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依好幾次都想開口，但是被他臉上冷凝凍住了，最終隻是扭過頭看著窗外。車子卻一下子開得飛快，眼前的景致一掠而過，看得人犯暈，所以她幹脆閉上眼睛，正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車子漸漸慢了下來。

    很快她就墜入夢中，夢裏她躺在柔軟的搖椅上，很舒服，而且還夢到了她的媽媽在旁邊一邊搖一邊笑著問她，舒服嗎？她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就被人騰空抱了起來，她急了，拚命地向她媽媽求救，可她媽媽隻看著她哭，無能為力的搖頭。她不禁落下了眼淚，待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雙黝黑的眸子，好一會兒才知道她正被他抱著，她想掙紮下來，他壓低聲音湊近她的耳邊說：“你想讓小朔知道，我們關係不合嗎？”

    維依停止了掙紮，壓低聲音道：“那你放我下來。”

    “爹地，媽咪，你們回來了。”小朔開心地迎向維依和莫尚霖，看到維依正被莫尚霖抱著，還擔憂地問道：“媽咪怎麽了？”

    “沒事，隻是有點累了，我送你媽咪回房間休息，小朔今天乖乖自己一個人睡，明天爹地在再給你講故事。”莫尚霖溫和地說道。

    “好的。那媽咪你早點休息噢，小朔今晚會乖乖睡覺。”小朔揚起笑臉，維依笑著點了下頭，“對不起，小朔，媽咪確實累了，想回去休息了。”要不是迫於他放在她腰間的手，維依還真不想妥協。

    “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嗎？”一等進入房間，關上門，維依就冷淡地說道。

    “為了小朔，你還真是什麽都能夠忍受？！”莫尚霖放下她，嘲諷的說道。

    維依還有點不適應站在地下的感覺，等她適應過來，抬頭發現莫尚霖正盯著她看，她淡笑道：“不要隻說我，我們彼此彼此。”

    “你……”莫尚霖有點被說中心事的憤慨，好一會兒平息怒火道：“好，很好！”看到莫尚霖轉身向門口的方向而去，她瞬間鬆了口氣，可沒想到下一刻，他卻折回身，把她抱進了懷裏。

    “喂，你幹什麽，快點放我下來。”維依嚇了一跳，拍著莫尚霖的手臂道。

    “你那麽大聲，難道想讓小朔也聽到嗎？”莫尚霖提醒道，嘴角卻揚起若有若無的冷笑。維依停止了掙紮，閉上眼睛，好一會兒睜開，氣惱道：“莫尚霖，你這是故意的嗎？”

    “你既然那麽誠心想氣到我，我怎麽能不讓你如願呢？”莫尚霖抱著她，重重的把她摔在了床上。下一刻，附在了她的身上。

    他離她隻有五厘米的距離，噴灑出來的氣息能讓她清晰的感覺到，她全身僵硬起來，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莫尚霖，你有話就說，別這樣！”

    “我哪樣了？”莫尚霖好笑的反問道，接著挑起了維依的頭發，“你可別忘了，小朔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製造出來的。”

    維依放在他胸口的手頹然地放了下來，側過頭，正被天上的月亮捕捉到了她的憂傷，它試圖用自己的光輝掩掉她的悲傷，可惜卻起了反作用。

    “說話！”莫尚霖對於維依的不理睬有點不悅。

    “你讓我說什麽，當初是我犯賤，才會爬上你的床嗎？沒錯，當初如果不是我的執迷不悟，或許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但是，如果沒有這種事情發生，小朔怎麽可能來到她身邊，所以她不後悔，不後悔把小朔生下來。

    “你在說什麽，你在說小朔是個錯誤嗎？”莫尚霖眼睛一下子得變得通紅，就好像有人妄圖顛覆他那樣抓狂，維依鮮少見他這樣子。她怎麽就忘了，他這麽疼愛小朔，怎麽會讓任何說他的不是。

    “不是，小朔從來不是一個錯誤。”維依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

    “恩？”莫尚霖臉色稍緩，等著維依的下一句話。

    “其實，錯的是我，一直都是我。”維依苦笑道，“不怪任何人。”隻怪她當初太天真，居然相信會有愛情的存在。

    “……”莫尚霖沒有說話，維依也不介意。

    或許是車上補了睌的原因，維依一點兒都不困，聽到身邊的人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她轉過頭，確認他已睡著了。才爬起身來，身邊的人像是察覺到了，馬上拉住她的手臂讓她順勢倒在他的身邊，“別動，陪我睡一下，今天好累。”

