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你有什麽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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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她下意識地說了聲,抬起頭,眼中卻是他那複雜的神情。

    是欲望,還是怨恨,她說不清。

    他伸出雙臂想要擁抱她,手卻始終抬不起。

    兩個人離的好近,呼吸也不禁急促起來。她覺得好羞恥,趕緊閃了身,回頭卻見他正彎腰往花瓶上擺放小的紅喜字,眼眶不自覺地潤濕了。

    原來,心是不會騙人的!

    廖飛從餐廳過來,對方曉悠說:“中午大家一起吃飯,你就別走了,留下來,好久沒見你,大家好好聊聊。”

    “好的,位置訂了沒?要不我去訂?”她問。

    “就在門口,咱們過去就行了。你看我最近也忙得顧不上,等婚禮過了,再單獨為你接風!”廖飛笑著說。

    “不麻煩了,大家都很忙!”方曉悠說。

    “我們都在的,雨辰他早就在錦城做市長了,現在離的近了,聚會這種事,隨叫隨到!”廖飛說,又對夏雨辰道,“是吧,夏市長?”

    是的,他已經是錦城的市長了,身為省會城市的市長,自然是被人關注的人物。而且,從譚鴻宇那裏她早就知道夏雨辰升職不僅和他父親有關,還和潘蓉有關。有這樣堅實的後盾,他的前程,還有什麽懸念?

    “恭喜你!”這是四年後重逢以來,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而他,顯然不想聽到這話,隻是“嗯”了一聲,就往臥室走去了。

    望著他的背影,方曉悠的嘴角流出苦澀的笑。

    “你,訂婚了?”廖飛看著她手上的戒指,悄聲問。

    方曉悠苦笑了下,不語,沒必要和廖飛解釋這麽多,對不對?

    廖飛想起方曉悠進門後夏雨辰的表現,便輕聲問方曉悠:“你們,沒有再聯係過?”

    方曉悠點點頭,眼中閃過深深的悲哀。

    廖飛的心頭一緊,不可否認,即便是到了即將結婚之極,他還是無法徹底對這位自己愛慕過的女生忘情。隻不過,也是因為即將結婚,他很清楚,不管怎樣的不能忘記,有些事,是絕對不能做的,有些想法,也是絕對不能有的。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談談,這些年,大家都不易!”

    即使廖飛不這麽說,方曉悠也知道夏雨辰應該是很艱難度過這些年的,從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他的眼睛,比過去深邃了好多,讓她有些看不透。

    廖飛說完,就聽見夏琦在喊他了,趕緊過去,又留下方曉悠一人站在客廳。

    此時,她卻看不見夏雨辰的影子。

    夏雨辰一個人坐在主臥外的陽台上抽著煙,今天是個好天氣,雖然最近天氣不穩定,時冷時暖的,可是畢竟是三月的天了。

    他以為見到了她之後,會很想擁抱她,會想要吻她,可是,他什麽都沒有做,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有打。親密的人之間,是不需要那麽客套地打招呼的,不是嗎?

    他以為她會像他一樣那麽渴望重逢,可是,她顯然沒有。她是那樣的鎮定,似乎麵對著的他是和其他人一樣的一個人。如果還愛著的話,是不會那麽鎮定的,不是嗎?

    還有就是那枚戒指,怎麽那麽礙眼?好像是針一樣紮進了他的心裏,此時,他的腦海裏全是她戴著戒指的那隻手。

    曾經,他不是也給她往那根手指上戴過戒指嗎?她是不是早就把它給扔了?

    那枚戒指太過普通,是他那天早上急匆匆跑去珠寶店買的,至於戒指到底長什麽樣,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他隻記得是很簡單的樣式,因為她不喜歡裝飾過於繁瑣的東西。

    好像她現在戴的那枚戒指也是很簡單的,看起來小舅,小舅真的很疼她,什麽都按照她的喜好。

    方曉悠,為什麽,為什麽非要是小舅?

    想到她的心已經被另一個男人占據,想到她或許和另一個男人有了親密的關係,他的手指就不自主地攥了起來。

    好恨!

    為什麽你知道她在哪裏卻不去找她?如果你早就去見她了,向她求婚了,她還會和小舅——你還會結婚嗎?夏雨辰,你這個笨蛋!你太天真了,你都結婚了,還指望她會等著你?

    閉上眼,他仰起頭,煙頭上的火星燒到了他的手指,他卻完全沒有感覺。

    潘蓉找到了他,她沒想到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她沒想到方曉悠真的拋棄了過去拋棄了他。

    “雨辰,你怎麽了?”潘蓉見他閉著眼坐在藤椅上,擔憂地問道。

    他睜開眼,搖搖頭,這才發現手指被燙了,趕緊將煙蒂扔進煙灰缸。

    “燙壞了沒有?”潘蓉很緊張,趕緊過去拉住他的手,盯著那根被灼傷的手指,問道。

    “沒事!”他說。

    潘蓉放開他的手,說:“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藥箱!”

