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淩帶著涼曉來到一個法式餐廳，精致小巧的裝潢，走進去是柔和的水晶吊燈散發出淡淡的光，中間的複古木桌上放著一個留聲機，放著緩慢而悠揚的古典音樂。

    兩個人上了二樓，找了個中間靠裏的位置，相對而坐。

    涼曉打量了一下周圍，整個餐廳格調是她所喜歡的複古風，帶著意大利風格的壁畫和牆壁，沙發椅和餐桌。

    “這裏是新開的？”涼曉視線放在左淩身上，問向他。

    “不是，開業有一年了。”左淩開口問答。

    一個身穿製服的服務生走了過來，站立在左淩旁邊，將手裏的菜單遞給他，禮貌地問他“淩少爺，這是菜單。”

    左淩沒有接，對著服務生視線看了一眼涼曉，服務生才會意過來，將菜單遞給涼曉，涼曉接了過去。

    邊翻菜單邊對左淩開口“可是，我之前怎麽沒有看見過這家餐廳，都沒有宣傳廣告的。”

    左淩聽完她的話，輕笑了聲，雲淡風輕的回答“因為它和我的人一樣，比較低調。”

    涼曉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你就吹吧！”

    說完，她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了，抬起頭一臉疑問地開口“這……不會是你開的吧？”

    “機智。”左淩很是大方地用兩個字來誇獎她。然後端起桌子上的西式紅茶喝了起來。

    涼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這家夥有個這麽大的店，自己都是大老板了，為嘛還去當總經理？忙前忙後也不嫌累。

    想完之後，涼曉繼續翻著菜單，來來回回也就點了她愛吃的黑椒牛肉，其他的五花八門，她實在是看得眼花繚亂了。

    “我不知道點什麽了，我有選擇困難症。”涼曉看了半個小時之後，一臉委屈巴巴地看向左淩。

    他依舊是一副很是耐心的樣子，看著手裏的雜誌，見她一副苦惱的樣子，臉上露出一抹淡笑，然後將手裏的雜誌放在一邊，伸手向她，涼曉將菜單遞給他。

    “你這要是挑衣服肯定也很困難吧。”左淩拿著手裏的菜單，一邊看，一邊吐槽她。

    “哪有，很簡單啊，有可溪陪著挑，試著合適的就買，兩件都合適，就都買了。”涼曉用吸管喝了一口麵前的果汁，對左淩開口道。

    左淩抬眸，倪了她一眼，沉默著，點好才之後，才把菜單交給一旁的服務生。

    他的視線再次回到她身上“那如果碰到兩個都喜歡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兩個都要？”

    “我……”涼曉剛張嘴，然後就看到他一臉認真，清澈的眸子裏倒映出她的影子“這性質都不一樣好嗎？”

    她說完，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秒鍾。他的嗓音淡淡的穿了過來“嗯嗯，不一樣。”

    涼曉倪了他一眼，見他臉上波瀾不驚的，忽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又說不上來。隻好轉移話題了“對了，你是從什麽時候認識寒月澈的？”

    左淩用兩手肘撐在桌子上，一手撐著下顎，眼神凝視著她“想要了解我？”

    涼曉看著他的眼神，扔給他一個白眼“你想多了。”

    “我和他是在一個家庭宴會上認識的。那時候，澈可冷了，小小的模樣，我比他高一個頭，他的眼神所散發出的那種生人勿近的氣息特別深刻。”左淩想了想，才開口對涼曉說，他的眼神像似陷入了某種回憶一樣。

    “那你們後來怎麽會這麽好啊，哎，給我說說你們在國外的生活唄。”涼曉眼眸轉了轉，繼續一臉追問道。

    服務生推來餐車，把食物一一擺開來，然後退了下去。

    左淩思緒拉了回來，眼神乜了她一眼，嘴角一抹深意，拿著餐具，語氣帶著深意的綿長“是可溪派你過來套話的吧。”

    他一邊說，一邊開始慢悠悠地吃著麵前的食物。

    涼曉聽完，明顯有點兒心虛，不再看他，視線轉向一邊去拿餐具，她有這麽明顯嗎？知道他眼睛毒，沒想到這麽毒，像是會讀心術一樣的。

    她就是感覺的之前沐可溪提過，問寒月澈是沒有任何回應的，說不定還可能受他冷眼。

    想想，她還是問左淩比較保險一點。

    “看來，我猜對了。”左淩看著她的表情，不說話就代表默認。

    涼曉抬起頭，頓了頓手裏的動作，對左淩皮笑肉不笑地說“那你會告訴我嗎？”

    “你覺得呢？”左淩用同樣的表情回應她。

    答案毋庸置疑，他是不會給她想要的答案的。

    “曉曉，你覺得，澈瞞著可溪的本意是什麽？”他看著涼曉，眼神沒有之前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問向她。

