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寒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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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國
這裏依舊是下午,隻是天氣沒有法國的好。天空灰蒙蒙的,烏雲壓得很低很低。遠遠的依稀可以聽見幾聲悶雷的聲響。
海風拍打著海塔,遠處漸漸起了一層白霧,這裏常年無人,正是一座孤島一般。
寒江的手腕緊緊箍著一個人,那個人全身發抖,麵容被嚇得慘白,看著魅影站在不遠處,眼神對他發出求救的信號。
魅影看著他,一言不發,表情卻如這天色一般,海風夾著冰冷的涼意,他就穿著一身白色襯衣,外麵是黑色的夾克,如此單薄,卻依舊不覺得冷。
寒江披頭散發,站在那裏,雙手廢了,原本拿不住什麽東西,可他的手上卻拚命握著一個碎了的碗,尖銳的那一端直接架在那個人的脖子上,眼神看著魅影,帶著嗜笑和狠厲。
“寒江,我勸你還是乖乖回去,不要白費力氣。”魅影看著他,語氣淡淡的,眸光如冰一般,緊盯著他。
“嗬你是什麽東西!敢命令我。”寒江伸手一動,那人脖子上立馬出了一道血痕。
“……魅影……”那人對著魅影,聲音極其顫栗的喊了一聲。
魅影皺了皺眉,眸光之中帶著一抹殺意。他伸出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黑色的手qiang。
“你的手再動他一下,我會用這個,徹底將你的手廢掉。寒江,你信不信?”他將手裏的東西摸了摸,放在手上慢悠悠地拍了兩下。聲音比海風還冷半截,根本不是在向他開玩笑的樣子。
寒江見他如此,便沒再動,隻是看著魅影冷笑了兩聲道“你敢動我?”
“主人不忍心做的事,我自然敢做。”魅影道。
“嗬,好一條忠心的狗!”寒江站在那裏,厲聲對魅影不屑道。
魅影聽完他的話,眼眸裏反而多了些冷笑,對他道“狗?你現在怕是連一條狗都不如吧。”他說完,伸手扣了下扳機,指向寒江,蓄勢待發。
“住手!”魅影的身後,忽然想起一聲斥責,語氣中夾著依稀的怒氣。
魅影放下手裏的東西,側過身子,看著他,再看著他身後的人,退了一步,對寒月澈恭恭敬敬道“主人。”
寒月澈深眸帶著寒光冷冽地盯了他一眼,魅影看著他的眼神,低下頭,不敢多言。
他走向寒江道“放下手裏的人。”
不是命令,而是沒有絲毫溫度的一句話。
“嗬,放下,你這個逆子,就是因為你,我才會變成這樣!”寒江伸手將鋒利的一端指向他,對著他厲聲說。他的手握得太緊,手心中溢出的血全都留在碎了的瓷器上。
“這是你欠下的,怪不了旁人。”寒月澈緊鎖著眉頭,見他依舊不知悔改。冷漠的臉對著他一字一句道。
“我欠下的?嗬,我寒江,今生最大的錯誤,就是有了你!”他帶著狠絕的眼神,目光通紅,眼神之中滿是憤怒、恨意以及狠厲。
寒月澈深眸幽暗,沉默著看著他。下一秒,他伸出左手一把握住他指向自己的那一端,另一手快速將他禁錮的人大力的拉了出來,推向一邊。瞬間他的手掌上也是血,寒月澈望著他,一字一句道“可是我該感謝你當初沒有將我凍死在南極,沒有殺死我!母親的,可溪的,我都會幫你彌補。可是你呢,沒有半絲悔過之心。寒江!我無數次的想要忘記自己身上沒有流淌著你的血!”他最後的一句話幾乎是吼著說出口的。寒江兩眼依舊帶著怒意帶著他,聽完他的話,整個身子似乎都在隱隱顫抖,他想抽回手裏的東西,被寒月澈握得更加緊了,他繼續看著他,沒有絲毫情感的話語道“現在這些還給你,夠了嗎?夠不夠!”
——‘呯’
他的話音剛落,傳來一聲qiang響,正擊中寒江的心髒。
寒江瞪大了目光看著他,囁嚅著嘴,似要說什麽,隨即瞬間倒地。
寒月澈深眸帶著幽光,看著他鬆了的瓷器。整個人都怔了怔,緩緩地垂下手,瓷器碎片掉入地麵發出響亮的響聲,他的手正在滴血,恰好滴在上麵。
魅影走了過來,站在他身後,緩緩道“主人。”
寒月澈轉過身,下一秒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目光中滿是怒意“我有下這種命令嗎?有讓你開qiang嗎!!!”
“主人,他傷了你,犧牲了兩個人,不能留!”魅影看著他眼底的怒氣,擰著眉,眼神之中帶著冰冷。
寒月澈一腳踢在他的腹部上,將他踢出一米遠,對他冷聲斥責“滾!”
