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景墨認真道。

    這三個字簡直在今天要被用爛了。淩小瑜剛睡醒，一臉懵逼，看著景墨，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幹嘛？”

    景墨眼神空洞，依舊道，“對不起。”

    淩小瑜和他對視了很久，最後是景墨先別開了眼睛，望著窗外的盆景，嘴唇緊緊抿著，看樣子是無論如何都不願說話了。

    “你……”

    淩小瑜眨眨眼睛，睡醒之前，她感覺到一個軟軟的觸感印在嘴唇上，而睜開眼睛，景墨正在上方一臉尷尬望著她，但是隨即，就聽到這個男人及時又有些生硬的道歉。

    “對不起。”

    淩小瑜坐起來，手足無措，睡意都被嚇醒了，“你，你怎麽了。”

    景墨執著的望著窗外，不說話。

    ——在廚房發呆的時候，景墨從口袋裏掏出了淩小瑜丟失的那根項鏈。

    小小的柔軟的頸鏈，在景墨寬寬厚厚的大手裏，顯得格外小巧，他盯著看了一會兒，覺得眼睛有點兒疼，下了決心，就朝著淩小瑜的臥室走過去。

    這樣的東西，不給淩小瑜，又能怎麽辦呢？

    每看一次，都會感覺下麵墜著的戒指刺眼無比，不僅僅是戒指，還有一些景墨說不上來的情緒使他受盡煎熬，想要把這個該死的東西直接扔進垃圾桶，或是放進火爐裏燒個一幹二淨……卻總是在最後一刻，想起淩小瑜的眼神。

    淩小瑜說，“啊，其實一個鏈子而已，不怎麽重要啦。”

    ——但是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就好了。

    正因為不是，所以景墨猶豫糾結再遲疑……都沒有做出讓嫉妒燒到了腦仁這樣的舉動，而在把項鏈放在了淩小瑜床頭的小桌子上的時候，景墨坐在床邊，心情突然非常難受。

    這個人，好像真的永遠都不會屬於他了。

    他望了一會兒，鬼使神差的低下頭去，慢慢靠近了一臉毫無防備的淩小瑜。

    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如果淩小瑜不睜開眼，她就永遠都是景墨能夠深愛和照顧的人。

    景墨仿佛被蠱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貼了上去。

    兩瓣唇隻不過一觸即分，就讓他出了一身冷汗，心髒砰砰直跳，聲音大到耳膜在嗡鳴，他差點看不清眼前的人影，然後恢複了視界的時候，才發現，淩小瑜睜開眼睛，正一臉懵懂地望著他。

    兩兩相對，景墨的情緒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一本正經，仿佛自己做的是什麽平淡的事情，“對不起。”

    “……”淩小瑜坐起來，又躺下去，折騰了好幾回，忍不住問道，“你在幹嘛？”

    景墨竟然說不上來。他裝作羞愧，望向窗外，等著淩小瑜把這麵給翻過去。

    但是可能淩小瑜好奇心上來了，沒有按照往常的套路走，還在不停地問他，“你怎麽了。”

    “沒有怎麽。”

    景墨覺得裝不下去了，想要把話題解決掉，“你睡醒了，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哈？你這樣興師問罪的……”淩小瑜嘀嘀咕咕，到底是找回了理智，沒有直接跟人硬生生對上，“你說的意思是，我這樣又不對了？”

    “並沒有。”景墨的視線從外麵收回了，又落在旁邊的圓桌上，“這是你的東西嗎。”

    淩小瑜隨著他的動作，注意力又轉到了這個東西上，看清了之後，景墨發現她的眼睛瞪圓了……在對方望過來的時候，景墨又道，“是的。”

    淩小瑜幾乎是在他說話的時候同時被噎住，“你的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恰好一陣風吹過來，冷冷的，淩小瑜打了個寒顫，看到景墨的嘴巴動了動，“是的。”

    淩小瑜無話可說了，她嘴巴張圓了，最後是惡狠狠的閉上了，“你怎麽能這樣？！”

    她說不出更加過分的話，隻知道自己特別生氣，但是同時又不像是全心全意的在生氣。景墨聽她說了一陣，看淩小瑜再也說不出其他更難過的話語，主動提起，“如果我不這樣做，可能你永遠都意識不到吧。”

    淩小瑜被他轉移了注意力，“什麽？”

    景墨直視著她，湊近她，一隻胳膊撐在淩小瑜的身旁，一隻手繞過淩小瑜，壓在她身後的床頭上，眼睛盯著她，一動不動。

    淩小瑜隻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個大型野獸給盯上了，因為這樣的景墨，是她從沒見過的，野蠻又霸道的人，不似以往的溫柔和斯文有禮，看起來像是要吃人了。

    ——她很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

    兩人的姿勢很親密，距離非常近，看起來有點不一樣的意思，但是淩小瑜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被景墨壓住，連呼吸都沒辦法。

    “如何。”景墨壓低聲音，“這樣被禁錮的感覺，你覺得怎樣。”

    淩小瑜聽不懂，哆哆嗦嗦，“什、什麽？”

    “哈，你果然聽不懂，”景墨笑的很冷，但是麵上一如既往的溫暖，“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意思？因為我從來都不敢在你麵前表現，所以你就裝作看不到啊？”

    淩小瑜再次眨眨眼，口水都沒了，嗓子幹澀無比，“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景墨依舊笑著，“淩小瑜，你也該意識到的，我沒有說過我喜歡你，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

    “是不是要把你鎖起來，隻能我一個人看得到，才能讓你明確知道，我有多麽想把你拆吃入腹，讓你隻能依賴著我，隻屬於我一個人……因為你總是逃避著我，甚至不願讓我與你分擔任何事情……”

    景墨說著說著，聲音有點抖，他停了停，像是覺得自己有些窩囊，但是眼睛的濕潤和酸澀騙不了他自己，更騙不了現在專心盯著他的淩小瑜，所以他隻能緩一緩情緒，輕聲道，“淩小瑜，你就不能有一刻，心無旁騖的信任我，依賴我，讓我成為你的唯一……哪怕隻有一秒鍾嗎？”

    “景墨——”淩小瑜無法說其他，隻能愣愣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不可以嗎。”景墨失了魂似的，臉上在笑，眼裏在哭。

    淩小瑜嘴唇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良久，她伸出手，勾住了景墨的下巴，認認真真的親了上去。

    “……別哭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