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李秀英對段念華說。

    “我們也要去，我們也要去！”幼兒園裏麵的孩子紛紛嚷道。他們除了起哄，就是湊熱鬧。當然好像起哄本來就是在湊熱鬧。

    李秀英看看這群熊孩子，感覺好像並沒有說錯。因為段念華現在心情非常不好。難得聽到了好消息，必須和他分享。就算奇跡沒有出現，也不會枉費他的一番盼望。

    李秀英看著這一群熊孩子躍躍欲試的心情，就對它們說：“你們可以去，但是那是什麽地方啊？”

    “醫院！”幾個熊孩子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很好，醫院能不能喧嘩？”李秀英問。

    “不能！”幾個孩子乖乖滴說。

    李秀英笑了，說不能喧嘩還要這麽大聲，自己也算是醉了。不過呢，好像的確這些孩子就是這樣。不能隨便說不行的。既然他們答應了，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於是她就發動了汽車，走到醫院裏麵去。

    剛剛段晨空和亨利對艾露華的病情進行了會診。發現艾露華其實並不是什麽疾病，而是休克導致大腦缺氧，然後很多的腦細胞死亡，但是真正的腦子並沒有死亡。

    段晨空說：“我們改進的那個藥物，是不是可以試試呢？能不能促進腦細胞的產生，產生出一些新的腦細胞出來？”

    亨利說：“你之前用過，是有副作用的，然後加上了另外的藥品，中和了那種副作用。我覺得可以試試可不可行。”

    段晨空說：“嗯，我也對老鼠進行了測試，基本上沒有什麽不良影響。”

    但是，按照一般的做法，如果要到人身上做實驗，需要找到誌願者。但是誌願者很難找，而且進行的周期也很長，段晨空想到自己就是艾露華的監護人，他有權利決定她的做法，就代替艾露華決定了。

    亨利緊緊握住段晨空，說：“你真是偉大，就連自己的老婆，也願意奉獻出來做我們的誌願者啊！”

    段晨空說：“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偉大，我隻不過是想要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亨利看到段晨空這樣說，就說：“一定有效果的。”

    說著，就開始研究這個藥物的性狀，根據實驗的方案，確定了服用的方式還有準備的劑量。

    段晨空經過不斷的論證，覺得可以。

    正在他們緊鑼密鼓的時候，李秀英帶著孩子們來了。孩子們走進醫院，看到這裏麵都是靜靜的，想起當初答應李秀英說的話，到了醫院不能喧嘩，就躡手躡腳地走進了病房，看著艾露華吃藥。

    因為艾露華屬於重度昏迷，基本上沒法兒吃下藥物。他們隻能把藥品研碎了，通過漏鬥放進艾露華的嘴巴裏麵。段晨空小心翼翼地把漏鬥放在艾露華的嘴邊，然後輕輕地，往上麵倒開水。

    開水把沾在漏鬥上麵的藥末一點點衝走，流進了艾露華的嘴巴裏麵。艾露華的神情非常安詳，感覺沒有一點點的痛苦。大概是因為已經麻木了，什麽東西都感覺不到。

    可是，藥物到達她的喉嚨的時候，段念華感覺到一種神奇的力量。

    “好了，你媽媽吃完藥了，我們要到明天才能知道這樣的效果。”段晨空摸摸兒子的頭，說：“我給你媽媽吃了可以變聰明的藥。可以說，我覺得你媽媽現在昏迷，不是因為病了，而是因為傻了。”

    段念華聽不懂爸爸的話，但是他知道，爸爸是最厲害的，什麽都不會錯的。他看著爸爸，說：“爸爸加油。我想明天來看媽媽。”

    段晨空說：“好啊，媽媽明天一定會醒過來的。我也想現在就醒過來，但是，吃藥需要時間的啊，不能著急的。”

    段晨空點點頭，說：“我當然知道，要是我們著急的話，就是揠苗助長了。”

    果然是一個詩人兒子，這麽小的年紀，揠苗助長都知道了。當然，這也是艾露華教育的結果，可是一想到艾露華的教育，他心裏麵也難受起來。因為之前好好的恩愛夫妻，現在隻剩下他一個。

    而且平日裏的工作辛苦，自己很少都會回家的，教育孩子，照顧家庭的重擔，就落在了艾露華的肩膀上。段晨空覺得虧欠艾露華的更多了，現在想要補償一點，可是什麽都沒有。

    但是，他告訴自己，他是男子漢，他是頂梁柱，是家裏麵的精神支柱，是不能輕易哭的。

    段晨空很想鬆了自己的兒子回家，但是因為醫院的事情很多，就沒有敢送了。段念華依依不舍地跟著李秀英回到了家裏麵。

    一個晚上，段念華壓根就沒有合上眼睛。他滿腦子都在想著之前的事情。他在想媽媽能不能醒來，媽媽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他非常激動，但是也很擔心。因為激動的是，過了明天就能見到奇跡了。但是擔心的是，如果明天見不到奇跡，那將要多麽失落啊。

    好不容易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李秀英答應過他，今天去看了媽媽再收拾去學校。然後就帶著他到了醫院裏麵去了。

    醫院還是靜悄悄的。裏麵的草木散發出一種零落的幽香。他覺得有點寂寞，但是還是繼續走進去到了重症監護室。

    沒想到，自己的爸爸，竟然陪在艾露華身邊，一張小小的床上，那個床非常不舒服的，一下就可能會掉下去，但是爸爸為了媽媽，什麽苦都願意吃。

    段念華輕聲叫了媽媽。沒想到艾露華竟然說：“你在叫我嗎？”

    段念華自己都相信自己的眼睛，旁邊的段晨空還是睡著，一點都沒有反應。

    艾露華說：“這裏是哪兒，我怎麽會在這裏？你們快找人來，把我放出去啊。”

    這麽一叫，段晨空知道她已經醒過來了。他就對艾露華說：“你可不知道，你暈倒了，把我們都嚇死了。你這麽一弄，全世界都傷心了。”

    艾露華說：“你快解開我身上的繩子，還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很難受很難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