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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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做,才會對孩子好呢?”我問葉弘。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孩子現在還小,我想把事情告訴孩子,但是,我又擔心孩子會對他爸爸有惡俗的看法,影響到孩子的心智,我現在這麽想,在不影響蔣天一在孩子心目中形象的情況下,把離婚的事情告訴孩子,讓孩子正麵的對待這個問題。”葉弘說。

    “葉弘,你還是深愛著他,哎,你這樣做很冒險,孩子那麽小,不可能有正確的價值觀,就算你想引導孩子,也不是現在,要等孩子再大一點,至少等孩子上中學以後啊。”我焦急的說。

    “我也擔心這個事情,可是,等孩子到中學以後,至少還有五六年的時間,誰都不知道這五六年裏會發生什麽事情,你敢保證你在這段時間裏,不會在孩子麵前流露出任何對你先生的埋怨和仇視嗎?就算你偽裝的好,孩子沒看出來,可是夫妻之間有愛情的感情和沒有愛情的夫妻感情表現是不一樣的,到時候,孩子會怎麽想呢?很多事情,你越是不想告訴孩子,孩子的求知欲就越強,與其讓孩子有不完整的理解,還不如我親自引導孩子去看待這個問題,我們的錯誤已經影響到孩子現在的幸福,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錯誤,影響孩子一輩子。”葉弘說。

    “你真的要這麽做了?”我問葉弘。

    “還沒有想透,所以才和你商量,不過,這是我目前想到的最好的辦法。”葉弘說。

    葉弘的問題也是我的問題,現在的婚姻對我們來說不再是兩個人的事情了,它還牽扯到一個孩子,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一個對社會,對生活,沒有正確認識的孩子,他們還沒有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如果因為我們自己情感經營的失敗影響了孩子的心智,那我們的罪孽就太深了。可是,為了孩子,這樣勉強的維持婚姻,我們就能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嗎?我們可以簡單的告訴孩子,你還小,爸媽的事情你不懂,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我們以為這樣就不會對孩子有太深的影響,而實際上,那是我們在自己欺騙自己,給自己的良心一點點安慰罷了。

    這個問題,不僅困惑著我,同時困惑著葉弘。離不離婚,孩子是第一個大問題。

    告別葉弘的時候,我很想和蔣天一聊聊,可是看到蔣天一憔悴的神情,還是算了,一個連生理都不在健康狀態上的人,又有多少心力去思考這樣的問題呢?

    目前為止,葉弘給我的唯一啟發是有很多事情我還沒弄明白,我必須一個一個的弄明白了,才不會做出錯誤的決定,才不至於讓自己將來會後悔。

    從醫院出來,不想回家。

    心情莫名其妙的特好,似乎冥冥中有注定,我隱隱的感覺到,這一切的一切我很快就要看清楚,看明白了,這份沉沉的擔子我很快就要扔下了。頓時,渾身輕鬆。

    我拽著鶯兒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鶯兒說:“好啊,去哪裏?姐!”

    “去西安最無聊的一個公園,蓮湖公園。”我說。

    “厄,那你還去?怎麽個無聊法?”鶯兒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

    周末的蓮湖公園和所有的公園一樣,有兩個特點,一是遊客比平時多一些,二是環境衛生比平時髒很多。無心去斥責當下全民公德心現狀,我們早已經習慣了順理成章的把孩童時就學習過的五講四美三熱愛忘的一幹二淨,且毫無愧疚。做人和個體對知識的獲取量之間沒有必然關係,這就是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沒見過幾個人因為知識量的增加而在做人上有超凡脫俗的表現,孔孟已死多年,我們隻能沉迷世俗。

    先說說公園吧。

    自蓮花池街東門進,沿水泥路向西,蓮湖公園盡收眼底。遊客較多,甚是噪雜,頗為熱鬧。偶有推著嬰兒車順帶牽條狗的女子,擰腰擺胯一路招搖。英雄兒童小蘿卜頭紀念碑前的小廣場旁,有民眾自發組織二胡類管弦樂隊在某女中音的歌聲裏演奏“山歌好比春江水”,曲韻實在垃圾,聽的鶯兒皺眉說:“姐,難怪你說這裏無聊了。”

    我說:“別太膚淺,這才是社會民生的場麵,瞧瞧,多原生態的。”鶯兒哦了一聲,跟在我的身後。

    我說:“咱們去湖邊坐坐吧。”

    鶯兒說:“不是來逛嗎?幹嘛要坐著?”

