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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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彥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甚至很多人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卻因為他是黑道太子爺從國外回來之後殺的第一個人從而聲名遠播,金爺對太子爺的這一舉動幾乎是默許的。黑道做事向來睚眥必報,更何況太子爺的兩個摯友一死一傷,所有牽連其中的人早已寢食難安。
正因為這樣,季文婷的出現恍如久旱逢甘雨,北方舉足輕重的季家千金大小姐,黑道太子爺周宇晨的未婚妻,拿著一件神秘的傳家寶來到南方久負盛名的鑒寶樓,之後不久就聽聞鑒寶樓發下了請帖。
鑒寶樓的請帖向來一紙難求,古董行業自古就是家族興衰的晴雨表,隻需看一眼邀請在列的人名單就知道哪些家族正在興起蒸蒸日上,哪些家族表麵風光實際上早已入不敷出,撐撐臉麵而已。
清晨,高家管家收到鑒寶樓的請帖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急匆匆的來到西麵的書房,去見高家家主大爺——高鼎華。走進西花園的時候正好碰見到大宅問安回來的高家長孫高亦頌,高家子弟素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早起先到大宅爺爺屋裏問過安吃早茶,之後才回到自己的宅子裏問父親的安吃早飯。
知道大少爺這會兒也要往西書房去,高管家也就放慢了腳步跟在高亦頌身後。高家大少爺生的龍眉鳳目著實好看,每次出現都是量身定製的漂亮西裝。因為職業的關係,高家人很少穿便裝。
高鼎華的書房陳設簡樸,進門右手邊一張古舊的紅木書案,高家大爺此時正坐在書案後看著清早送來的報紙,在他身後放著個紅漆古書架,兩邊垂著滕青盆景。問過安後,高亦頌就在臨窗的小矮塌上坐下,矮塌的茶桌上放著一盤渾圓結實的小脆棗,高亦頌知道是從爺爺屋裏端來的,早茶的時候吃了幾顆,聽說是從北方特意送過來的。
高管家這才把請帖遞上去,高鼎華拆開印有鑒寶樓三個字的信封,裏麵露出一塊抹黑的手板。
鑒寶樓九蛇堂的請帖墨黑的底色上蜿蜒著一條金蛇,上書精美的蠟金小篆即“農曆九月十九冬至日於九蛇堂舉辦一場私人拍賣會屆請貴臨”,莊重大氣,筆道圓勻,筆力雄健,燦燦金光,眩人眼目。下方蓋著鑒寶樓的金色蛇印,拍賣物品也已定製成冊隨請帖一並送來了。
高鼎華翻看著隨附的小冊子,開口說道,“頌兒,鑒寶樓還沒有去玩過吧,讓你二叔帶你們幾個小子去見識見識。”高鼎華說著把手裏的請帖朝高亦頌的方向一遞,高亦頌手裏正拈著顆脆棗剛要放進嘴裏,聽到父親的話楞了一下,自家父親什麽時候跟二叔這麽親近了,這倆人不是為了陳家的女人鬧得不可開交嗎。
狐疑的看了父親一眼,高亦頌還是伸手接了過來,鑒寶樓這個地方他倒是不太感興趣,可畢竟是季大小姐的麵子又是南方首富獨生子薑元偉攛的局。這個季大小姐倒是很有一股子北方人的豪爽,先不說這塊傳家寶到底是真是假,光八千萬的起拍價就有趣的很。
吃過早飯,高亦頌就準備往公司走,突然聽到前麵有人說徐司令來了。他這個司令舅舅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竟然親自來了,也是稀奇。還沒到公司就聽說昨天夜裏肖氏集團年初剛定下的肖氏集團繼承人肖二公子跳樓了,高亦頌歪靠在後座上,淡淡應了句,肖氏集團要完。果然,早上股票一開盤肖氏集團的股票就開始狂跌,很快就接近警戒線怕是要崩盤。
高亦頌眯著眼睛看著電腦屏幕上綠晃晃的數據,肖家依靠徐家多年,仗著徐家的勢力在這片地盤上也橫行霸道了許多年,這個肖家二公子更不是個省油的燈,說跳樓就跳樓了,看來把柄被拿住的不少啊。
男秘書高大的身影走過來,把一杯紅茶遞到高亦頌麵前,輕聲說道,“咖啡喝多了對身體不好,社長還是喝杯茶吧。”
高亦頌挑起眉尖,他這個人最討厭別人打亂他的生活習慣,打破他規定好的遊戲規則,可偏偏這個男秘書長著一張讓人忍不住就想欺負的帥臉,所以他瞬間打消了讓這個男秘書滾蛋的念頭,嘴角勾起一個惡質的笑容,那就讓本少爺好好跳腳跳腳你。伸出漂亮的手指勾住杯柄一撥,茶杯從桌上滑落,掉在地上碎成一片。
一個肖氏集團的覆滅原本不是什麽新奇的事情,北方最大的房地產公司正嘉榮盛被崔氏集團收購的時候也並未引起軒然大波,仿佛是理所當然。但是這幕後如果牽扯到一個王家,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AKO什麽都能忍,唯獨動白銀不可以。這是他的底線,任何人都不允許碰觸,一旦越界肖氏集團的下場就是血淋淋的先例!
