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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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韻當年靠他父親的人際關係和手腕在雲城橫行無忌,我拚盡全力,也隻能是讓你遠離我,之後我沒去過那家醫院,可我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沒了,你選擇離開雲城,再次遠赴澳洲那天,我就站在你家樓下,看著你坐進了出租車,看著你走進了機場,看著你走過了安檢門……”

    “你的身影漸漸消失,我的心也跟著落了地,轉回身,用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精力開始鑽研商場上的交際手腕和爾虞我詐,那時,我知道孩子沒了,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任何可能,死了心,每天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著,讓自己盡量忙碌,最好忙到沒時間想起你。”

    “我用這種假象麻痹了自己五年,直到今年你從澳洲回來,我才知道,再怎麽麻痹,那也是騙自己的手段。”

    他潑在臉上的冷水已經幹涸,清遠的目光慢慢轉移到她的身上,“蘇蕎,這個故事大約講完了,細枝末節的,我不想說那麽多,你自己做選擇。”

    出租屋裏的燈光有些微暗,窗外是萬家燈火,一扇扇窗戶閃閃反出昏黃溫暖的光,在這樣的雨夜裏,兩個分別已久,各懷心思的男人女人,冷靜的對峙著。

    “當年為什麽一點口風都不告訴我?我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興許你告訴我,現在的結局會不一樣。”她眼睛裏有淚在打轉。

    當年,他說分手時的冷漠和無情還曆曆在目,他憑什麽認為她不能承受這些?他又憑什麽認為她不能默默的在遠處守候?如果他當初都說了的話,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她想,會不會比現在好,或是糟?

    腦袋亂哄哄的,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已經是淩晨一點了,難怪她有些冷,又這麽困。

    “蘇蕎,當年我選擇說與不說,結局都會是一樣,一個人痛苦好過兩個人痛苦。”

    他平時冷靜的可怕,可隻要提起這段過往,他就會變得難以自持,想要發泄想要憤怒。

    沉默,壓抑的沉默。

    她的沉默對他來說很煎熬,像是等待審判的犯人一樣,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卻又不得不接受。

    過了很久,她才終於開口,似乎在心裏爭鬥了一番。

    “我想聽聽,你接下來是怎麽打算的?”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就一次性都說開,他們是成年人,要對自己的未來和生活負責。

    她承認她一直都忘不了他,抗拒的無力了,索性就不抗拒了,隨著心意走,走一步算一步。

    她是不是可以這樣分析他現在的處境,他難以忘記自己,又忌憚蘇家的勢力,那他如何能在兩者之間做到均衡,又如何能護她周全,五年前做不到的事情,五年後他就能做到了?

    她想聽一聽,仔細的聽一聽。

    他緩緩開口,聲音在深夜裏聽著特別的沙啞低沉,“後天就是蘇建勳的生日,他急於宣布我和蘇韻的婚期,就是忌憚於我現在的勢力,雖然我們現在不分伯仲,可是誰先出招,誰就必輸,敵不動我不會動!是現在最好的方法。”

    “所以,你會娶蘇韻,然後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蘇蕎又問,心隱隱有些疼。

    這種滋味,真不好受,太折磨人了——

    “不會,婚禮我會一直拖著。”他回答,眼光又變的幽遠。

    父親去世五年了,可每到深夜裏,他似乎還能感受到父親的氣息,仿佛他從沒離開一樣,許是他從高樓摔下的死狀太慘,他躺在血泊之中的那個場景總是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想忘都忘不掉,蘇建勳從一開始安的什麽心思,他清楚。

    蘇建勳與正房妻子隻有一個寶貝女兒,後繼無人,他需要一個繼承衣缽的人,他能夠走進他的視線,完全是因為他當年與蘇韻的那場戀愛太轟動,轟動到,他親自出馬,來與他交談。

    他生性就十分驕傲,見到蘇建勳時,連一絲驚慌都沒有,甚至對於他提出的問題,都能從善如流的回答。

    臨走的時候,蘇建勳明顯露出了激賞的眼神,隻可惜,他與蘇韻還是走到了分手的地步。

    蘇建勳似乎給了蘇韻一些壓力,可她並沒有聽從父親的安排,而是一意孤行的選擇遠赴英國留學,直到父親出事,他幫忙,對父親提出了讓他必須娶蘇韻的請求。

    父親疼愛他,不惜用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換他下半生的自由,可到底,父親還是沒有躲過蘇建勳的算計,直到公司經營不善,麵臨倒閉,這時蘇建勳又提出了這個要求,父親依然沒有同意,用死來保護他。

    蘇韻是蘇建勳的女兒,他們父女同心,一個直接逼死了父親,一個是逼死父親凶手的女兒,他不會娶。

    興許,他現在這樣要求蘇蕎在他身邊很自私,可他就是忍不住,人生太短又太長,沒了她,度秒如年。

    “那要拖到什麽時候?拖到你有足夠的能力反抗,還是拖到我四十歲,身材走形相貌變醜時?秦南城這不現實。”

    蘇蕎眼圈裏打轉的淚終於滑落了下來,五年前,他是怎麽從父親慘死的陰影中走出來的?又是如何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建造了一個強大的秦氏,蘇蕎不敢想那其中的艱難,或者,已經想到了,可是她不敢繼續想下去。

    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她一樣,嚐了一場情事,就永遠不忘。

    “怎麽不現實,別告訴我你不愛我?”他問的直接了當,像是突然改變了策略,不再迂回前進。

    他拉著椅子挪過來一點,靠近她,拉過她的雙手,她躲,他沒讓。

    “告訴我,你愛我。”

    他循循善誘,親密度,被他保持的恰到好處。

    蘇蕎知道,他是商人,做什麽事情都會不擇手段達到他的目的,可她卻並不排斥,甚至連一點點厭惡感都沒有。

    她承認,她墮落了,也沒有那麽堅定的立場了,尤其聽到五年前的那些事後。

    被這個成熟內斂的男人一直愛著,是怎樣的一種體驗,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可他情話一直都說的很漂亮,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能很輕易的被他引誘,隻是現在,他更加的成熟有味道,說出的情話已經不需要多漂亮,隻是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就可以讓她淪陷在他的情網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