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男人的第二個人生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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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婆婆等我上班走了之後,給葛平打電話,說是要見見小南。葛平當然不同意,說這件事情和小南沒關係,婆婆說我想見見我未來的兒媳婦,不行嗎?
葛平拿不定主意,也不敢違了老佛爺的意旨,隻好遵從照辦。葛平說帶小南去家裏(婆婆家),婆婆不同意,說一個家門裏,不能走進來兩個媳婦,這是門風,壞了門風子孫要遭罪。
葛平半信半疑,也不敢拿子孫開玩笑,隻好按照婆婆的要求,安排小南和婆婆在出租房裏見麵。
老太太年輕時候養成了一個很好的習慣,那就是從來不打兒子,不管兒子惹出多大的事兒來,都不會打。婆婆有自己的辦法,那就是用針戳。夠絕吧?
再說葛平和小南鬧了一夜,好不容易安慰小南睡著了,早上接了婆婆的電話,摸不準婆婆的脈,就告訴小南說我媽說要來看你,你趕緊起來,把家裏收拾一下,我媽愛幹淨,要是看家裏亂成這樣,事兒就大了。
小南聽到這個消息,喜笑顏開,高興地說:“葛平,你媽真的來看我啊,是不是你媽也討厭鍾小漠了?”
“不知道,你趕緊穿衣服吧,我先去單位請假,然後去接我媽,記得把家裏收拾幹淨點,哦,還有,弄點飯,等我媽來,先讓吃早餐,這樣會好點。”葛平一邊穿衣服,一邊吩咐小南。
等洗漱完畢,葛平還是不放心。
對小南說:“你記住啊,我家裏最難對付的就是我媽,我爸沒什麽話,天塌下來他最多就是看兩眼,也不怎麽發言,都聽我媽的,今天你一定要好好表現。”
見葛平這麽重視,小南喜極而泣,在葛平臉上親了一口,說:“我會的,再多的委屈我都能承受,親愛的,我要做你的女人。”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其實男人的心,都是豆腐做的。幾句肉麻的話,也能讓他們開幾朵花。
葛平聽到小南的話,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衝上去對著小南的嘴,深深的吻了起來。
他們用這樣很不衛生的方式,傳達著對對方的鼓勵支持和安慰。
葛平接了婆婆,走到半道,婆婆說先回趟家,我取個東西,葛平問你要取什麽?婆婆說你別管,反正是個好東西。
葛平算好時間,給小南發了一個短信:準備完畢。之後,不再開車在城裏兜圈子,徑直開到出租房。
婆婆剛進門,就看到小南係著小圍裙,畢恭畢敬的站在門旁邊,看到婆婆後,親熱的說:“阿姨,您來了。”
婆婆沒搭理小南,徑直走進屋子,東看看,西看看。
屋子裏場景如下:
客廳一張簡易沙發(可當床使用),靠北牆放置,鋼化玻璃茶幾一張,置於沙發前,南牆一黑色電視櫃,電視櫃側一2升容積冰箱,冰箱側一張餐桌,四把餐椅。客廳再無其他。
老太太見房間內陳設這麽簡單,顯然是湊活著過日子的,一時心疼起兒子,一個堂堂正正的公務員,還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這日子過成啥樣了。
心疼化作“三娘教子“的恨鐵不成鋼般的嚴厲慈祥模樣,婆婆的表現方式是:從包裏拿出針,在葛平的屁股上紮了一下。
葛平沒有防備,他也沒想到,這個教育方式在沉寂了近20年以後又一次粉墨登場,一時間隻驚不喜。大聲叫:“媽,怎麽還用這個啊。”
介紹一下婆婆的教具:婆婆使用的“針”是年輕時候,用來納鞋底的那種大號針。大針的根部嵌入進鐵質的柄上,這種針俗稱“引針”。因為鞋底太厚,穿線的針過於細小,不好使力,不能穿透鞋底。於是善良的勞動人民就發明了“引針”,主要用來把鞋底打穿,然後讓帶線針穿過,更方便的完成納鞋底的革命工作。
這種“引針”因為有柄,方便拿抓,實在是“紮洞”的最佳工具。婆婆拜自己的婆婆所賜,傳授該教育子女的秘笈,並嚴格遵守操作方法,在葛平兄弟二人身上,屢試不爽,無往不利。
看到葛平啊啊的大叫,婆婆樂了。說:“這是咱家的傳家寶,早知道你小子忘了本了,提醒提醒你。”
我常常想,喜歡用某種工具完成報複他人的過程並取得愉悅感的人,多少是有點“虐待狂”的味道,要是對方喜歡受虐,那也就算了,假如不喜歡,施虐者應該更容易得到快感。
婆婆就是這號人。這麽多年我都沒看出來,果然是日久見人心。
婆婆在當場,葛平不好提醒小南千萬別冒泡。把小南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說:“別愣著了,倒水啊,不對,飯好了沒?”