魅影躺在地上,忍住痛,站立起來。目光中帶著一抹躊躇看著寒月澈,最終被兩個人扶著退向一邊。
寒月澈蹲在那裏,伸手放在寒江眼睛上捂了捂,收回手,下意識的視線移到他胸前,眼神停留住。他的胸前隱約露出一張照片的一角。寒月澈伸手,將它拿出來,深眸之中透著一抹痛色,這張照片再熟悉不過了。他將照片反過來,才看到上麵寫著一串德語。
翻譯成中文的意思大概就是對不起。
他的手握緊了之後,好久才鬆開,將這張麵前放回原處。
“舉辦葬禮。”他站起身,對著旁邊的人開口道。
“是。”
身旁的人將寒江抬下去之後。寒月澈站在一旁,一邊的人處理接下來的後事。
他的目光冷冽的看向遠方,一望無際的海,深眸之中墨如大海一般深邃,看不出情緒。
對不起!從始至終他隻留下這三個字,或許是早就想到這一天一般。可是,他從未想過要殺他,隻是想著讓他在這裏度過餘生,哪怕是自生自滅也好。
對不起誰?是他母親?是沐可溪?還是他?或者更多的人。
寒月澈站在那裏,很久之後,他才轉身離開。
葬禮是從簡的,隻用了三天。對外也隻是說他病逝的消息。
寒江的骨灰被寒月澈灑入大海。就如他母親一般隨風而逝,不再被前世所擾,可以這樣瀟灑的離開。
沐可溪在法國待了三天,還沒有見到寒月澈回來。
坐在沙發上發懵。
“爵逸,月澈他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啊?”她問道。
爵逸搖了搖頭,向她開口“沐小姐,這個,少爺沒有說。”
爵逸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響了。看了看手機屏幕,他走向門外去接“魅影。”
“那少爺呢?”爵逸聽完魅影說的話,有些擔心地開口問。
電話裏,爵逸聽魅影說完,眼神有些複雜,過了會,恢複如常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他掛了電話。看著手機,歎了口氣,將手機放入口袋裏。轉身進了屋。
“沐小姐!”爵逸站在沐可溪麵前,對她輕聲喊了一句。
“嗯?”沐可溪放下手裏的茶杯,轉過頭望向他,臉上滿是疑問。
“寒江死了……”他輕言道。
沐可溪瞬間站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看著爵逸,目光亮了亮,有些驚訝,心裏滿是震驚。
“什麽時候的事?”她努力讓自己鎮靜了下,才問道。
“三天前,在G國。”爵逸開口道。
“那……那月澈呢?”沐可溪問道,隻是見爵逸搖了搖頭,便已然明白。此時,他的心裏一定很難過,畢竟,再怎麽說,寒江也是寒月澈唯一的親人了。
現在,就連這個,也沒有了。
“帶我去G國。”沐可溪對爵逸開口,起身往門外走。
“可是,少爺……”他並沒有對他下達這樣的命令。爵逸站在那裏,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爵逸?別管那麽多了。先去了再說。”沐可溪見他猶豫的樣子,對著他沒有耐心的開口道。
“是,沐小姐。”爵逸想了想,跟在她身後。
兩人是連夜幹著去往G國,剛到沒多久,天空又下起了雨。
這邊的房子已經拆了白綾,整個屋裏到外麵都亮著燈。沐可溪和爵逸到的時候,客廳裏十分亮堂,除了傭人並沒有看到寒月澈的身影。
魅影站在一邊,爵逸看著他問道“少爺呢?”
他冷聲答“在裏麵房間裏,說是不許任何人打擾。”
“我先帶沐小姐過去,待會再過來。”爵逸朝他說。接著領著沐可溪往裏麵的走廊走。直到停在寒月澈的房間門口。
“沐小姐,我就不進去了。”爵逸開口道。
“嗯。”沐可溪點了點頭,見爵逸離開。她看了看禁閉的門,猶豫一下,最終依舊有些遲疑地敲了敲門。見沒有回應,她才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擰,她想著門沒關?於是走了進去,關上門。
隻有這裏的燈沒有亮,她原本想伸手開燈,被他忽如其來的冷聲製止“別開燈!”
她隻好作罷,尋著音源的地方找了過去,才在窗邊的角落裏找到他。
他坐在那裏,旁邊是一瓶見了底的烈酒瓶。顯得十分頹廢,也那麽哀傷。
“月澈……”她輕喚了他一聲,準備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頰。被他一手抓住,抬眸眼底的血絲和疲憊顯而易見。
他看到是她,將她拉入懷裏,狠狠地抱住,悶悶的,帶著沙啞的磁性嗓音低聲道“可溪,我隻有你了,隻有你了……”
沐可溪回抱住他,拍著他的背,聲音夾著一抹哽咽“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會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這是她心想的,也是給他的承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