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雛鳳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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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宮府,綠漪皇朝最隱形的,最不能招惹的地方。它存在的時間甚至超過了綠漪皇朝建立的時間。天宮府向來不問世事,神秘而又低調。
首先不提天宮府的奇妙的預知能力以及他的超然物外的地位,就說這一代的天宮府的繼承者天宮廂,就是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預言者。於是皇朝的唯一一個女扮男裝官至大將軍的秦鑄,自請罪下嫁天宮府,除兵權。聖上聖心大悅,親自給這兩個傳奇人物主婚。
因為天宮府得以代代流傳而沒有被當權者所忌憚的原因,便是不得入世參與時事。
從此以後,更加是沒有人敢招惹天宮府了,因為誰也不想半夜被大將軍請出來喝茶。畢竟,沒有兵權又不能帶兵的玩,世道又安穩沒有任何的馬匪山賊這類的什麽鬼,戎馬半生的將軍閑的很是蛋疼。
銀珞臣高高在上的眺望著整個司徒府的院落布局,從來沒有沒有從這個角度觀察這個她生活過一段時間的院落,這樣一看,在眾人口中傳的格外的美的、神秘的、高大的院落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果然,眼界有多寬就是取決於她所處的高度。
想到當初竟然差點被這個四方角落給禁錮住自己的腳步,銀珞臣心中就會泛起一陣苦澀,不過還好一切都是過去,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銀珞臣所熟悉的司徒府已經在張燈結彩的遮掩下,消失不見了。這個司徒府,真的是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一絲能夠讓她懷念的味道了。
群客的賀喜聲,觥籌交錯的杯盞碰撞聲,在這片紅色的天地裏暈染開來。
花轎已經落下了,門口來湊熱鬧的頑童們拍著手,唱著吉祥的祝福之歌。新娘子的陪嫁丫鬟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用銀子打造出來的吉祥小飾物來發給周遭的小頑童,小頑童們嬉笑著接過打賞,唱的更歡了。
新娘在喜娘的攙扶之下,徐徐的朝新郎官走去。司徒錦茗保持著他最溫柔的最多情的微笑,伸手接過喜娘手上的紅色綢帶。
起哄的人群也不顧今天成親的人的身份的高貴一起熱鬧著氣氛“我們大少爺就沒有什麽話想要對我們新娘子說嗎”
“對對對,今天是公子的大喜日子,公子可不能就這樣什麽都不說的就混過去了。”有人藏在人群中叫嚷,滿滿的都是惡意。
“雨兒,你嫁到我司徒家。我會用我餘生護你平安喜樂的。”司徒錦茗看起來一副情根深種的樣子,倒是堵住了周圍混在閑雜人等中,某些有心人派來的惡意攪局的人的嘴。
尹翩翩看著自家三哥一副得妻如此夫複何求的樣子,心裏就不痛快。她倒是想要看看是哪家的大家閨秀,才能讓自家向來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三哥被迷得神魂顛倒的。秋眸一暗,一陣暗風刮開。
滿心以為會看到新娘子喜帕落下丟人的一幕,結果被一直守護在司徒府門口的一個明顯不打眼的青衫女人給化解了。本該生氣的任性小魔女非但沒有怪罪她的多事,反而一臉乖巧的撲向來人“師父師父,你怎麽來了。你來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讓我們好去迎接你啊。”
“有什麽好迎接的,我又不是不識路。”青衫女子一根手指頭就用力的點上了小魔女的額頭“倒是你這個小鬼頭,我不親自來壓著你這個小魔女你是準備壞了你三哥的婚禮嗎”
“哪有我隻是看她不爽,想讓她出個醜嗎我又不會真的傷害她。”尹翩翩嘟起小嘴,拉著她家最親親愛愛的師父的廣袖“我不胡鬧了就是,師父你就別生我的氣了。”
涼亭上,一黑一藍兩個影子分別站在亭角上,如同即將捕食的大鳥。
嚴峰看著這張燈結彩的橋廊,心中便不是個滋味,這才短短幾天時間不見,一切就物是人非了。他壓下心中異常的感覺,守望著這四方天地。
吳然沉默著,如同濃墨染成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色彩,他忽然轉過頭來,對著今天明顯狀態不對的嚴峰說道“師父來了,我們一起出去迎接吧。”
“是,大師兄。”
兩個人影如同一道光一樣,從水麵上掠過,一會兒就不見影子了。
此輕功名為無痕,以輕巧聞名於武林,是二十年前的姑射仙子的成名武學之一。
司徒府很久都沒有這樣熱鬧過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像是市場上趕集的熱鬧場景,隻不過它交易的不是具體的某樣貨物,而是利益。
熱熱鬧鬧的拜堂,人群熱熱鬧鬧的入席。
一身微服出行的白漪在隨身的侍從的暗示下被司徒府上的管家安排在中等偏上的席位上,不起眼,也不至於被下人忽略。他舉起酒杯,仔細的打量著裏麵香醇的女兒紅,笑得極為嘲諷,看來這穀秋府與司徒府的聯盟的決心,下的可真是大啊。
隻是,自己的那個結拜兄弟可真的是好久不見了,難道是被司徒將軍給禁足了,這麽想想很是有可能。上次綠湖一行,雖然沒有太多的證據證明,但那些蛛絲馬跡確實是指向司徒府,司徒家的小少爺壞了司徒家大少爺的計劃,這出戲倒也是好看。隻是,那個自己的結拜兄弟希望自己沒有看走眼才好。
“爺,酒喝多了傷身。”站在一旁的小太監湊近白漪的耳邊,輕聲的提醒。
白漪的手一頓,停下了杯盞。他果然是對自己的那個結拜兄弟很是上心,居然連自己一直在喝酒的事都快忘了,珞臣啊珞臣,都說音為心生,你可值得我的信任
氣勢洶洶的天宮府的將軍無視仆從的阻攔闖了進去,而武力值低下的天宮廂就這樣被攔了下來。
“阿鑄,阿鑄”被扣下的天宮廂大喊。
秦鑄回頭,一個眼神就將那些攔住天宮廂妄想以天宮廂來威脅她的侍從嚇退。那從屍山血海裏闖出來的血修羅的殺氣,不是任何一個普通的小廝侍從能夠承受的住的。
不但承受不住,而且還在心裏留下嚴重的陰影,久久揮之不去。
天宮廂以小內八瀟灑拉風的步伐跑到秦鑄的身邊一把抱住她“阿鑄,他們真的是太可怕了。”
秦鑄憑借比天宮廂的身高優勢溫柔的揉著他的頭“沒事,阿鑄保護你。”
“不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是我護著你。”天宮廂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在秦鑄的前方,以保護者的姿態。秦鑄順從的跟在他的後方,微笑。
當然,她隻對著天宮廂微笑。其餘任何敢來攔天宮廂,阻止天宮廂前進步伐的人,都在她的殺氣範圍之內。
不過她對於自己的殺氣的範圍已經掌握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不會濫傷無辜,也不會放過敢欺負天宮廂的人。
然而事實是媳婦兒你的壓迫性太強了,你家相公我也要支持不住要跪舔了
寧願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銀珞臣微笑,知道自己這個叛逆之人今日之後必定會揚名天下。當然,是臭名。
隻是這又有何懼人生在世一場,若是不能敢愛敢恨,人生又有什麽意義。銀珞臣抽出插在腰間的玉蕭,輕輕放在唇角。
一音動而天下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