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智遠，你想想，蘇佑民和你媽媽還有蘇夫人的董事，其中哪一個會是害你的凶手？”一回到別墅，我就迫不及待地問蘇智遠。

    她端著咖啡從工作的房間裏走出來，隨手遞給我一個鵝黃的信封：“你想說什麽？”

    “什麽？”我狐疑接過拆開，裏麵字跡清秀，上麵寫著生日聚會的時間和地址，而落款的名字是薄雨薇。

    “你怎麽會有這個？”

    “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我今天去見蘇佑民了。”我收下信封，跟在她身後：“而且今天我還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外麵已經天黑，蘇智遠不緊不慢地上了頂樓，翹著二郎腿望著眼前的小花園。

    “蘇佑民管他叫龍叔叔，你應該也認識他，他是萬叔叔的手下，雖然這樣說很不合邏輯，但是我今天看到那個龍叔叔的第一感覺，就覺得他和那晚來殺我們的人很像，眼神真的太像了！”

    她端著咖啡，高傲地瞥了我一眼，似乎不大相信我：“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我幹脆一瘸一拐地坐她身邊：“我想說他會不會和你的死有關係？”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的死和他有關係？”

    我搖頭：“不知道為什麽，我真的覺得那個人很奇怪，因為你的死不是意外，所以那天出席聚會的人之中肯定至少有一個是凶手，排除你爸爸和韓彩娜，那麽隻剩下蘇佑民和你媽媽還有那個萬叔叔了。”

    “你什麽時候那麽聰明了？”她喝一口咖啡，杏眼裏滿是嘲諷：“你一向除了擅長逃避之外，隻剩下擅長結交一些人品不怎麽好的人。”

    “喂，你可以懷疑我的眼光不好，但是……”

    “但是什麽？”

    “你不能全盤否定我的推理，如果不是你的家人，那麽你的死和那個萬叔叔可能會有關係。”

    “為什麽會有關係？”她輕輕扭過頭來，指節因為太過用力地捏杯子而泛白：“萬叔叔和我沒有直接利益關係，他有什麽理由害我？再者說，他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蘇智遠，你為什麽——”

    “如果你有那個時間胡亂懷疑別人，不如先懷疑一下自己的智商以及審美標準和擇友標準，好好想想怎樣才能避免下次選擇向魏然那樣的戀愛對象，以及總是碰到像黃可那樣的朋友吧。”她不想聽說再說，起身離開之際又說：“還有關於戒貓中心的案子，隻剩下兩天時間了。”

    “哦。”

    我無奈地歎氣，難道我在蘇智遠的心裏就這樣毫無可信度嗎？為什麽他願意把那麽無聊的方案交給我，也不願意相信我的直覺呢。

    不過也對，如果那麽容易就問出真相，蘇智遠也不會走投無路地和我互換了身份。雖然成為被時間抹掉存在的人可以很好的逃避責任，但是這樣的新鮮感也僅存在於起初的一段的時間而已。

    久而久之，我發現除了蘇智遠之外，誰也不會真的記得我，就連媽媽和吳狗蛋也隻認得站在他們麵前的人，我成了空氣般的存在。

    倒是蘇智遠用我的身份混得風生水起，漸漸活成了我向往的樣子，成為讓我仰望的吳顏。

    我的眼罩終於好了個徹底，不用再看著‘人格分離’的另一個我的感覺真好。出了醫院，我正準備打車回別墅，結果萬分湊巧碰到蘇佑民口中的龍叔叔從同一家醫院出來。

    他似乎受了點傷，手上纏了層紗布。

    出於好奇，我縮手縮腳地跟在他身後。

    他左拐右拐，上了輛商務車。

    我連忙攔了輛的士：“跟著前麵那輛商務轎車。”

    “那輛尾號是88的車嗎？”司機按下計費器，指著漸漸遠去的車。

    “對對對，就是那輛車。”

    司機從後視鏡裏瞟了我一眼，猛地踩下油門：“我懂，執行任務是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便衣警察對吧？”

    我一愣：“啊？”

    “你不用說，我懂，長官你坐好了，我要開始漂移了。”

    “漂……移——”我的身體猛地後仰，帶著哭腔的聲音的聲音飄蕩在呼嘯的風中。

    許久，車子終於停了，我頭暈目眩地付錢下車，眼前是個巨大的地下車庫。手臂上纏著紗布的男人從不遠處加長商務轎車下來。

    他習慣性掃了眼周圍，我慌忙蹲在就近的車邊，從車下看到漆黑的皮鞋朝別處走去。我連忙起身跟上。

    我畏手畏腳地出了停在六樓的電梯。

    整個樓層幹淨整潔而大氣，隨處可見的燈像鑽石一樣嵌在牆壁上。亮堂堂的大廳上不斷有穿著正裝的人走來走去，而剛才那個人轉眼沒了蹤影。

    “不好意思，先生，請問你找哪位？”一個前台小姐走出來，攔住我的去路。

    我靈機一動：“啊我找龍叔叔。”

    她推了推眼鏡：“哪位龍叔叔？”

    “就是……萬叔叔身邊的那位龍叔叔。”

    “萬叔叔？”她一怔，試探性地問：“萬叔叔是指我們蘇夫人的總裁嗎？”

    蘇夫人？這裏是蘇夫人珠寶公司？

    我點頭：“嗯！”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我是他們的侄子，我和龍叔叔一起來的，結果沒想到這裏那麽大，我一下子找不到他了。”我幹笑一聲，抬起手指揉了揉頭發。

    她釋然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們在總裁辦公司，我帶你去吧。”

    “如果你能帶我去就太好了。”我跟她身後，眼看到了門前，我捂著快要跳出嗓子的心率先站她麵前：“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經迷路了。”

    她收回準備敲門的手，對我微微彎了彎腰：“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

    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我總算鬆了口氣，否則還不知道如果我就這樣出現他們麵前會怎麽樣。我緊緊貼著門，裏麵的時不時傳出說話的聲音：

    “怎麽會失手？”

    “他有保鏢，不過他沒有看見我的樣子。”

    “那就好，這樣的事我不希望有下次，自從你從部隊退役過後就一直跟著我，如果這樣的事還有下次，那麽你應該考慮退役了。”

    失手？下次？部隊退役？

    聽到這裏我已經不敢再聽，也不敢再想，那個龍叔叔的身份是……殺手？那麽那晚來別墅偷襲的人果然是他麽？

    可是，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一猜就猜中，難道……是那個男人殺了蘇智遠？

    我走神間，絲毫沒注意有人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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