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茵反問他：“換我們海哥的命應該換不來吧？”

    他陰鷙地冷哼一聲：“黑豹還不值這價。張海飛敢玩老子，老子可不能輕易就放過他。”那邊傳來一陣混亂瘮人的慘叫聲，唐茵聽出是海哥的聲音，他是有意讓她知道海哥還活著。

    “海哥！”唐茵忍不住地喊了一聲，電話那頭，張海飛含含糊糊地叫著：“救我！救我！”

    千頭鯊又開口了，“怎麽樣小妹妹？你們準備用什麽換你們海哥啊？”

    唐茵先避開這個問題，想詐他一下，問：“妹妹我剛出來混不久，不太懂哦，就想問一下，你們這樣對海哥，不怕海哥上麵那位有意見嗎？”

    他頓了一下，又是不屑地冷笑：“你們東區人都這麽搞笑嗎？這是做生意誒，天殺的張海飛自己作死！你們先犯規在先，還敢對我們有意見？”

    唐茵這下明白了，除了他們之外，海哥就沒人會救了，她說：“那好吧，你想要什麽就直說吧。”

    他說：“老子大老遠從銅市過來，肯定是要那批古董咯，那批真的古董！”

    “海哥沒跟你們說真的古董在哪兒嗎？”唐茵疑惑了。

    千頭鯊一聽這似乎立即火氣上頭了：“老子拷問這王八蛋這麽久，他隻說貨被一個叫什麽東子的保管著，現在又聯係不上這什麽該死的東子了！你說操不操蛋！東子不是你們的人嗎？東西還沒落到你們手上？”

    “當然沒有，我們都不知道這一茬。”唐茵拿出氣勢，堅決地說：“既然這樣，我們會把那批貨找到給你們送去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們海哥不能有事！不然你們就隻能白走一趟了！”

    “可以！爽快！不過小妹妹，我們的人也在找呢，要是被我們自己人先找到了，可別怪我們不買單了！”

    唐茵也輕蔑地哼一聲：“別搞錯了，這是在東區，你們不可能比我們先找到的！”

    “那走著瞧吧！這次你們海哥能不能活，就看你們這群小混混怎麽折騰了。”他笑笑，掛了電話。

    電話一切斷，唐茵整個人放鬆下來，癱倒在沙發靠背上，小五懸著的的心也終於落地了，隻是南子看起來更加苦惱。

    “茵姐……”南子碰了下唐茵，唐茵揉著額頭坐直身來，問他：“南子，你聯係一下東子，看能不能聯係得上。”

    南子撥了東子的電話，但東子電話是關機的，南子又打了幾個電話，而他的這個整天跟著海哥混的大表哥此時已無音信。

    他們決定直接到東子家去找，東子家和南子家就隔了一棟樓，南子敲開他大姨家的門，他大姨一人在家，也是焦急異常，他們還沒開口，他大姨就問他：“南子！你有見你哥嗎？”

    南子說：“沒有啊，我們也在找他。姨，你多久沒見表哥了？”

    “從昨天上午就沒見他人了！現在打電話也打不通！誰知道他去哪兒！南子你說你哥是不是又跟海哥那幫人去幹什麽壞事了？”他姨憂慮地說。

    他們三人麵麵相覷，南子回答：“姨，我不知道，我還急著找他呢。”

    他姨罵罵咧咧地，要關門，被唐茵一把抵住門：“南子，進去搜搜看。”雖然南子相信他姨沒有說謊，但唐茵這麽小心，他也得多注意些。

    不管他姨的反對，南子先進去，小五和唐茵也闖了進去，每個房間都搜過，看東子到底在不在家，家裏某處有沒有那批貨的痕跡。

    可是並沒有，他們隻能撤走，他姨經這麽一搜更加不安。他們走之前，唐茵停了一下，對他姨說：“南子他姨，這些天你和他姨夫小心著點，如果有陌生人找上門來要馬上打電話給南子，我們來處理。”

    他姨一聽這不得了：“是不是東子真闖什麽禍了？得罪了什麽人了是不是？”