    本意？涼曉想了想，語氣有點兒遲疑“他，有自己的理由吧。雖然並不清楚他的本意具體是什麽。”

    “是保護。”左淩聽涼曉的話音剛落，他的聲音清脆而低沉的開口，看著涼曉目光裏閃現過一絲的意外，他的聲音繼續“從之前，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守護沐可溪，守護可溪所在乎的所有東西。所以，這件事別在問了，你也勸著點沐可溪，所有的答案，都是有代價的，這個代價她負擔不起，澈也一樣。”

    過去的事情為什麽就不能讓它過去呢？有些事不清楚，反而更加活的快樂，或許他沒有跟沐可溪一樣的感同身受，但他真的不想要看到寒月澈再一次回憶起過去。

    涼曉聽完左淩的話，拿著餐具的手，停了下來，低下頭，她沉默了。

    其實，她是支持沐可溪的，隻是現在聽左淩這麽說，她忽然有點兒不想讓沐可溪繼續下去。“如果，可溪知道之後，會傷心難過嗎？”

    她抬頭，擰著眉，神情滿是惆悵。

    左淩對她微微點了下頭，很是堅定地給她答案“會。”

    “我知道了。”她淡淡的說完，繼續埋頭吃著自己盤子裏的東西，此刻她覺得有點食之無味，雖然肚子有點兒餓，但她所有點兒心不在焉。

    她的表情，左淩看在眼裏，兩人十分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餐桌上，此時此刻偶爾發出隻有餐具觸碰碗具的聲音。

    夜幕襲來，街道對麵的高大廣告牌亮著閃閃的霓虹燈，不同顏色，時不時地變換出多種色彩。

    涼曉吃到一半，放下手裏的餐具，拿著手邊的果汁繼續喝。

    “吃飽了？”左淩看著她，抬眸問。

    涼曉放下杯子，點點頭，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嗯嗯。”

    她看了一眼周圍，對左淩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去趟洗手間。”

    不好意思當著左淩的麵塗口紅，她的找個隱秘一點兒的位置。

    “嗯。”左淩輕聲應著，繼續道“往前，左拐，然後右拐直走到裏麵就是了。”

    “！”

    涼曉給了他一個手勢，然後拿著包包起身往前麵直走。

    左淩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才對一邊的服務員招了招手“這個月的財務報表給我看看。”

    “是。”服務生說完，轉身離開。

    涼曉順著左淩的話，很是順利地找到了洗手間，她上了個廁所，剛出來，在鏡子前麵看著自己的嘴唇。真的沒有口紅了，一點兒顏色都沒有。

    她伸手，從包包裏好不容易才拿出一隻口紅，然後仔仔細細的補完口紅之後，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完美！

    “我就說在左淩麵前，就算是自己也套不出什麽吧，還偏要去。最後弄得自己都愁死了吧。”

    她一邊裝著口紅，一邊開口抱怨，滿是苦惱的樣子。

    可溪，要是問起來怎麽辦啊！還是直接說左淩啥事都沒有說好了。

    想著，她從新拿起包包，剛轉身，就看到洗手間門口路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涼曉皺眉，走了出去，剛好看到那人的身影轉向了另一邊。

    剛剛那人，似乎很像左尋……她怎麽來這裏了？雖然隻是見過一麵，但她穿的確實是那天找左淩穿的那一件啊。

    涼曉心裏有點兒奇怪了，她直接跟了上去，順著她拐彎的地方找了過去，走向另一個長廊，地麵鋪著紅色的毯子，涼曉幾乎是跑著跟過去，卻在一個轉向一個樓梯口，那人便消失了。

    涼曉順著樓梯，走了下去，才發現是到一樓的，而門口，也沒有人出去過的痕跡，她有點兒遲疑地摸了摸後腦勺，難不成看錯了？她又順著樓梯走了上來，走向一邊的窗戶位置旁邊，視線看了看窗外，也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怎麽了？”左淩走了過來，看著她一腳跪在沙發椅上，眼神直直地看著窗外。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除了川流不息的車輛和對麵街道來來往往的人群，沒有什麽特別的啊。

    “沒什麽。”涼曉回頭，對視上他的視線，然後退了出來，走到他麵前有點躊躇的樣子“就是，剛剛貌似看到左尋……”

    “小尋？不可能的，我從未帶她來過這裏，她不可能知道的。”左淩目光看著她，解釋道。這裏他都還沒來得及跟左尋介紹呢。

    “這樣啊。”涼曉順了順自己的頭發，抬頭望著他“可能是我看錯了吧，我們可以走了？”

    “嗯，走吧。”

    左淩見她問，沒有多想，帶著她直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