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維依聞到了酒味，皺了皺眉頭，“難道又是推不掉的客戶？”

    “嗯，就喝了一點點而已，現在趕回來喝夫人親自熬的湯。”莫尚霖伸手輕撫了下她的眉頭。

    “生氣了？”莫尚霖問道。

    “你說呢，明明說好了要回來，臨時又去接什麽客戶去了，大家都在等著你。”維依很少生氣，隻是今晚是經曆了希望到失望的過程，多少有點心塞，倒不是真的要跟他置氣。

    “嗯，這是我的錯。”莫尚霖放低聲音說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每天都能按時回家，陪你和小朔吃飯。”

    “湯被雪姨放在保溫瓶裏，你自己去廚房拿出來喝吧。”女人的心總是容易哄，不知道是誰說的，維依這一刻深有體會。明明在此之前，想著要發一次火的，現在又無緣無故的消了。

    隔天，駱穎打電話問她今年過春節，要不要回A市？

    “還沒定，我改天跟尚霖說說，他最近挺忙的。”維依其實很想回去，隻是她總不可能帶著兩個孩子回A市吧？

    “做生意，年底忙碌是經常的事情，小依要多體諒一下尚霖。還有兩個星期學校就要放假了，我打算去你那兒，好久沒有見到小朔和莫琳，怪想念的。”駱穎對於莫尚霖的忙碌還算是理解的，就怕維依現在敏感會多想。

    “好啊。”維依笑道，“媽，有件事我也跟你說說，茗舉哥說他打算跟芷柔結婚了。”

    “媽，你有在聽嗎？”維依等不到駱穎回應，小心地問道“你不開心嗎？”

    “不是不開心，這是好事，什麽時候？”駱穎盼著那一天已經很久，久到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不太真實。

    “還不知道，茗舉哥說他這兩天會求婚。”維依笑著說，“我等下問下怎麽樣了？不過茗舉哥和芷柔感情這麽好，一定沒問題。”

    “小依，到時候可能要麻煩你幫我把一隻玉鐲交給芷柔了。”駱穎自然想親自把手鐲送到恬芷柔手中，隻是她該以什麽身份呢？萬一人家不接，她該怎麽辦？

    “媽，你可以親自交到芷柔手上，我認了茗舉哥為哥哥，你就是他母親，這樣也沒什麽的。”維依想不明白駱穎在猶豫什麽。

    “還是不要，你送給她就好了。”駱穎仍然堅持，維依無法，隻得答應了。

    掛斷電話的時候，維依想到還有一個人，難道是因為他，所以駱穎才不敢。她剛剛隻顧著興奮，都忘了問駱穎，她跟爸是不是吵架了？

    “少奶奶，你沒事吧？”雪姨看維依掛斷電話後，臉上的笑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

    “沒什麽，隻是小莫琳百日宴的時候，我爸跟我媽置氣，剛忘了問他們，有沒有和好了。”維依淡笑道。

    “還以為什麽大事，你媽跟你爸的感情那是吵吵就能散的，很快就會和好了。莫擔心，我們家鄉有個說法，幾十年的夫妻，那可是洪水猛獸都衝不散的。”雪姨馬上寬慰道。

    “說的也是，我就是愛瞎想。”維依不好意思的挽了下頭發。

    維依很快收拾好心情，給林茗舉打了個電話，問他跟恬芷柔求婚求得怎麽樣？

    “茗舉哥，你怎麽不說話？不會是你求婚不夠真誠，芷柔沒答應吧？”維依現在有點怕林茗舉沉默以對，隻好俏皮的說道，以此緩解一下氣氛。

    “小依，我還沒有求婚。”林茗舉走出房間，到陽台接聽電話，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疲累。

    “茗舉哥，難道是因為工作太忙了？”維依聽出了莫尚霖聲音的疲累，“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沒有，昨晚睡得晚，剛起床不久。”頭還有些沉重，估計是昨晚喝酒喝的。

    “噢，那就好。”維依一時無話，隨便跟林茗舉扯了幾句。

    “小依，你別擔心，芷柔生病了，這段時間可能要養病，等她好一點再看看。”林茗舉似乎猜到維依的心思，“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芷柔生病了？不會是因為思慮親人過度吧？改天我過去看看她。”維依關切地說道。

    “不用了，小依，等她好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就好了。”林茗舉不願意讓維依知道芷柔現在的樣子，也怕會刺激到芷柔。

    “真的不要緊嗎？”維依忍不住確認道。

    “是啊，不要緊，估計就像你說的，因為思念親人，又加上擔心工作，所以累到了。”林茗舉笑著說道，“什麽時候，我騙過小依了。”