    唐茵沒有回答，隻說：“你別管了，隻要記得有什麽事就找南子，沒什麽可怕的。”

    出了東子家門，走下樓，唐茵憤憤地罵：“肯定是東子卷了貨逃走了！這該死的！”

    “都不知道去哪兒找他，真是的！”小五煩神道。

    南子想了想說：“他帶走那一批古董，肯定沒法立馬找人脫手，走也不會走多遠，畢竟別的地方他也混不下去，我看他肯定還在錫城，沒準在哪個地方躲著！”

    唐茵抽了口煙，把煙蒂扔在腳下碾滅，“南子說的有理，他到別處去沒有門路，沒準還在東區呢，這樣，你們多叫些人，不要告訴他們為了什麽，隻讓他們幫忙一起找東子，我們來個地毯式搜索，先把東區翻個底朝天，就不相信還不能把他活揪出來！”

    幾乎發動了整個東區的小混混，有知道內情的都被南子小五警告過不準說出去，隻能默默地幫著找東子，不知情的唐茵就說東子惹了大安哥，大安哥要整他，總之全東區都在找東子。

    但是所有人找了整整一天也沒把東子找到，唐茵和小五南子累得快垮了，就是沒能見到東子一眼。

    唐茵氣急敗壞，到處撒氣。光，氣也沒用，還是得忙正事，唐茵看時間差不多了，去學校把小晨接回家，給他買好晚飯，找理由應付他的種種問題“我哥去哪兒啦？”“小佳姐姐呢？”“今天瘸叔怎麽沒有做飯？”等等。後來他們去各個暗場把賬清了，確保暗場裏暫時還沒人鬧事，做完這些他們才打算歇息。

    他們三人在外麵吃完晚飯，歇了一會兒，唐茵說要去治療中心看許亦安，他們倆也嚷著要去，三人正要出發，南子忽然想起來：“茵姐，那個黑豹關在那不會有事吧？”

    唐茵想想，這一整天都沒管黑豹了，南子不提她都要忘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麽事。她說：“誒呀，好歹算個“人質”，還是去瞅兩眼吧。”

    他們轉個方向往二號街區走，在三號街區的路口碰到瘸叔，那時候瘸叔是一個人在路上一瘸一拐地走著，三個人看到他，從他背後大喊，“瘸叔！”

    瘸叔回過頭看到他們三人，他們跑到他麵前，瘸叔對唐茵說：“小茵啊，叔正想打電話給你呢，這樣哦，叔房子裏的電路壞了，電沒法用，叔這兩天又得在治療中心照顧小安回不了家，就讓紅姝回家住幾天吧，叔的房子你們這幾天也別去了，家裏沒人。”

    唐茵說：“反正我不管，瘸叔，許亦安可是明令禁止的，不準他媽再進家門，你要她回家住，許亦安以後不高興了你可有的受的。”

    “哼！小茵你也跟著小安胡鬧，他現在都什麽樣了，還管這些？怎麽說也是他媽，還能怎樣啊？”瘸叔說：“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得回家看下紅姝和小晨，小茵你要幹嘛去？要不要也回家吧？”

    唐茵搖搖頭：“不，我們沒啥事，我和小五南子等會兒還要去看許亦安呢。叔你先去吧。”

    瘸叔看了他們兩眼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他們三人繼續往二號街區走，這時天還沒黑，他們帶了些水和食物到了廢倉庫，把門打開，裏麵沒有什麽聲音，走到柱子邊一看，發現黑豹大概是掙紮了一天給活活累暈了。

    唐茵把他踢醒：“誒！不會死了吧！”

    他立即醒來，還是不甘心地掙紮著，嘴裏發著嗚嗚的吼聲。

    唐茵也是累極了，蹲到他旁邊，說：“黑豹叔叔，你好歹也是前輩了，怎麽還這麽看不透呢？你這樣掙紮有什麽用？還不如就乖乖呆著呢，還能舒服點，不是嗎？這樣給自己找苦頭幹嘛呀？我們可是給你帶吃的來了，你要是乖點呢，我就給你吃，咱們配合點好嗎？”