    “既然累，你就回你房間休息，我想洗個澡再睡。”維依小聲地說道。

    “依依，你就那麽排斥我嗎？”莫尚霖突然略帶憂傷的語氣，讓維依一愣，很快搖頭道：“我比較排斥你叫我的名字。”感覺就像透過我，在叫另外一個女人。

    “……你早點睡吧。”莫尚霖閉著眼睛休息了幾分鍾後，起身，拿起扔在地上的外套，打算關門的時候，維依突然叫住了他，他突然驚喜地看著她。

    “你的鑰匙掉了。”維依淡淡地說道，拿起鑰匙遞給他。

    莫尚霖接過鑰匙，冷著臉離開。

    維依看著莫尚霖的背影，剛剛他那個眼神，灼熱得就像麵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回應自己一樣，若不是她清楚他對她的感情，還真的會誤解。

    清晨第一縷陽光投射下來的時候，維依正端著早餐出來，而莫尚霖跟小朔也跑步回來。

    “媽咪我們回來了。”小朔開心地衝維依叫嚷道。

    “恩，趕快換鞋，過來吃早餐。”維依剛說完，聽到小朔對莫尚霖說：“爹地，我老師說了，一個家庭的和睦，體現在一個小小的行為，比如說，我剛回來，跟媽咪打招呼就是一個行為。所以，你也要跟媽咪打招呼才對。”

    維依有點尷尬，沒想到小朔會這麽說，小孩子有時候說得話讓你措手不及，莫尚霖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跟她打招呼，“依依，我回來了。”

    這一聲依依，包含了多少信息，小朔不明白，隻是期待地看著維依，她隻好也回道：“恩，等下過來吃早餐。”

    等維依轉身一走，小朔就跟莫尚霖拍了下手掌，“爹地，那今天你帶我出去玩，說好的噢。”

    “好，等下你問問媽咪的意見，我們一起去。”莫尚霖拍了拍小朔的頭，帶著他去洗手間洗手。

    可能是今天運動的原因，小朔吃得比平時多，她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她以前總是忙於工作，替小朔操勞生活，從來沒想過要帶他一起運動，隻因為她平時很少運動。最多就是帶他去遊樂園玩玩，在公園散散步。或許，有些事情，僅僅靠她，是不能夠的。

    “多吃點，等下才有力氣跟我們爬山。”莫尚霖見維依盯著小朔發呆，夾了一筷子蛋放進她的碗裏。

    “媽咪，等下你走不動，就讓爹地背你。”小朔單純的說道，卻讓兩個成年人心思各異。

    “行，你媽咪走不動，爹地背都背到她到山頂。”莫尚霖寵愛地說，也給小朔夾了幾筷子菜，“那小朔就得自己一個人爬到山頂。”

    “沒問題。”小朔肯定地說道。

    “我也可以自己一個人爬到山頂！”維依不服氣的說道，B市的山還不是最高的山，A市最高的山她都爬過了，他們……終於維依發現不對勁了，她什麽時候答應他們爬山了，這對父子明顯是在坑她。

    但是為了小朔臉上燦爛的笑，維依隻好妥協，“我們等下先去買點水和幹糧，再去爬山吧。今天的天氣……”

    “很好，我已查過了。”莫尚霖不給維依反悔的機會。

    “戴太陽帽去吧，這樣的天氣出去，容易中暑，再買點防暑的藥。”維依看了眼莫尚霖，說道。

    “好！”莫尚霖得到自己的答案，對於她這個小小的要求，自然願意滿足，“下次我們去遊泳，好不好？”問的是小朔，而不是她，但是維依卻覺得很尷尬，讓她想起了一段往事。

    “我最近看到一個報道，說國內一年被淹死的人有很多。所以……”維依開心挽著莫尚霖的手臂說道。

    但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莫尚霖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麽，“你想學遊泳？”

