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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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前的人慢慢的轉過身體,房間裏沒有蠟燭,外麵的月光籠罩在她身上,有一種柔美的感覺。

    她背對著月光,臉隱藏在黑暗中,聲音弱弱的傳來:“你回來了。”

    邢勇亮驚訝的瞪大眼睛:“是你?”

    雖然他沒有看到她的臉,但是這個聲音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因為這是屬於泳兒的聲音。

    “是我!”

    “你怎麽會在這裏?”邢勇亮驚訝的問,錦兒都說沒有看到她的,她是什麽時候上來的?

    女人向前走了兩步柔聲說道:“我看剛才你們在忙,所以就自己過來了。”

    邢勇亮眯著眼睛警惕的問:“你怎麽知道這個房間是我的?”

    “我……”她低下頭,有些艱難的說:“我一直都有觀察你,所以就知道了。”

    “觀察我?”他更加警惕了,“你觀察我做什麽?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我很多次了,我說了你也不相信。”女人有些委屈的說。

    “好吧!”邢勇亮無奈的說:“既然你不想說你的真實身份就算了,我去拿鑰匙給你找個房間。”

    “不用了!”女人慌忙的說,“我等下就走了。”

    邢勇亮皺眉,走到桌子邊將蠟燭點燃,他看著那個女人,奇怪的是,和在樹林時一樣,他依然看不清她的腳,腳腕一下的部分好像被黑霧籠罩一樣。

    雖然疑惑,但是他還是說道:“現在天已經黑了,你要走去哪裏?還是說,這裏有除了這座客棧以外的住處?”

    女人又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說道:“對不起,我該走了。”

    說完,她匆匆的就往外跑,依然沒有任何的腳步聲,仿佛影子般飄出了房間,看的邢勇亮目瞪口呆,當他反應過來去追的時候,女人已經消失在了走廊上。

    一陣冷風吹過,他硬生生的打個寒顫,仔細想想感覺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他開始懷疑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存在過,還是說因為自己對泳兒太過於四年所以幻想出這個女人了呢?

    想了好久沒有結果,而從走廊盡頭吹來的風越來越涼,不由的抖了下肩膀回去房間裏。

    關上門,他發現房間裏的溫度似乎比外麵走廊上還低,檢查了窗戶是關著的,突然,一陣強烈的心悸感湧來,讓他全身瞬間冰冷起來,就好像被人猛然的從頭到腳澆了盆冷水一樣。

    怎麽這麽詭異?

    他一邊想一邊將衣服脫下來,傷口果然裂開了,血將衣服和傷口黏在了一起,他痛的吸氣,慢慢的將衣服和皮膚分開,撕裂的傷口再次流出血,他將上次錦兒留在他房間的藥箱拿過來簡單的將傷口清理下,重新包紮好才躺在床上。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身體剛碰到床沒多久,他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模模糊糊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睜開眼睛看了看窗外,天依然漆黑如墨,房間裏和外麵一樣黑,他什麽也看不到,而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他摸索著想要將桌子上的蠟燭點燃,他記得睡前有將蠟燭和打火機放在桌子上,但是摸了好久卻沒有摸到。

    該死的!

    他在心裏咒罵,傷口傳來鑽心的疼。

    突然,他的手摸到一個冰冷的東西,像是人的手指,他條件反射的將手收回來,反應了幾秒之後再次伸出手,然後就摸到了桌子色和那個的蠟燭和打火機。

    將蠟燭點燃,昏黃的光線照亮一部分空間,雖然不足以照亮整間房,但是也可以模糊的看到角落裏是否有人或者是什麽東西的存在。

    他環顧房間四周,並沒有發現聲音的來源,而那聲音也仿佛是他的錯覺一樣消失不見了。

    他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重新躺下身體,然而,剛躺下沒多久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他屏住呼吸安靜的分辨聲音的來源,但是奇怪的是,那個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一樣,根本無法分清具體方向,聲音很小,但是卻直接撞擊在他的耳膜上,讓他的心跳不由的加快,沒來由的恐懼緊緊的抓住他的心髒。

    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而他的心跳也跟著加快,全身血液沸騰,整個身體仿佛正在烈火中焚燒,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痛苦,雙手死死的抓住床單,眼睛猛然的睜大,看著被燭光照的昏黃的天花板。

