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沐雲沉肯定的回答，老陳微微一笑：“沐總，您未見得全都做到了吧？”

    此言一出，會場上立刻蕩起一片驚歎之聲。

    “聽見沒有！陳老不愧是沐氏集團的元老級人物！咱們這些人，哪個敢和沐總這麽說話？”

    “就是啊！一般人要是跟沐總用這種口吻聊天，那基本就是作死的節奏啊！”

    “看來，我們推舉陳老起來發言，是找對人了！隻有他能夠鎮得住沐總的場麵。”

    “噓！你們都別說話了，聽聽沐總怎麽說？”

    議論過後，大家很快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場史無前例的論戰之上。

    沐雲沉冷笑一聲，回應道：“我自認為做得還不錯，如果有不到位的地方，還請前輩批評指正。”

    老陳擺擺手：“批評指正不敢當，隻是當公司遇到狀況的時候，作為董事會的一員，有責任挺身而出，為公司排憂解難。”

    “您的意思是，現在公司遇到狀況了？”

    “是的，很嚴重的狀況。”

    沐雲沉微微笑道：“那好，我願意聽您為公司望聞問切。”

    老陳再次頓了頓，語調變得亮堂了些：“沐總，您知道為什麽今天董事們要求舉行這次緊急會議嗎？”

    沐雲沉冷冷道：“尚未可知。”

    老陳微笑道：“這些事情您如果不知道，那沐氏集團可真就有點病入膏肓的危險了。”

    “所以，我才請您來望聞問切一番嘛。”沐雲沉不慌不忙地說道：“您如果真找對了病因，我還準備請您開藥方呢。”

    老陳點了點頭：“承蒙沐總看得起我，那我也就不繞圈子了。”他清了清嗓子，用比剛才還要洪亮的嗓音問道：“沐總，你昨天是不是私自拒絕了一份合同？”

    聽到此處，沐雲沉心裏豁然開朗。他異常從容地說道：“沒有，昨天並沒有什麽合同。”

    “你確定嗎？”老陳不懈地追問道：“難道王律師帶來的，不是合同？”

    沐雲沉略作驚訝地點了點頭：“您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連王律師昨天到訪的事情，都知道得這麽準確無誤。”

    “這麽說來，你承認了？”

    “承認。王律師昨天確實找過我，不過他來找我，是為了讓我審閱一份意向書。跟合同什麽的毫無關係。”

    “你能否告知我們，是什麽意向書？”

    沐雲沉淡定地答道：“這事關商業機密。在適當的時候，我會在董事會上公布，但不是今天。”

    老陳鍥而不舍地質問道：“沐總，您把一件已經眾所周知的事情稱作商業機密，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眾所周知？難不成你們都已經知道那份意向書的內容了？”

    麵對沐雲沉的提問，有不少董事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老陳答道：“是的，我們都知道了。”

    沐雲沉冷笑道：“是嗎？我不相信。”

    “你不信？我可以現在就把裏麵的內容說出來，給沐總聽聽。”

    “好，那您說說看。”

    論戰到了這個地步，老陳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局勢的主動權。他得意地暗忖道：“‘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你沐雲沉不是平常那麽高冷嗎？今天我就讓你常常從高處摔落的滋味！”

    想到這裏，老陳氣勢更足。他第N次提高嗓門，大聲說道：“昨天，王律師送給你的那份意向書，實際上就是向氏集團的專利轉讓合同！本來，你隻要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大名。那項無數企業都夢想得到的專利技術，就可以花落沐氏集團！隻可惜，你居然在最後關頭，放棄了這麽難得的一次機會！雲沉啊雲沉，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啊？你這樣做，對得起老爺子曾經給你的那段囑托嗎？對得起全公司上上下下辛勤工作的員工嗎？總之，雲沉啊，在這件事情上，你犯了一個不能原諒的天大錯誤！”

    會場上隻能微弱地聽到眾人的呼吸聲。對在場的絕大多數人而言，他們都還是第一次看到沐雲沉被人懟得這麽激烈。以至於很多人開始默默地為老陳的安危擔憂起來。

    “老人家把沐總懟得這麽凶，真的……沒問題嗎？”

    沐雲沉的眸子漸漸冷了下來，他端坐在那裏，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出現了凝結的跡象。

    “陳老，您說得沒錯，一點都沒錯。”沐雲沉掃視著會場裏的所有人：“我想搞清楚一點，這件事情，是誰告訴你們的？”

    “是誰並不重要，”老陳強硬地回擊道：“雲沉，我希望你能直麵錯誤，而不是一味地想要改變話題。”

    “我犯的錯誤，自然會毫不猶豫地承擔。可是泄露商業機密的這種行為，我是沒辦法容忍的。”說著，沐雲沉站起身子，威嚴地質問道：“快說，是誰泄露機密的？”

    “雲沉！沐總裁！”老陳連喊了兩個稱呼：“你現在要做的，並不是追責，而是檢討！你不好好地向大家檢討自己的過失，別人怎麽能信服於你？”

    沐雲沉“嗖”地一下，將目光轉移到了老陳的身上。他坐下身子，臉色居然變得柔和不少。

    “陳老，您說得對。我應該檢討，而不應該追責。不過在我做出正式檢討之前，我想先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大家想聽嗎？”

    董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知道沐雲沉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既然大家夥兒都沒有異議，那我就開始講了。”沐雲沉從這一刻開始，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同一個人身上。

    “大概幾十年前，B市的商界還處在新時期的起步階段。那個時候，有兩家工廠剛剛改製成公司，由於之前都積累了足夠的資本，所以改製之後，它們立刻就成為了在B市分庭抗禮的商界雙雄。其中一家，就是咱們的沐氏集團；而另外一家的名字，叫做陳氏集團……”

    “別說了！”隻聽老陳突然間喊道：“你說的這些與今天的事情毫無關聯！簡直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