    黑豹立馬不動了，唐茵笑說：“誒對，這才好嘛。”於是讓小五和南子把他嘴上的膠帶撕掉給他喂吃的和水。

    這時候廢倉庫的鐵門突然一響，被人打開了，他們一驚都看過去，竟然是瘸叔。

    “瘸叔？”唐茵驚聲喊道。

    瘸叔一進來看到這倉庫裏的景象也是吃了一驚，指著被綁在柱子上的黑豹對他們大聲嗬斥：“你們幾個真是不得了啊？小茵！叔不是說了快把人甩了嗎？怎麽還關在這？你們是要幹嘛呀？真綁架啊！叔見你們幾個就知道不對勁了，怪不得呢，這跟過來一看果然在搞鬼！”

    唐茵說：“瘸叔，這是許亦安的意思……我們把他關在這是想問他怎麽跟千頭鯊聯係，現在要丟他可不容易了，好歹能算個人質嘛。”

    “小安的意思？小安想救海哥？”瘸叔問。

    唐茵不置可否，隻是為難地說：“我們也就隻能這樣了。”

    “那你們聯係上了？”瘸叔思考著什麽。

    唐茵說：“聯係上了，千頭鯊說得用那批貨換。”

    “你們呀！小安都這樣了，還折騰……”瘸叔一邊訓著他們，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坐著的黑豹。

    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瘸叔解釋，唐茵還在糾結要不要跟瘸叔交底。

    瘸叔突然頓住了，望著黑豹，表情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像是驚訝又像是畏懼。

    他們感覺不對勁，也都安靜了，後來，在瘸叔開口之前，黑豹先說：“我聽你的聲音很耳熟，瘸叔？你是什麽人？我是不是認識你？”

    瘸叔咬咬牙，上前去，一把拽掉他眼前的黑布，看清了他的臉，大叫：“黑豹！竟然是你！”

    “你！你是陳厚山！”黑豹也大吃一驚，對瘸叔大喊。

    最吃驚的是唐茵小五南子三個，“瘸叔你認識他啊？”唐茵問。

    瘸叔蹲在黑豹麵前，怒目圓睜，整個人怒氣四散，都能聽見他咬牙的聲音，黑豹掙紮地更加厲害，如同遇到了天敵克星，尤其是在這種他沒有還手餘地的時候，他都被嚇到了，剛想驚叫，被瘸叔猛地掄了一拳，打掉了一顆牙。

    瘸叔憤憤地說：“我認識他！我太認識他了！就是多虧他啊！我的腿才會變成這樣！好啊你！你終於落到我手裏！你個混蛋！你個叛徒！”

    黑豹在他猛烈的拳打腳踢之下，一邊吐血一邊喊：“真不是我出賣你！當年是雲龍哥讓我不要把貨交出去！你也是知道的！怎麽能怪我！要不是你們追著我不放，我能開槍嗎！我也是沒辦法！”

    瘸叔撲在他麵前，掐他的脖子，又踢又打，把他們三個人都嚇到了，他們還從來沒有見瘸叔這麽瘋狂過，反過來拉瘸叔勸瘸叔，就怕瘸叔這一下把黑豹弄死。

    他們把瘸叔拉開，瘸叔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他們問這是為什麽，瘸叔卻不準他們問，隻吼了一聲：“你們滾出去！不準問！滾回家去！叔還有事要跟這混蛋問個清楚！”

    他們急忙退出去，把鐵門關上了，剛開始還能聽到裏麵有黑豹的慘叫聲，後來就沒有了，隻能聽到裏麵兩個人模模糊糊的說話聲，模糊得很，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他們準備離開，唐茵走了兩步，回望廢倉庫的門，神色一怔。小五問：“茵姐怎麽了？”

    唐茵說：“我們幾乎找遍了東區都沒能找到東子……但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地方沒找。”

    “什麽地方？”小五南子異口同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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