    一張臉慢慢的在天花板上浮現,一開始隻是一個模糊的輪廓,連無關都沒有辦法分清,他死死的盯著那張臉,瞳孔劇烈的收縮,那張臉像是正在慢慢成形的嬰兒一樣五官漸漸的清晰起來,頭上的頭發也開始長出來,他覺得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個嬰兒成長過程的電影,唯一不同的是心情完全不同,新生兒的出聲代表著喜悅,而他現在感覺到的隻有恐懼和死亡。

    五官漸漸清晰,頭發也生長出來,不是很長的頭發吹在若有若無的肩膀上,似乎還有風在吹動,發梢在緩慢的飄揚,雖然隻是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但是卻刺痛了邢勇亮的眼睛,這個畫麵讓他想起了曾經和泳兒在一起時候發生的一件事。

    那是他們剛訂婚不久的事情,剛好那段時間邢勇亮休假,他就帶著未婚妻泳兒去她一直渴望去的海邊玩,她說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邢勇亮一起躺在海邊的沙灘上看日落,那一定會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而邢勇亮也答應她去海邊。

    那天他們收拾好行李就坐車去了海邊,抵達海邊的時候剛剛中午,兩人在度假飯店吃了午飯之後在房間裏休息一會兒就決定去海邊。

    他還記得他們的房間剛好對著大海,泳兒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不遠處蔚藍的大海出身,他悄悄的從背後抱著她,告訴她因為他工作的原因不能經常陪她,而向她道歉。

    那時候泳兒很善解人意的告訴他,她都明白,誰讓她找一個做警察的老公呢!

    那天下午,他們剛剛到海邊,泳兒光著腳站在海邊,翻湧的海水不是的親吻她的雙腳,海風吹著她披肩長發,美得讓人不忍側目。

    可是,一通電話打破了這副美景,出了案子他必須立刻停止休假返回h市接收處理案件,那時候泳兒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顯然是很不高興的,回去的庫上,她雖然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但是善於觀察的邢勇亮還是看了出來,他向她保證以後還會帶她出來,泳兒隻是微微笑了笑什麽都沒說,而自從那次之後,他再也沒有機會帶她出去了。

    想到這裏,溫熱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而此刻天花板上那張臉竟然變得不那麽恐怖了。

    “泳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喃喃的說。

    為什麽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呢!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突然從天花板上傳來,邢勇亮剛剛放鬆下來的身體再次緊張起來,他收回飄忽的思緒緊緊的盯著天花板上那張臉,那張臉突然開始扭曲起來,兩邊臉頰凹陷下去,整張臉變得不完整起來。

    邢勇亮大驚,他這才反應過來,猛然的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房間四周,天花板上怎麽可能有人臉呢?肯定是有人在搞鬼,但是房間裏除了他沒有任何人,而那張臉很明顯不是他的,他從床上下來,在房間裏找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但是那張臉不會憑空出現,肯定有什麽東西在房間裏。

    邢勇亮翻遍了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他認為本來應該存在的東西,他抬頭看向天花板,那張臉依然存在,缺陷的部分比之前更多,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一點點的凝聚,他慢慢的向床邊走去,那個東西滴了下來,剛好落在床的中間。

    紅色的,仿佛帶刺的玫瑰般在白色的床單上綻放,刺痛他的雙目。

    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越來越多的血從天花板上低落,速度也越來越快,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天花板依然慘白一片,並沒有任何的血跡,那些滴落在床上的血就好向憑空出現的一樣,不,不是憑空出現的,雖然那張在天花板上的臉看不出具體的五官,但是他也能判斷出來,那些血是從她眼睛裏滴落下來的。

    那是血淚嗎?

    他的心猛然的收緊,像是被人緊緊的握著,身體顫抖起來,無形中,他已經將那張臉當成了泳兒。

    “泳兒……”眼淚再次落下,他跪倒在床邊,看著那些血在床單上變大變大,血腥味彌漫整個房間。

    緊緊隻是一瞬間,他立刻站起來,目光凜然的看著周圍,這是凶手利用他的弱點想要擊垮他,而他差點真的上了凶手的當。

    邢勇亮緊緊的握著雙手,眼睛裏幾乎紀要噴出火來,不管在背後搞鬼的人是誰,他都一定會將他揪出來,繩之以法。

    血還在低落,床單的一半都被血染紅,刺目的鮮紅讓邢勇亮的心劇烈的收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