    “沒事就好，那你好好照顧芷柔，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就是了。”維依鬆了口氣，道。原本還想跟他提一下駱穎，希望他結婚的時候能夠請駱穎過來參加。

    現在這樣，維依也覺得開不了口，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林茗舉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有點意外，看到門外站著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愣怔了片刻，對著話筒道“小依，先這樣，有時間我給你打電話。”

    恬芷柔用近乎陌生的目光看著林茗舉，看他靠近，還退後了一大步，險些摔倒。

    林茗舉看到了，停下步子，“小心……”

    恬芷柔也停了下來，看著林茗舉，眼神又恢複了熱切，嗓音帶著沙啞，“茗舉……茗舉……”

    “我在，芷柔，你……”林茗舉想過去抱住恬芷柔瘦弱的身軀，但是恬芷柔看他靠近，緊張得臉色都變了，嘴裏叫嚷道“你別靠近，就站在那兒，站在那兒就好。”語氣裏含有哀求的成分。

    林茗舉雙手緊握成拳，有點無力的放在身側，眼裏閃過一絲憐惜，“芷柔，你放心，我就站在那兒，不會動的。”

    “對不起，茗舉。”恬芷柔看著這樣的林茗舉，臉上都是羞愧，“我……我”

    “沒關係，你不用說，如果這段記憶對你來說太痛的話，就不要說。”林茗舉努力笑著說，“你隻要知道，不管如何，我都會在你的身邊，一直陪伴著你。”

    “真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會離開我嗎？哪怕包括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恬芷柔了？”恬芷柔眼裏滑過一絲光芒，像是抓到了一線希望。

    “你怎麽會不是以前的芷柔，在我的眼裏，你永遠都是你。”林茗舉有點疑惑，卻還是放柔了聲音說。

    “不是……我已經不是了，從我回來，不……還是更早前就不是了……”恬芷柔忍不住大聲叫嚷起來，有點語無倫次，林茗舉不知道她想要表達什麽，隻知道她已站在崩潰邊沿了。

    “芷柔，還記得我對你許諾過的事情嗎？”林茗舉試圖引起她的注意，讓她別活在她自己的世界裏，把他排除在外。

    恬芷柔停止了哭泣，看著林茗舉，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當初你救我的時候，我一無所有，還一身的狼狽，你都沒有嫌棄我。那個時候，我就對你說過，無論如何，我林茗舉就算辜負任何人，都不會辜負於你，你還記得嗎？”林茗舉問道。

    恬芷柔含淚點著頭，“你還記得你當初你說話的話。”

    “當然，所以不管如何，芷柔你都不要害怕。”林茗舉試圖走進一步，卻被恬芷柔看穿了他的意圖，“茗舉，你別逼我，不要靠近我。”

    “隻要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其他的都沒有關係了。茗舉，這幾天謝謝你，我現在想一個人冷靜一下，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恬芷柔擦幹淨臉上的淚水，故作堅強地說道。

    “芷柔……”林茗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他跟她說了這麽多，她怎麽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茗舉，你不要再說了，再說我恐怕會要求更多的，你快點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恬芷柔給了林茗舉倔強的側麵，“還有，別派人去調查，讓我保留這最後的自尊，可以嗎？”

    “我可以不派人調查，但是芷柔你起碼讓我陪在你身邊。”她這個樣子，一個人怎麽能夠自理。

    “林茗舉，難道你想看著我在你麵前崩潰掉你才甘心嗎？”恬芷柔隨手把她身邊的東西都揮落到地上。

    從交往到現在，她雖然偶爾會衝他耍脾氣，但是總是適可而止，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讓人覺得恐懼，“好，我現在就走，芷柔你冷靜點兒，別傷害到自己。”

    “等等。”林茗舉走到門口，恬芷柔叫住了他，他以為恬芷柔改變了主意，開心地轉過頭看著她。

    “剛剛打電話的是誰？”恬芷柔看不出任何情緒地問道，似乎隻是隨口一問。

    “小依。”林茗舉有點失望，但還是實話實說，雖然他沒有跟她說過維依是他親妹妹，但是認得妹妹也是妹妹。

    恬芷柔臉上現出了了然，“茗舉，你覺不覺得你對維依的關心，有點過了嗎？真的隻是認得妹妹嗎？”

    “什麽意思？”林茗舉聽到她說，他和維依的關係似乎見不得人，有點不悅。

    “沒什麽，你走吧！”恬芷柔說完，直接甩上了房門，像是宣泄不滿一樣。

    林茗舉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突然忍不住笑了，剛剛芷柔是吃醋了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