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職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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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不容易把鶯兒安慰到不哭了,才知道了後來的事情。

    鶯兒怕自己和葉弘就這麽聊下去,會把秦卿的話說出來,就說:“葉弘,你不要忙活了,休息一下吧,我去洗澡了。”葉弘說:“你忙你的吧,不要管我。”

    等鶯兒洗完澡,葉弘已經忙活完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等鶯兒。鶯兒剛從洗手間出來,葉弘就說:“鶯兒,陪我聊聊吧。”

    鶯兒心疼葉弘,不忍拒絕,隻好坐下來和葉弘聊天。

    “鶯兒,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單身多好,沒那麽多煩惱。”葉弘說。

    鶯兒安慰葉弘,說:“也不好啦,一個人很無聊的,有時候自己也管不住自己,有時候純粹是自己放縱自己,我覺得還是兩個人的好,至少心裏有點牽掛,有點約束,人會比較踏實一些。”

    “人要是永遠隻談戀愛不結婚就好了。”葉弘傻傻的說。鶯兒不想這麽繼續說下去,就問:“葉弘,你喝茶嗎?咱們喝點茶吧,功夫茶。”

    “隨便吧,哎,也不知道秦卿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葉弘說。

    “別提那個人,她就是個瘋子,不是人。”鶯兒一聽到秦卿的名字就激動。

    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秦卿,鶯兒一激動就失去了自控能力,這可能和鶯兒單身生活的太久有關係,一個人長期放任自己,不在私生活的問題上約束自己,難免會變得隨心所欲,無所顧忌的做事情。

    鶯兒竹筒倒豆子,繪聲繪色的把秦卿的話全說了出來。聽的葉弘怔了半天,之後,幽幽的說:“我到底哪裏得罪她了,她為什麽不肯放過我,嗚嗚,我都不計較她那樣,她為什麽要這麽欺負我,嗚嗚,先生也沒了,嗚嗚,我什麽也沒了,我還有什麽啊,嗚嗚。”

    看到葉弘淚流滿麵,鶯兒也忍不住跟著哭了。

    其實,聽鶯兒說到這裏,我也哭了。哭是女人的特權,我們有權利為了傷心哭泣,我們除了哭泣還能做些什麽?我們是女人,我們是弱者,我們總是被人欺負。我恨弱者,我恨弱勢,我恨秦卿,我恨我先生,我恨小南,我恨一切,一切。

    葉弘哭夠了,站起來,走到陽台,看著那盆紅掌花,看了一會兒,把紅掌花拿起來,丟到了樓下。“啪”——,一聲脆響,花盆破了。鶯兒站起來看了看葉弘,心想把那盆花扔了也好,最好把秦卿也從這裏扔下去,摔死了算了。

    鶯兒喝多了茶,起身去了衛生間,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找不到葉弘。跑到陽台往下一看,葉弘已經倒在花園裏了。

    “姐,我當時快嚇死了,隻知道給你打電話,姐。”鶯兒緊緊地抓著我的手,繼續說:“我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不會讓葉弘一個人呆在陽台的,嗚嗚。”

    我什麽也不想說,我什麽也說不出來。

    之後,在醫院裏,我的頭很沉重,渾渾噩噩的,很多細節都想不起來,隻記得自己當時腦子很亂,眼前一陣子一陣子的發黑。

    晚上我和鶯兒都回家,曆史老師在醫院照顧秦卿。

    這個時候,葉弘身邊最應該出現的就是曆史老師,盡管,他們的愛情已經破裂,但是,情絲還在,畢竟曾經有情,畢竟,夫妻是百年修練才會有的姻緣,哪怕葉弘這次真的生命垂危,我也不會以葉弘朋友的身份去攻擊蔣天一,我不想看到一個原本理智的人在多方麵的壓力下變成不可理喻的樣子,我特別擔心蔣天一也會變成秦卿那樣。所以,在蔣天一麵前,作為朋友,我表現的無聲無息,甚至想給他以我最大的精神支柱,期望他能更好的去麵對自己的婚姻,麵對這個小女子般讓人憐惜的葉弘。

    第二天中午,我和鶯兒又到了醫院看葉弘,走進監護室,就看見曆史老師正在給葉弘擦臉,很小心,很小心的擦臉。

    曆史老師見到我和鶯兒,說:“來了啊,她醒了一會兒,又糊塗過去了,好像不願意說話。哎。”

    我安慰曆史老師說;“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大夫都說沒有事的,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葉弘承受不了這些,所以會……”說到這裏,我看到葉弘那小巧蒼白的臉,一陣疼惜,我說不出話來。

    “恩,恩,我知道,你們坐吧,看她一會兒能不能醒來和你們說句話。”曆史老師拎著暖水瓶說:“沒開水了,我去打點開水。”

    葉弘的頭紮著繃帶,右腿和右臂上打著石膏。真難想象葉弘從三樓跳下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場景。我忽然很害怕,似乎是一種冥冥中的注定,曾幾何時,我在陽台上丟下玻璃杯的時候,也曾有過跳下去的衝動,而我隻是想想,沒想到,這種想法被柔弱的葉弘實踐了。

