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悠然走出公司大門，在咖啡廳的窗子前看到白薇薇的身影，邁著步子走了進去。令她意外的是，白薇薇點了兩杯咖啡，一杯放在她麵前，一杯放在對麵。

    聽到腳步聲，白薇薇回過頭看著她，沒有一絲的意外。

    “你來了。”

    “你知道我要來？”商謙佑走到她對麵坐下。她麵前防著一杯藍山。

    白薇薇摸上溫熱的咖啡杯，看著商悠然，輕笑，“知道。你不是喜歡學長嗎？既然喜歡，我就是你的情敵，你自然是要來要我的。”

    “哦？那你也知道我要說什麽了？”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猜，可能是說些讓我放棄之類的吧。”

    “你想多了，我可不是那麽霸道的人，連追求的權利都不給你。”

    “哦？”白薇薇有些意外地看著商悠然，“你要公平競爭？”

    商悠然撥了撥頭發，歪著頭，“為什麽不？”

    “這樣啊……那你就是要來跟我說一聲‘公平競爭’？”

    “當然不。我有個提議想跟你商量。”

    “跟我商量？什麽？”

    “放心，對你也有好處。”商悠然喝了一小口咖啡，甜得讓她皺眉。

    “學長喜歡和這個。”白薇薇開口道。

    “藍山？”商悠然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咖啡。

    “你不知道？”

    “不太清楚。好了，我先來說我的提議。”

    白薇薇聳聳肩，好像是在說，繼續。

    商悠然又帶著好奇嚐了一口手中的咖啡，開始敘述自己的提議。

    “你告訴我江哲的過去，我來告訴你他的現在。怎麽樣？江哲畢業之後，你們很少聯係了吧。他變了多少，你不想知道嗎？畢業三年，這時間可不短啊。”

    白薇薇沉默著低下頭，像是在思考要不要答應商悠然的提議。

    “既然變了，你又為何早知道他以前的事？”白薇薇抬起頭問。

    “隻是好奇而已。他的過去我沒有參加，所以想知道。怎麽樣，考慮的如何？”

    白薇薇笑了，“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她深吸一口氣，似是要為接下來的話卯足力氣。

    “學長呢，就是偶像劇中的王子形象。他學習好，長得帥，籃球也打得好，當真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喜歡他的女生太多了，我隻是其中一個。我們都幻想有一天可以成為他的公主，但，他心中一直都隻有一個人……”

    商悠然一顆心提了起來，她似乎知道答案，又似乎不知道。

    “誰？”她的手不自覺握緊咖啡杯。

    白薇薇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夏流螢。”

    商悠然心頭一緊，果然是她嗎？

    “在夏流螢還沒考上大學之前，我們就知道她了。因為這學長經常把她的名字掛在嘴邊。從學長提起她的表情，我們就應該明白他都多喜歡夏流螢。可是她畢竟還在高中啊，而且，大學也不一定考上我們學校吧。每個暗戀學長的女生估計都是這麽自我安慰的，沒有一個願意放棄。我也是。我很好奇夏流螢到底長什麽樣子能讓學長這樣魂牽夢縈？後來……”

    “後來？”

    “後來，她來了。學長的暗戀者，明戀者，都跑去看她。當然，大家都裝作不經意路過的樣子。很普通！這是我對夏流螢的第一印象。我是校花啊，我究竟哪裏輸了她？從見到夏流螢開始，這個問題每天都在我腦海裏浮現無數遍。後來我發現，我糾結的一切根本就不重要。因為無論夏流螢好或不好，長得什麽樣子，學長都不在意。隻要是她，隻要那個人是夏流螢，學長就把她當公主一樣寵著。”白薇薇嘴唇不住抖動，仿佛自己又回到那個時候。

    “隻要是夏流螢……”商悠然喃喃道，一雙眼睛沒有光彩。

    她早就這麽猜了，江哲看夏流螢的眼神一直都那麽溫柔似水。可是……夏流螢現在是她的嫂子啊！難道已經有了男朋友的夏流螢，江哲也不願放棄嗎？

    “我其實一直幻想著，有一天，等到大家都畢業了，夏流螢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也許，學長就可以忘記她了。直到剛才，我從‘盛陽’出來，竟然迎麵碰到了她，碰到了夏流螢。”白薇薇雙手揪緊衣服，不住地搖頭，“我知道，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那你要放棄？”

    “怎麽可能！”白薇薇突然抬起頭，聲音也提了起來。

    “我愛了他這麽多年，即使畢業了、分開了，我也還是愛他。我愛他不比他愛夏流螢少，他都不放棄，我為什麽要放棄。他能把夏流螢留在他身邊，我也能把自己留在他身邊。”