    “別的公園要逛,蓮湖公園要坐著看,嗬嗬,壞了,忘記買報紙了。”我轉頭對鶯兒說。

    “買報紙幹嘛?你還看報紙?”鶯兒不解的問。

    “不是啦,你不知道,來蓮湖公園不帶份報紙,會受罪的。”我說。

    “我暈,怎麽這麽多講究,就一個破公園。”鶯兒不滿的說。

    “嗬嗬,去買份報紙吧,就在蓮花池街路口有個報亭,你看那邊”我指著蓮湖旁邊的遊湖,說:“一會兒你到那邊找我。”

    “哦,行吧。”鶯兒轉身走了。

    蓮湖公園有兩個湖,一個是種養蓮花的湖,一個是供遊客遊玩的湖,兩條湖被一座石橋相連。支開鶯兒,走到遊湖邊上,我考慮著一會兒怎樣和鶯兒溝通她和高雄之間的問題。

    鶯兒走過來,說:“姐,先喝點水,給,還有報紙。”我們把報紙墊在湖畔的台階上坐下,看著在湖裏劃船的人,想著自己的心事。

    一會兒我就發現了一個可笑的問題。

    我和鶯兒都在看湖裏劃船的人,我看的是孩子,還有陪著孩子一起玩的大人,鶯兒看的卻不是孩子,而是青年男女。嗬嗬,也許這就是已婚和未婚的區別吧。生活狀態不同,心情不同,所關注的事物也就不同。

    一陣涼風吹來,很清爽。我捋了被風吹亂的頭發,常吸一口氣,說:“鶯兒,看,姐姐現場給你做一首鍾小漠式詩詞,怎麽樣?”

    “好啊好啊,嘿嘿,姐,快點。”鶯兒喝了一口水,高興的說。

    “你別搗亂,我醞釀一下情緒。”我說。

    “恩恩”鶯兒答應。

    我指著湖邊的垂柳,湖心裏的遊船,遠處小樹林裏若隱若現的情侶,還有在湖邊垂釣的人,念出了我所謂的詩詞。

    弱柳難敵清風,欲語還羞,亂了芳容;碧水不勝清風,明鏡撩波,亂了心情;湖心兩岸,兩三尾魚閑遊,四五隻船搖曳,六七頑童戲水,八九老叟垂釣,鳥語花香處,歡喜何人愁何人?如夢裏。浮生幾時偷閑,要弱柳露了花容,碧水戲弄秋風。

    念完,我保持驕傲的看著鶯兒,期待她再一次投來豔羨的目光。鶯兒問:“完了?”

    我說:“是啊,完了。”

    鶯兒說:“哦,還行,沒聽懂。”

    和沒情調的人談意境,大抵像對牛彈琴一樣,這次是我錯了,我找錯了對象。

    鶯兒說:“姐,咱去劃船吧,坐著多鬱悶啊,你看,那兩個,還親嘴呢,真是的。”我順著鶯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離我們不遠的小樹林裏,有一個異域男子坐在石階上,手捧著一張中原女子的臉,正忘乎所以的做人工呼吸。

    我笑著說:“得,咱走吧,不妨礙人家救死扶傷了。”

    鶯兒聽了我的建議,既然是劃船,就一定要自己用手劃才有樂趣,我們選了6號船,交了押金,跳上船,劃了起來。

    湖裏的水被船槳擊打著泛起了水花,散發出一陣陣的水腥味,不難聞,但也沒法清香,我想挑起話頭,引導鶯兒自發的談起高雄的事情,我說:“整天在單位裏和人勾心鬥角的,真是太累了,你看,出來散散心,劃劃船心情好多了吧。”

    “恩,還行吧,姐,你的事兒過去了嗎”鶯兒關心的問。

    “恩,算是過去了,小南和李明給我們單位做了證明,高雄那邊也提供了證明,嗬嗬,把我收取饋贈的事情給抹過去了,要說啊,這高雄還算仗義呢。嗬嗬。”我趁機點出高雄的名字。

    “哦,嗬嗬,”鶯兒笑了一聲,收起了船槳,墊著報紙,躺到了船艙裏。我一個人沒法劃船,看著船也到了湖中心,不劃也沒關係,我也躺了下來。

    我們這麽沉默著。

    過了一會兒,鶯兒問我:“姐,你幹嘛不問我和高雄的事情呢?”聽到鶯兒這麽問,我很開心,但麵上還是無所謂的樣子,說:“哎,有什麽可問的,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再說了,每個人心裏都有點小秘密的。”

    “姐,你也有秘密嗎?”鶯兒問。

    “是啊,怎麽了?”我欲擒故縱,反問鶯兒。

    “你也藏了一個男人在心裏嗎?”鶯兒繼續問。

    “嗬嗬,討厭,幹嘛問的這麽直接。”我想吊吊鶯兒的胃口,好讓她盡快的說出自己的事情。

    “嗬嗬,那就是有咯,哎,姐,也許我在你眼裏是一個放蕩的女孩子,可是,我不想這樣的。”鶯兒說。

    “我知道的,再說了,我沒覺得你放蕩啊,你就是貪玩了一些罷了。”我盡量的把問題往輕鬆的層麵上引導。

    “姐,我以前愛過一個男人,愛的很深。”鶯兒說。

    我看機會來了,趕緊問:“是高雄?”

    “你怎麽知道?”鶯兒問我。

    “嗬嗬,我也是猜的。”我說。

    “那你說說你是怎麽猜到的。”鶯兒問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