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涼曉的質問，左淩轉向她，嘴唇輕揚了揚才說“你覺得我憑什麽？”

    涼曉依舊帶著怒意，選擇漠視他，然後開口“停車！我要下車！”

    左淩沉默不語，伸手按了一下手邊的按鈕，涼曉那邊的車門瞬間鎖上了。

    涼曉聽見細微的聲音，伸手動了動車門，發現根本打不開。

    “你幹什麽！”她提高了幾個分貝對左淩吼道。

    他專注地開車，視線盯著前方，不慌不慢道“很明顯啊，既然上都上來了，豈有下去的道理。就算你去找陸亦奇，他已經同意回去，再說了，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我隻是想讓他跟隨自己的心走。這跟我和他的關係上沒衝突。就算他回去了，也可以隨時來暮城，我也可以隨時過去看他。左淩，我跟你有什麽仇？我欠你什麽了？”

    她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他，更別說什麽仇了，自己到底怎麽得罪他了。是，她是讓陸亦奇回去，因為她不想看到他遠離故鄉和朋友漂泊在外，自己能夠解開他的心結，她很開心。

    她可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這麽強烈的好感，就算不能夠在一起，也可以一直維持這種關係也不錯。

    左淩緘默無聲。

    車子停在公司門口的時候，左淩解開安全帶，眼眸裏沒有似笑非笑的意味，倒是極其認真地看著她開口“我們沒有仇，你更加不欠我的。但是，誰讓我們就此遇見了呢。”

    他湊近她，一手的手指卷起她到達中間的微卷發尾繼續道“涼曉，我認定的事，東西以及人，都來都是終身製，你相信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她轉頭，雙眼帶著嗔怒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開口。她要找陸亦奇問個清楚，他真的答應了左淩離開暮城嗎？

    左淩看著她輕笑了下“你這麽聰明，一定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嗯？”

    “放我下去，我要遲到了。”她解開安全帶，目光極其淡漠地說。

    “這麽急？是去上班還是去幹別的？”他依舊沒有放她走的意思，目光裏閃過一絲狡黠。

    “左淩，無論你做什麽，我！涼曉！不會喜歡你！”她斬釘截鐵地強調，語氣和目光裏都是無比堅定的。

    左淩依舊麵不改色“是麽？”他輕聲吐出兩個字，凝視著她。

    下一秒，抬起她的下顎，準確不誤的吻上她的唇。

    “……唔。放開……”涼曉睜大了眼睛，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雙手掙紮著捶打他。

    左淩兩手抓住她的手，帶著強製和嫉妒吻著她。涼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力氣很小，可是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力氣無比小，在他手上，仿佛是螻蟻一般，他微微一大力好像就能捏死自己的那種。

    可是，她仍舊不甘，憑什麽他要這麽做？想著，涼曉忽然用力的咬了他一口，瞬間兩人嘴裏一抹血腥味，左淩目光看著她眼睛裏的怒意和氣憤，目光似笑非笑的回敬了她一口。

    然後放開她，涼曉疼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有了自由之後一手揮了過去，被左淩更加眼疾手快的握住。

    “惱羞成怒？涼曉，你可要想清楚這一巴掌下去的後果。還有我會讓你喜歡上我以及愛上我。”他湊近在她耳邊，說完退了開來。解開車門的鎖“不是要下去嗎？晚了說不定他今天就會離開了。”

    “……我不會。”

    涼曉厭惡又憤然地對他吐出三個字，打開車門，她的手腕被他勒得有些生疼。

    她快速的走到路邊，攔了兩出租車鑽了進去，出租車緩緩離去。

    這一切，左淩都看在眼裏，他摸了摸有些疼意的下嘴唇，臉色沉悶的樣子化為泡影，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

    現在不會，以後就不一定了。

    陽光射進大大的落地窗前，整個辦公室裏寬大又敞亮。寒月澈站在陰影裏，左尋站在他麵前，看不出他此刻是什麽表情，但周圍的氣息都是沉寂的。

    “……小澈，你這一大早叫我來，是因為沐可溪吧？”左尋率先打破沉默，試探性地開口問。

    “為什麽單獨和可溪見麵？”他冷著嗓音，目光犀利地盯著左尋。

    “呃……我，我這不是那天沒來得及跟她聊聊嘛，我是怕她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順便跟她解釋解釋。你放心，你不讓我說的，我可是隻字未提啊。”左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然後低頭餘光邊瞥著他臉上的神情，邊解釋。結果他的神情依舊如此，除了麵癱，冷若冰霜還是冷冷冷的表情。

    “酒是怎麽回事？”他再次問。

    “啊？這個……嘿嘿，我趁她不注意悄悄把她的茶換成了果酒。那個果酒的濃度很低的，隻是小半杯而已，我也不知道沐可溪這麽不勝酒力啊，連果酒都不能喝。”左尋仰頭想了一會兒，對他幹笑了兩聲，繼續解釋，到最後聲音成低到塵埃裏。

