新工廠投產以後，幾個繡工也被安排到新的工廠裏麵學習。周挽挽因為參與了整個調試的過程，那是這個小組的組長。加上之前在刺繡公司，雖然不是部長，但是部裏麵沒有部長，所有的事情都由她全權負責，她也就是實際上的部長了。

    周挽挽跟大姐們介紹了刺繡機組的工作原理，並且說這個機器原則上隻需要一個人，最多兩個人就可以完成了。

    幾個大姐懷著好奇問周挽挽：“那不是和我們繡花一樣，實際上一個人，最多兩個人就可以了？”

    周挽挽說：“不太一樣。以前的一個人，是整天都要埋頭苦幹的。現在的一個人，可以很瀟灑自如。”

    大姐說：“怎麽做？”

    周挽挽啟動了電腦。

    “什麽？還要用電腦？這個東西我們不會。我們真的學不會。”幾個繡工拒絕道。

    周挽挽說：“不要說不會，雖然我們看到這個是電腦，可能有一種威嚴感，但是實際上它還是很可親的。你看看，就這樣，然後就動起來了。”

    周挽挽不斷地移動鼠標，點擊了一下，但是沒有按確認鍵。

    幾位繡工看看周挽挽的手，還有鼠標的箭頭，感覺好像有一點眉目，大概是手往什麽地方動，鼠標就往什麽地方動。這樣動來動去，好像還是真的很簡單一樣。

    大姐說：“是不是你按了確認，就可以馬上出來了？”

    周挽挽說：“是啊，隻要我們確認，它馬上就開始刺繡，從開機到成品，隻要3分鍾。”

    大姐說；“它們怎麽知道繡什麽花？”

    周挽挽把大姐帶到電腦的掃描儀旁邊，把一張圖紙放進去，然後掃描儀閃動一組亮光，電腦上麵就出現了一個圖案的文件。因為電腦是專用的電腦，已經被設置好了直接打開，電腦屏幕上麵就出現了一個電子的圖紙。

    周挽挽說：“如果你看到明顯的錯誤，可以修改一下，如果沒有，就可以直接開始刺繡了。”

    大姐看到這樣好像真的沒問題了，就說要周挽挽操作一下。

    周挽挽點擊上麵的“確認”鍵，後麵的機器響起一陣報警聲，然後停了幾秒，開始加熱。

    周挽挽對大姐說：“你看到，現在還沒有馬上工作，因為我們的機器需要預熱，預熱需要5分鍾，然後才能開始刺繡。”

    大姐們圍繞著機器組，看了一圈，然後機器又報警一下。

    周挽挽說：“它報警，叫你們小心，不要走到上麵去，否則就會受傷。”

    報警的警報響了一陣子，周圍的探測儀器沒有發現附近有人，機器就開始滋滋滋地工作了。

    “這麽安靜！”一個大姐說。她之前在紡織廠工作過。紡織廠的機器，可以說是轟隆隆，卡擦擦的。好像是震耳欲聾，整個廠房都要震動了一樣。但是沒有想到這裏麵的機器，竟然隻有一點點震動的聲音。

    周挽挽說：“因為我們控製了所有摩擦的部件，而且調節好了所有連接的縫隙，所以機器運轉起來，非常安靜，基本上是沒有噪音的。”

    說著說著，整個機器就已經把圖案上麵的刺繡品做好了。

    幾個阿姨接過從傳輸帶運出來的刺繡品，感覺真的和手工做的一樣！不同的是上麵還帶著一點點機器的溫度。

    接著，機器發出一陣短促的警報，好像是需要人來維護一樣。

    “周挽挽，是不是機器壞了？”一個大姐說。

    “機器是會壞，但是應該不是這麽快。我覺得應該是叫我們補線的警告。”

    “補線？”一個大姐不結地問。

    “是啊，補線。這個刺繡也是要用錢的啊，要是沒有線了，這麽繡出東西來呢？”

    “怎麽補？”大姐問。

    周挽挽熟練地打開後麵的一個線圈，上麵密密麻麻很多個盒子，盒子裏麵都放著線團。周挽挽看到一個線團上麵空了，就記住了上麵的名字，對大姐說：“你去把這個顏色的線拿過來，放進去。”

    大姐拿過那種顏色的線，交給周挽挽。周挽挽按照既定的程序，放進機器裏麵，機器果然就不響了。

    大姐說：“這樣就行了？”

    周挽挽說：“是啊，這樣就行了，不需要你們整天看著繡布工作了。然後你們唯一的操作，就是按照上麵的卻線，及時補上去。機器出現了問題，你們打電話找工程師。”

    大姐說：“我們以後可以來這裏上班嗎？”

    另外一個大姐說：“來，你以前的工資就不用了！”

    周挽挽說：“可以來啊，工資還是以前的工資。”

    大姐說：“這樣廠裏不是虧本了嗎？”

    周挽挽說：“怎麽會？以前你們這樣辛勤勞動，我們還要付給加班費。不過現在不加班了，你們休息的時間多了，加班費還省下了。”

    大姐說：“好像是。”

    周挽挽說：“而且我們這樣的刺繡，除了線和布以外，隻需要一點點的電費。相比之下，電費比人工可要省事多了。”

    大姐很驚訝地看著這個機器。不斷地拍打外麵的罩子，感覺廠裏給她們帶來了莫大的福音。

    可是做著做著，一個大姐就開始愁眉苦臉了。說：“哎，這不就是等於我們下崗了嗎？你們給我安排這樣的工作，不過是給我們同情而已。”

    周挽挽說：“大姐你錯了，再好的機器也要人來操作啊。人是靈活的，最聰明的，但是機器再厲害，也沒有腦子，需要人的指揮。”

    大姐說：“可是我習慣了刺繡，一輩子了，現在你就叫我來操作電腦按鈕，會不會太浪費人才了？”

    周挽挽看了很久，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大姐了。因為之前段書淳隻是教了她怎麽培養工人，沒有說怎麽樣安慰工人。特別是這樣的想法，對周挽挽來說是始料不及的。她知道員工可能會學不會，但是沒有想到學會了還會覺得沒有用。

    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勸解她們，於是焦急地離開了刺繡機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