    葉弘的左手上打著點滴,手腕上被擦破了,血已經凝結成疤,我摸了摸葉弘的手,冰涼。

    握著葉弘的手,我想給葉弘一點溫暖,除了這些,對於這個朋友,我似乎已經無法再給予她什麽了。

    我就這樣盯著葉弘的眼睛,期望在下一秒她就能睜開眼睛,看著我,對我笑笑。

    鶯兒對曆史老師說:“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和小漠姐照顧葉弘就行了。”

    曆史老師說:“不用,我不休息,我等等,一會兒我爸媽過來,等來了再說。”

    曆史老師坐在葉弘的右手邊,繼續說:“沒想到她這麽想不開。”

    我看了一眼曆史老師,我想說你知道葉弘為什麽這麽想不開嗎?葉弘隻是放不下你,放不下這個家庭,放不下這個婚姻,無論葉弘怎麽做,有多麽的讓你不理解,你都應該知道,葉弘是在乎你的,怕失去你,這種怕是源於對你的愛,你應該有更多的包容,女人是需要男人包容的。隻有對愛絕望,才會讓一個女子從心死到身死。

    然而,我並沒有說,我知道現在我所有的話都有指責的含義,我也知道,他們走到今天,正是因為曆史老師長久的寬容所致。

    我不明白,早已過而立之年的我們,為什麽還會在情感和婚姻的這個問題上表現得這麽幼稚,哎,又有誰能不幼稚呢?對這所謂的愛,我又能有幾分成熟呢?

    我越想越矛盾,越想越難過,因為葉弘,因為秦卿,也因為我。

    葉弘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了,但是眼神很空洞。這種空洞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會她不記得我是誰了吧?不會失憶吧?

    千萬不要,這不是在拍韓劇。

    葉弘的眼神逐漸的開始凝神,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曆史老師,眼淚又出來了。嘴裏似乎想說點什麽,可是張開嘴說了半天,也聽不出聲音。我們三個人圍到葉弘跟前,都想聽聽葉弘會說些什麽。

    好半天,才聽到葉弘說的話:“我……活著。”

    我的眼淚刷的就流了出來。

    我擦掉臉上的淚水,說:恩恩,好妹妹,活著,我們都活著。”

    葉弘把手動了動,看著曆史老師,我意識到葉弘是想讓曆史老師握著自己的手。我趕緊把葉弘的手讓出來,曆史老師抓住葉弘的手,說:“葉弘,我在呢,我在呢。”

    鶯兒吃力卻無聲的哭著,像個孩子。

    我走過去拉著鶯兒的手,走出了病房。把這個時間留給他們夫妻吧。

    “姐,秦卿太不是東西了,我要找秦卿算賬。”鶯兒擦了眼淚,信誓旦旦的對我說。

    “哎,你別添亂了,已經夠亂了。”我無力的坐在走廊休息椅上,看著鶯兒說。

    鶯兒低著頭,不說話。我也懶得琢磨她在想些什麽。

    人和人之間,越是關係親密的朋友,就越有可能在關鍵的時候忽視對方,比如鶯兒當時忽視了葉弘,比如我現在忽視了鶯兒。因為我的這個忽視,又發生了一場鬧劇,讓我和鶯兒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這是後話,我們後邊再說。

    葉弘住院期間,一直由曆史老師和她的婆婆照看。

    病房裏的病人比較多,我們也不方便多呆,隻是每次來都給葉弘說一些高興地事情,讓葉弘笑笑。經曆了這件事情,葉弘好像比以前活的通脫了,言談中能感覺到她骨子裏的一份倔強和堅強,這樣我就放心了很多。

    假如離婚對葉弘來說是一種解脫,我想我們誰也不該去阻止她

    之前說了我被人揭發的事情,我沒想到,在新的一個星期裏,這件事情居然升級了。

    周一早上我剛到公司,就接到金總的電話。

    “喂,鍾小漠,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知道了。”我放下電話,拿起筆記本,準備和金總說完話就去開會。剛走進辦公室,就看見金總的麵色鐵青(憤怒型)的坐在沙發上,見我進來,說:“來來,坐!”

    我意識到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坐下來問:“怎麽了?這麽嚴肅。”金總看了看我,說:“他媽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董事長剛才打電話讓我今天不要主持例會了,還說讓我暫時把工作交給張副總。”

    “啊?怎麽會這樣?”

    “董事長沒說的太明白,好像有人在董事會裏躥騰了,其他的股東強烈要求我停職。”金總把手裏的杯子重重的放到了茶幾上。

    “你不是說高總已經來西安了嗎?為什麽不讓高總出麵澄清呢?”我問金總。

    “你傻啊,現在怎麽可能讓高總出來說話呢?就是要找高總求證這件事情,也不是我們找高總,隻能讓他們去找。”金總看著我說。

    我明白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