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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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一向不善言談的爸爸,今天仿佛忽然變成了一個話嘮。簡直比我媽以前更年期的時候還要疑心重,還要嘮叨。
不知不覺地,我的雙眼就變得紅了起來。
“行了爸,你別說了。我們真的沒什麽,我想程實他應該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加上我臨近預產期,他天天都要照顧我,所以狀態才會有些不對的。”
我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輕聲開口安慰我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瞬間,我忽然覺得我爸就像是一個老小孩一樣。
可是誰又能想到,我就這樣一邊被我爸感動地熱淚盈眶。
一邊又拚盡全力在為那個負了我的負心漢說好話,所有的苦和累,都被我一絲一絲慢慢吞進肚中。
這一刻,我可以聽到,我長期以來一直所堅守的什麽東西破碎了。就在心底,就在一瞬間,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在我的堅持下,我爸終於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為了掩飾,我隻得裝著有些困,然後翻身睡了下去。
我實在是害怕,再這樣堅持下去我會忍不住。對於一個千瘡百孔的心靈,忽然有了一個溫暖的港灣。實在是太過容易讓我瞬間放下所有防備,徹底崩盤……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總之當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病房裏空無一人,床頭的桌上放著一份早餐。
我微微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卻隱隱約約聽到病房門外有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我並不算很熟悉,但是我想我絕對不會覺得陌生。
那個在電話裏和我的老公翻雲覆雨的聲音,那個在我羊水破裂的時候,一邊急著撇清責任一邊冷言冷語嘲諷挖苦我的聲音。
我還沒來得及過多的思考,這個聲音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病房門外,就被隱約間傳來的話語震驚了。
“真的程實,你相信我。那天我原本是想找她去攤牌的,原諒我,我真的很愛你。為了你,我寧願背負罵名,寧願被人說是不要臉的小三。”
楊莉莉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然而這並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她後麵所說的那些話。
“我想要找她去求她,求她把你讓給我。求她成全我們,讓我們在一起。我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楊莉莉如歌如泣地傾訴著,就連我都被她語氣中的哀怨與可憐所感動。
我相信如果我是一個男人,見到如此柔弱的弱女子也會升起本能地保護欲。
“莉莉,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混蛋,我不能給你名分,不能給你幸福。這些都是意外,你不用太過自責的。”果然,我聽到了我老公程實的聲音。
在他的話語裏,我隔著門都能聽到他在極力壓抑地憐愛和自責。
聽到這裏,我忽然莫名地想笑。
我的老公,這個被稱作是二十四孝好男人的人。
現在的我還因為羊水破裂虛弱不堪,孩子還放在觀察室之中。麵對他的妻子和孩子,他都未曾流露出任何一絲憐意。
然而對於這個隻是跟他有過魚水之歡的女人,僅僅隻是委屈巴巴地說了這麽幾句話,就讓他的語氣都變得完全不像是他了。
心中的涼意逐漸放大,我以為我經曆了這些,已經很堅強了。
然而這一刻,不知為何,我還是感到胸腔泛起一股鑽心的疼痛。
“不是的程實,你不明白。原本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無論如何都應該恨死我了。如果不是我,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你的孩子就不會有這樣的危險。”
楊莉莉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強行壓下心中的情緒,認真聽了起來。
我倒是十分想知道,這個女人究竟還能玩出什麽幺蛾子,她究竟還能說出什麽。
“可是程實,我想了很久,我說服不了自己,我沒辦法看著你就這樣生活在她的欺瞞之中。所以我下定決心,無論你是否會怪我,是否會討厭我,我都要親口告訴你。”
聽楊莉莉說到這裏,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極為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接下來的話,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讓我既憤怒又覺得無力。
“那天她的羊水破了以後,我隻看到很多的鮮血順著她的雙腿流了下來。當時我嚇壞了,第一反應就是要給你打電話。”
“然後呢?”可能程實也被楊莉莉之前的話語勾起了好奇,楊莉莉隻稍微停了一下,就傳來了程實有些迫不及待的聲音。
“可是她像瘋了一樣撲了過來,從我手中搶走了電話。然後她一邊要我不要打給你,一邊拿起自己的手機打給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不用想,楊莉莉說的一定是蕭子譽。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的胸腔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起來。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一刻,我有那麽瘋狂地想要殺了一個人。
是的,此時我的腦海中,隻想讓這個搶了我老公還在搬弄是非的賤人死掉。
如果她死掉,是不是整個世界就會清淨了,可是不等我有其他太多的情緒,病房的門猛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程實滿臉怒氣地站在病房門外,我從他的雙眼之中看到了憤怒、憋屈,還有難以掩飾地對我的厭惡。
“嗬,你醒了啊。醒了正好,不用我再叫你起來。”程實雙目如同兩柄利劍一般,直直地瞪視著我,仿佛想要用眼神將我刺穿。
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千瘡百孔了。
就算程實的眼神真的能夠將我的身體刺穿,我也不在乎了。
虱子多了還怕咬嗎?傷疤多了自然不會怕疼了。
“我現在很累,我想休息。”我目光平靜地盯著程實的臉,這個在過去幾年裏,我最熟悉的男人。
這一刻,我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我不想去解釋什麽,因為我覺得,真的沒有什麽必要了。
我的身體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就剩一具幹癟的軀殼,連抬一下手臂的力氣,都已經徹底失去。
“薑梨,我想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程實滿臉的怒容,他的雙眼都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
我沒有理會他,對於一個已經被蒙蔽了雙眼的人,我已經懶得去理會。
或者說,在我看來我跟程實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什麽解釋的必要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