    商悠然抬頭看她，“你要來‘盛陽’？”

    “我是想去的，隻怕我進不去。可是這家咖啡廳距離‘盛陽’這麽近，我可以留在這裏啊。隻要每天看著學長上班、下班就好了。”白薇薇麵帶笑意，“正好我看到門口有貼招聘啟事。我可以來這裏做個服務員。”

    “你是學什麽的？”

    “跟學長一樣。”

    “那來這裏做服務員，有些屈才了吧。”

    “不，不算。本來我專業學得就不好，也做不了什麽。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些，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商悠然搖頭，“不，沒了。”她最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

    “那就輪到你跟我說學長現在的事情了。”

    “嗯。首先，我要更正你一件事。夏流螢不是江哲帶進‘盛陽’的。她是被她男朋友帶進去的。”

    “男朋友？她有男朋友了？”白薇薇驚訝地張著嘴。但更多的是憤怒。在她看來江哲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而且他守在夏流螢身邊那麽久，夏流螢竟然拋棄了他。

    “是。我不會告訴你她男朋友是誰，隻能告訴你，不是江哲，但是很厲害。現在，其實江哲跟夏流螢的聯係已經很少了。我想，夏流螢是想著避嫌吧。你也說了，江哲那麽喜歡她，自然會遷就著她。我想，你想知道的也無非就是現在江哲和夏流螢的關係。還有別的嗎？”

    “我們是兩個愛著同一個男人的女人，本是情敵。可現在看來，我們竟也是了解對方的。正如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也無非是學長以前的戀人而已。”

    “和平共處也就到此為止了。等我們一會兒離開這個咖啡廳，邁向不同的方向，就是公平競爭的情敵了。”

    “哦。我想等這杯咖啡喝完再走。你呢？”

    “我也是吧。”情敵見麵是該分外眼紅的，但商悠然竟從心中生出憐惜之情。她跟白薇薇，說不定都是以後的可憐人。

    看著杯中的咖啡，她突然想到了什麽。

    “這咖啡……”

    “是夏流螢喜歡的。”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麽，搶先答道。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靜靜地坐著，可誰也沒有再喝一口眼前的咖啡。

    蘇明涵推開了商齊宇辦公室的門，一臉凝重。

    “齊宇，我查到楚晨的去向了。”

    “說。”

    “她去了朱家。”

    “朱家？”商齊宇皺起了眉，“哪天去的？”

    “請假後的第二天。”

    “就她自己？”

    “是。”

    “楚毅呢？”

    “我查過了，楚毅最近幾天哪裏都沒有去。至於楚晨這件事，很難說他知不知道。我們需要做些什麽嗎？”

    “不要魯莽。你再去查查楚毅最近幾天都見過誰，尤其是見過朱家的誰。路家也要查。我們先靜觀其變，不要打草驚蛇。”

    “好。”蘇明涵匆匆走進來又匆匆走出去。

    楚家隻是一枚棋子，看上去沒那麽重要，但若這枚棋子投靠了朱家，那對他們來說實在是不小的麻煩。

    商齊宇分析著事情的利害相關，不由得有些擔心。

    中午，江哲匆匆趕去對麵咖啡廳。商悠然自從上午走了之後就沒有回去，他有些擔心。

    “學長。”白薇薇麵前放著一杯剩著大半的咖啡，和一小碟吃了一半的蛋糕。看到江哲走進來，她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麽久。”江哲四處掃了一眼。沒看到商悠然的身影。

    “沒關係，學長要工作，我理解的。”

    “……薇薇，悠然來找過你嗎？”考慮再三，他問了出來。

    白薇薇的動作有一瞬間僵硬，“來過。”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不知道。怎麽，學長找她有事？”

    “哦，也不是。隻是後來就沒見她，有些擔心。”

    “若我也有一天突然不見了，學長會擔心我嗎？”

    江哲側過臉，微笑道：“會的。我們是同學，也是朋友。”

    白薇薇苦笑，“誰想跟你做朋友啊。好了，學長工作半天也辛苦了，要吃點什麽？中餐還是西餐？這裏沒有主食，我們該換地方了。”

    “啊，中餐吧。旁邊有個不錯的館子，我們去看看吧。”

    “好。”

    白薇薇付了錢，拿起衣服跟著江哲走了出去。

    一直到晚上，江哲都再沒見過商悠然。

    夏流螢圍上圍巾走出公司，夜晚還要降溫，有些冷。時間尚早，路燈都還沒打開。夏流螢突然想去尹薇冉的店裏看看。她知道，尹薇冉自從懷孕後就再也沒去過。前幾天去時她還提起過，說是不太放心。

    夏流螢給商齊宇發了短信，用圍巾遮住臉，招手打了一輛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