    “你不會在我心上安插了什麽先進儀器，然後能讀出我所有的心理活動。”維依笑眯眯地看著莫尚霖，無視周圍人的目光，得意地說道。

    莫尚霖：……

    “好了，開玩笑。”維依繼續挽著他的手臂走了一陣子，又開始說她的計劃，“我打算報個遊泳班。”

    “但是我聽說那個遊泳班的教練好凶的，他會對那種手腳不協調，像我這種學生，特別沒有耐心。你說，萬一他很凶，我以後都不學遊泳，怎麽辦？”維依楚楚可憐地說道。

    莫尚霖低頭看著維依，她那點小心思，他怎麽還看不出來，“那我教你吧。”

    “免費嗎？”維依認真地問道。

    “收費，少一分都不幹。”莫尚霖也正色道，“而且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弟子，我沒有加收費用已經不錯了。”

    “好吧，不過前提條件是，我必須要學會遊泳，不然不給錢。”維依被莫尚霖那兩個唯一說得很是心動，而且她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教她遊泳。

    “媽咪，你怎麽了？”小朔搖了下維依的手臂，“我們要準備去爬山了。”

    “沒什麽。”維依摸了摸小朔的頭，“剛吃完東西，不能馬上急著出去，在沙發上坐一會兒，等我收拾完再走。”

    “媽咪，我幫你吧。”小朔剛說完，莫尚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朔，幫我上樓拿一下車鑰匙，我跟你媽咪收拾碗筷就好。”

    “怎麽突然想去爬山？”維依看小朔上了樓，邊收拾碗筷，邊問道。

    “男孩子就應該多戶外活動才是。”莫尚霖挑眉說道，“而且還可以強身健體，為什麽不可以爬山呢？”

    “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節嗎？小朔他才四歲，根本不適合在這種天氣去爬山，萬一中暑了呢？”小朔在場，她當時不好發飆，隻好忍到現在。

    看著維依突然紅了的雙眼，莫尚霖靜靜地拿著碗筷刷洗，最後卻說道：“小朔像我，不會這麽輕易就中暑了。”

    “像你？哼，我不知道你這所謂的自信到底來源於哪裏？小朔第一次啼哭的時候，你在哪裏？小朔第一次叫爹地的時候，你在哪裏？你知道小朔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嗎？你知道他每次一生病有多嚴重嗎？所有這些，你都不知道！”維依氣憤地說完後，發現莫尚霖已經洗完碗筷，正在用幹毛巾擦拭著手。她冷靜了一下，又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明明他壓根就不知道小朔的存在，卻故意把所有過錯都推在他身上。

    “對不起，我說得太過了，我隻是……”維依背過去擦了下眼角的淚水，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像平常一樣，“有點擔心小朔。”

    “這樣已經很好了。”莫尚霖突然從她身後擁住她，聞著她頭發的香味，淡笑道：“我希望你有什麽不滿，都可以衝我發泄，而不是什麽都藏在心底，這樣的你會讓我很害怕。”

    “你說的那些我很遺憾，所以我不會讓遺憾繼續下去。相信我，依依，我會照顧好你和小朔的，把之前虧欠你們母子的，都加倍償還給你們。”維依聽到莫尚霖這麽說，心下沒有感動，有的隻是悲傷，原來他隻是虧欠了她。

    如果隻是出自虧欠，那就不應該讓她繼續會錯意才對，她的手放在了莫尚霖的手背上。隻那麽一瞬間，她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她停了下，最終還是推開了他的手，退出了他的懷抱。

    “我說過，你沒有虧欠我什麽，一切都是我自願的。”維依苦澀地笑了笑，“你也不用照顧我，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依依……”他的意思表達的還不清楚嗎？為什麽她總是有能力把他的意思曲解，他有點挫敗，在生意場上，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卻在她的身上頻頻受挫。

    “爹地，你的鑰匙被我找到了。”小朔洋洋得意地拿出了鑰匙，維依已經背過去擦拭眼淚。

    “小朔，真是太棒了！”莫尚霖抱起小朔，讓他騎在了他的肩上，“我們先去外麵，媽咪還要收拾下東西。”

    小朔回頭看了眼維依，催促道：“媽咪你要快一點噢。”

    “恩，媽咪會快一點的。”維依已經整理好心情，重新揚起笑臉道。對上莫尚霖的視線，隻是淡淡地一笑，裏麵卻含著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勉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