“哦,好了。”小南如夢初醒,被嚇得不輕。
“媽,小南準備了早飯,就等你過來吃呢。”葛平趕緊邀寵。
“都幾點了,才吃早飯,一身懶骨頭,嗯,我就……。”婆婆剛抬起拿“引針”的手,葛平就躲著大喊“啊——媽”。
婆婆說:“叫媽就叫媽,還阿瑪,你當還是大清朝呢?”
“媽。別鬧了,吃早飯吧。”葛平躲著老太太。
“是啊,阿姨,我這就給你盛飯去。”小南屁顛屁顛的說。
婆婆站起來,轉悠著說:“別盛飯了,我又不是來你家要飯的,我就是來看看我兒子,看吧,多有出息啊,大房子住成了小房子,連媽都不會叫了。”
“啊——媽”葛平又大喊了一聲,不過已經晚了,婆婆的針已經紮到了葛平的屁股。
聽到葛平喊“啊媽”得時候,婆婆被逗樂了。說:“喊吧,喊吧,媽也當回老佛爺。”
婆婆手裏一直帶著該工具,嚇得葛平不敢多說話。
婆婆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麵。
不管葛平和小南怎麽邀請,婆婆死活就是一句話,我又不是來你家要飯的,堅決不吃飯。她自己不吃倒也算了,她還要求葛平和小南兩個人必須吃飯。
葛平和小南小心翼翼的吃飯。
婆婆揮舞著“引針”,扒在餐桌上,看著兩人吃飯。
婆婆說,自己這樣做都是有名堂的,這叫“觀吃相”,是她當年的地主婆婆告訴自己的。其實說白了,看著讓你吃,就是為了不讓你爽,還要你表現出很開心,我一點也不別扭,婆婆說,這才是大家風範,阿門,萬惡的婆婆的婆婆的婆婆的那段歲月啊。
小南吃一口,婆婆看一眼,再吃一口,婆婆再看一眼。小南停下來不吃了,婆婆翻了小南一眼後,又盯著葛平看。如此往複,小南被婆婆看的,直用自己的左腳踩右腳。
“給我倒杯水去,就知道自己吃,我,嗯。”婆婆說著,舉起了“引針”。
葛平和小南同時站起來,說我去。婆婆盯著葛平說:“還愣著幹嘛?等紮呢?”葛平哦哦的,幫婆婆倒了杯水。
等葛平把水端過來,婆婆說:“送我回家,我不想呆在這兒了。”葛平一臉的詫異,盯著婆婆,手裏舉著剛拿起的筷子。
婆婆揮了揮“引針”,葛平站起來說媽,我送你。
葛平把婆婆送到家(婆婆家),婆婆對葛老頭說:“你兒子我可是給你帶回來了,子不孝父之過,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倒是要看看,看看你老葛家那個祖墳上冒了這股子青煙。”
公公和婆婆對子女教育的方式儼然不同。
葛老頭對葛平說:“來,先跟爸殺一盤。”
“哎,好,爸。”葛平高興的說。
“殺殺殺,殺屁吧,瞅瞅你寶貝兒子,還好吧,好爸”,婆婆似乎還沉浸在沒事兒找事兒的惡婆婆的快感中。
“真過不下去了?”葛老頭問。
“恩。”
老頭不再說話,下棋。過了一會兒,老頭問:真過不下去了?”
“恩”葛平回答。
“看膩歪了?覺著不新鮮了是吧?”葛老頭發問。
“哎,也不是,說不清楚。”
老頭摘下眼鏡,悄悄地對葛平說;“我看你媽,也看膩歪了。噓,小聲點。”說完,臉上盡是詭異。
“嗬嗬”葛平樂著吃了老頭子一個炮。
老頭子說:“不來了,說正事兒。”
“爸,你說吧,我知道你要罵我,想罵就罵吧。”
公公用男人的方式給自己的兒子闡述自己對婚外情的看法。
真要是覺得過不下去了,那就不要將就著了,趁早離了的好。這是公公的觀點。
公公問兒子,你知道一個男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要經曆些什麽事情嗎?
葛平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公公說一個男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他的角色很簡單,他的生活也很簡單,因為他隻是別人的子孫。男人慢慢的成長,會有自己的兄弟或者妹妹,於是,這個男人的生活裏多了一個內容,那就是哥哥。
男人繼續長大,到了學校,他既是一個學生,還是別人的同學,慢慢的男人又會多一個內容,他還會是別人的朋友。等再長大,參加了工作,他是別人的下屬,是別人的領導,是別人的朋友,是別人的對手,他還會是別人的戀人。
這個過程,才是一個男人走過整個人生的第一站。
接下來,男人會有自己的家庭,從此,他的生活會有更多的內容,就一個家庭而言,男人是別人的兒子,是別人的丈夫,是孩子的父親,有自家的兄弟姐妹,是別人家的女婿,還是別人家的兄弟姐妹,這是男人的第二個人生過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