    “沒關係,你怎麽老是這樣大驚小怪的?”夏雨辰說道,他的語氣裏,明顯有些不舍地抱怨。而當他的視線從彎著腰的潘蓉身上掠過時,才發現陽台門口站著的人,她的眼中,明顯有些紅意。

    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幾下,卻又好像她不存在一樣,對潘蓉道:“你去忙吧,我在這裏坐會兒。”

    “那你別抽煙了,對身體不好!”潘蓉道。

    他點點頭。

    潘蓉回身,並沒有碰到方曉悠,因為她已經從這裏離開了。

    如果是四年前,遇到這種情形,她會拿起沙發靠墊砸他,並說:“為什麽要對別的女人那樣溫柔?”

    可是,現在他是潘蓉的丈夫,她有什麽資格吃醋難過?而且,經過這些年,她是不會再那麽做了,就算是心痛至極,她也不會發作,隻是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自己的心裏,然後換上一層笑容。

    她知道潘蓉的背景,知道這些年來,潘蓉都為夏雨辰做了什麽,知道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可是,即便如此,她還在明知有可能會遇上他的情況下來這裏,還戴著那枚可笑的戒指自取其辱。如果早就預見到這一幕,她還會再抱有那種和他繼續見麵的想法嗎?

    走回到客廳,花瓶和桌上的小飾品們都乖乖地待在自己的位置,方曉悠從包包裏取出自己的鑰匙,從中取下延平路那所住宅的兩把,攥在手裏。

    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她淒然一笑,返回主臥的陽台,他依舊坐在那裏。

    其實,在進門後,她就想著用還鑰匙的借口和他見麵。不過,這之後的事件,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裏,她是不會再去了,他,也是不會再見了。那就在這裏把鑰匙還給他吧!

    藤桌上,突然有了一絲聲響,雖然小,他還是聽見了,就轉過頭,沒想到她站在眼前。而那發出聲響的物件,竟是兩把鑰匙!

    他望著她——

    “這是什麽?”他跟她說了第一句話,而他絕對不曾想過,和她重逢後說的第一句竟會是這個。

    她咬了咬嘴唇,卻還是很鎮定地說:“這是你家裏的鑰匙,我想,還是還給你好!”她站在他麵前,表情很淡然。

    初春的陽光,溫暖又愜意,照的時間久了,會讓人產生昏昏欲睡的感覺。而此時,這兩人完全感覺不到溫暖。

    他隨手拿起鑰匙,放在手中把玩,微微揚起眉看了她一眼,說:“你欠我的,難道僅有這兩把鑰匙嗎?”

    “還有什麽?”她站在他麵前,望著他。

    這些年,隻有在夢裏才出現的人,此時近在咫尺,那麽多的思念,卻是無法表達。

    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兩下,說道:“你以為呢?”

    她的兩隻手交叉在身前,手指不停的摩挲著那枚戒指。

    他的意思是要將這戒指也一並要回嗎?她的心,好似被動物銳利的爪牙不停地撕扯,那樣的痛。過了四年,最終,他竟然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她不禁揚起一抹笑意,那笑意,他卻看不懂是什麽。

    就在她正準備用力去摘戒指的那刻,是的,必須要用力,因為這四年的光景,那戒指已經和她的肉身連在了一起,稍微動一下,都會扯筋動骨。然而,就在那一刻,對方突然說:“你覺得很好笑,是嗎?看著這樣的我,很可笑,是嗎?”

    他的語氣,充滿著憤怒和恨意,他的眼神,也是同樣。

    她不懂,他為什麽要恨她?他有什麽資格恨她?明明是他先違背了誓言,明明是他先結婚了的!

    她沒有回答,眼前這個高大的身軀卻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拉開窗戶,將那兩把鑰匙扔了下去。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麽做,愣愣地盯著他。

    “你這是幹什麽?”

    “你不是已經還給我了嗎?該怎麽處理,那是我的事!”

    她緊緊咬著嘴唇,如果是在過去,她一定會落淚,可是現在她不會了。她隻是輕輕笑了下,轉身就準備走。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不聲不響地走了四年,突然跑回來,你就這樣子對我?”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手上勁好大,縱使她穿著薄毛衫,也還是被捏痛了。

    她想說,你為什麽要結婚?為什麽要違背約定?為什麽——你有什麽資格這樣對我?

    背對著他,他當然不會知道她的眼中噙滿了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