    她雖然隻比寒月澈大個一兩歲，但是他的眼色是真的不敢恭維，她會被凍成冰雕的。就像此刻一樣，她都不敢看他。

    寒月澈深眸黝黑，寒光肆意，整個語氣都是如寒潮一般向左尋襲來“她的手機為什麽會變成飛行模式？”

    “嗯？飛行模式？”左尋瞬間一臉懵逼地抬頭看向他“我不知道啊。當時沐可溪手機沒電，還說怕你打電話過來會關機接不到。那家餐廳是沒有移動電源的。因此才讓服務生拿到前台去充的。不可能會設置成飛行模式。”

    寒月澈見她說完，深眸幽光沉了沉“你不知情？”

    “小澈，你不會懷疑我會對她做什麽吧？我承認我換她茶杯是不對，當時也隻是想教訓一下沐可溪，誰讓她使你從前受了那麽多苦。”

    左尋瞪大眼睛皺著眉頭，不滿地開口。

    她當時換茶杯也隻是想教訓一下沐可溪，沒想到她又不能喝酒。況且那果酒是特釀的，隻有淡淡的果香味，酒的味道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出來。

    “沒有，我隻是確認一下事情經過。”寒月澈走到辦公桌邊，垂眸向沉聲道“以後你們別再見麵了。”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違抗和冷漠。雖然沒有看她，左尋卻覺得他的心情以及臉色差到極點。

    “好。以後沒有你同意，我肯定不單獨約沐可溪。那我下去了？”左尋答應著，下意識地問。

    見他默認，轉過身，呼出一口氣，拍著胸口，立馬溜之大吉。

    涼曉是坐在車裏提前給陸亦奇發的消息，她抵達目的地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陸亦奇裝著製服，在路邊等她了。

    “怎麽了？突然過來？”陸亦奇見她下車，開口問。

    “你是不是見過左淩？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涼曉立在他麵前，聲音帶著喘息和急切，眉頭微微皺起。

    陸亦奇愣了愣，對她笑了笑，他還以為她有什麽急事呢，原來是因為這個。隻是他看到她嘴唇上的傷痕，問向她“這怎麽回事？”

    涼曉下意識的摸了摸嘴唇，才意識到有這輕微的疼意。

    “沒事，不小心咬的。”她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帶過去，繼續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嗯，我是見過他。我們回來的第二天，沒有告訴你，我隻是覺得沒必要。”陸亦奇沉默幾秒鍾之後，向她一一解釋道。

    他沒有告訴她，甚至想過，不再見她了，可是看到她發的短信，依舊回忍不住的選擇出來。

    她看似很急切的樣子，目光裏帶著淚意遲遲不讓它留下來。

    “沒必要？是覺得我不重要嗎？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跟他沒什麽的。”涼曉一手拽著他的手臂，連忙說。

    “涼曉，你不必向我解釋。他也沒對我做什麽。是我的原因，何況，你說讓我隨心而行的，不是嗎？”陸亦奇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後依依不舍的放下。

    他不能給她什麽，比起自己，他更希望涼曉找到更加適合自己的。

    月老廟的那位老者或許說的本就沒有錯，他們有緣無份。

    更何況，他從來沒有想過士兵會和公主在一起。她的王子，她的伴侶隻會是左淩那樣的。

    “可是……”

    “沒有可是。涼曉，我收到部隊的遣回通知書了。過幾天就會離開暮城，所以祝福我吧，涼曉。”陸亦奇打斷她的話，揉揉她的發絲，表示安慰。

    涼曉遲遲低頭，沒有說話，良久她才抬起頭，對上他的一如往昔清澈如溪的眸子“我們還會再見嗎？你還會再回暮城嗎？部隊不能經常打電話，那我們寫信好不好？”

    “……好。”

    他本想拒絕，到終於依舊忍不住答應。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想拒絕，就能拒絕得了的。

    隻是見麵，可能這次離開，就再也不會見了吧。

    “那之後你還會來暮城嗎？要不兩個月一見？一年一見也可以。要不你來定，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隻要你跟我說，我都會去接你的。”涼曉依舊不死心地仰頭問向他。

    “涼曉，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他看著她，聲音帶著無奈和低沉。

    涼曉目光疑惑地等待著他的後文，他繼續道“有時候，相見不如懷戀。”

    “那你當初來暮城是為了什麽？”難道不是來見她的麽？

    “我說過，因為工作，大部分因為上級命令。涼曉，如果我們在一起，我沒有辦法全心全意地把你當成涼曉，你的身上有太多我熟悉的影子。”他說著，涼曉對視著他，落下一滴淚，透明且刺眼，她問“所以這麽久，你一直在我身上尋找她的影子是嗎？你對我沒有一點點除了朋友之外的其他想法？”

    “是的，沒有。”陸亦奇凝視著她，眼裏沒有絲毫猶豫以及謊言似的閃躲。

    涼曉擦了下眼淚，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陸亦奇看著她的背影，握緊的拳頭微微鬆開。

    涼曉，他說的沒錯。

    那天晚上，他想了很久，以及現在對她的這番話。如果她說自己不介意，他肯定會支撐不住上前二話不說抱緊她，再不放手，可是，她沒有，他也沒有。

    彼此都有底線和原則，不能破，更加無法跨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