坐在黑色蝙蝠裏的人咧嘴笑了笑,衝著電話裏的人說,“誰說王家大少爺沒有血性的,我看這一啪就幹的很漂亮,遲早要跟高家翻臉,先拆條螃蟹腿。這下老徐家麵子上掛不住了,王喆雖然有個外祖父保著,王家的軍權到底是在北邊,遠水解不了近渴。”
電話裏傳來一個幹淨好聽的聲音,“所以,王家想要對抗高家必須要仰仗季家。”
周宇晨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雞賊,又忍不住對殷老爺子佩服的五體投地,當初殷老爺子嚴令季家按兵不動,事後不僅季家免受牽連,還轉眼成了北方的倚重。看來即便是南方奪權成功,但北方的權利並沒有實質上的削減,反而形成了一個不僵不破互相製衡的局麵。
下一秒,周宇晨臉上的表情全部消失,他很認真的問了殷黎川一句話,“川兒,你有沒有覺得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就好像有人在背後推著磨盤在走,故意要讓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生一樣。”
殷黎川忽然想起那天那個有著一頭墨色長發的人說過的話,這是一個局,從二十年前就開始精心設計的生死遊戲,所有人隻能按照遊戲規則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沒有人知道前方等待他們是毀滅還是重生。
“我從來不相信計劃跟規則這種東西,人心有多貪婪就會有多黑暗,所以很容易被蠱惑被收買,存在很多種變數的規則隻是用來打破的。”
殷黎川這麽說著,周宇晨就這麽相信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隻要是殷黎川說出來的話,總是對的。剛跟殷黎川講完電話,就有小弟來報告了季文婷的動向。
季文婷到了南方之後一刻也沒閑著,季文婷打著籌錢的旗號來找江南首富獨生子薑元偉,薑元偉沒說給也沒說不給倒是列了張人名單給季文婷,季文婷除了登門拜訪名單上的人,暗地裏則是與好姐妹陳雪嬌一起抓緊時間找語芳菲所說的那件要緊的東西。殷黎川說那件東西不在新加坡應該在國內,可是語芳菲從回國開始就沒有離開過金爺眼線的視線,能找的地方金爺的得力助手阿七早就翻遍了,仍然毫無所獲。
隻是,金爺把語芳菲看管的很嚴,自從知道周宇晨到了南方之後,金爺就把語芳菲從陳雪嬌的荒野別墅裏挪了出去,就連陳雪嬌這裏的線索都斷了,別說從語芳菲嘴裏問出東西的下落了,現在就是想見語芳菲一麵都難上加難。
所以,季文婷今天來葉城並不單單隻是為了挑幾樣珠寶首飾,找葉城的幾位珠寶商打打秋風。一路走來發現身後跟著的蒼蠅還真多。畢竟是在南方的地盤上,雖然沒有人敢動她這個季家千金大小姐,卻也由不得她想見誰就見誰。
陳雪嬌的本家陳家是南方最大的珠寶商,而陳家就住在葉城。葉城是個美麗的山城,山城大多土壤貧瘠生長不出可以填飽肚皮的稻米,卻因為盛產珍貴的寶石人人豐衣足食。
但季文婷的目的地卻不是葉城,而是葉城的前一站襄城。
襄城是個小城市,小到放眼望去竟然找不到幾座超過七層的樓房,但是街道卻打掃修整的很幹淨。季文婷像是很隨意的走進路邊的一家西餐店,點了漢堡和莎拉,走到角落的位置,已經有人坐在那裏看今晨最新的報紙,麵前潔白幹淨的杯子裏不是咖啡不是飲料而是白水。
“襄城的裁縫店很有名,季小姐不妨到裁縫店看看,做禮服的手藝不比國外的差。”坐在對麵的人聲音清清冷冷,聲調似乎沒有什麽起伏,就像是對什麽都不感興趣,對什麽也漠不關心。
聽到這個聲音,季文婷不知怎麽的一下子就想起了遠在柏林的殷黎川,自從何浩洋離開以後,殷黎川不也變成了這個樣子嗎。原本以為沒有了何浩洋別人興許會有機會走進他的心,隻是沒想到他的那顆心從此就跟著毀了,盛不下一個人,也盛不下他自己的喜怒哀樂。
季文婷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先生找我來,莫不是收了裁縫店的好處要狠狠宰我一把。”
那個人不動聲色的把報紙放在桌上,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奉勸他一句,這件事不要插手的好,否則……”
季文婷驚詫的看著麵前的人話還沒說完直接走掉了,心裏咕噥著這個人的脾氣很古怪,既然是他要來見她,話沒說完就這麽自顧自的走了。剛要拿起那個人放在桌上的報紙瞧瞧,冷不丁看見那個人放在桌上的東西,立即假裝若無其事的把報紙放了回去,伸手從桌上那那件東西拿走了。
慢悠悠的吃完漢堡莎拉,季文婷真的去逛了幾家裁縫店,還在一家名叫老花匠私人裁縫店的地方訂了拍賣會當天要穿的禮服,引得跟在季文婷身旁的小弟一身冷汗,這麽一間名不見經傳的裁縫店,一件禮服要價六位數。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更讓人冒汗的是季大小姐當場付了一半的定金。小弟陰惻惻的看了笑得一臉奸詐的裁縫店老板一眼,膽敢誆騙我們大小姐信不信勞資拆了你的店!
買完衣服之後,季文婷直接上車去了葉城。在車上,季文婷拿出耳機,插進藏在兜裏的錄音筆上。錄音筆裏的聲音經過特殊處理發出刺耳的金屬聲,即便是聖瓦萊皇家學院出來的季文婷聽完也跟著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當年,建在金涼山高高山崖上的金涼山娛樂城,半夜有女明星全裸墜樓,口吐白沫,滿身都是不明所以的傷痕,死相難看慘不忍睹。所以後來金涼山被查封,無數明星遭到封殺雪藏。這就是震驚整個娛樂圈的金涼山醜聞,幕後大佬被一一揪出鋃鐺入獄。有傳聞說那些入獄的高層人物全都是出來頂包的,真正的大佬並沒有被曝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