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蠱惑的聲線從她的耳邊鑽進她麻木的心裏：“我腦子裏想的都是你，全是你，每一分鍾，每一秒鍾，都是在想你……你的臉，你的聲音，你的身體……你走路的樣子，你做飯的樣子，你睡覺的樣子，你哭的樣子，你笑的樣子，你生氣的樣子，你呻吟的樣子……這些無時無刻不在我腦海裏，在我心裏……我做不了別的事，當你不在我眼前的時候，我能想到的隻有你啊……想抱你，想貼著你的臉，想摸你的頭發，想親你的嘴唇，想，舔你的脖子，想把你的衣服一件件地撕碎……你怎麽能讓我不碰你？你多麽殘忍啊，拋下我，躲著我，還要離開我……”

    他的唇從她的耳垂滑到她的頸項，手緩緩探入她的外套下，從小腹攀向她嬌小的胸部，感受她胸前愈加強烈的起伏。他的話語他的動作他的氣息，都在露骨地撩撥著她，讓她耳垂發燙，讓她整個人都酥麻，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在他懷裏輕微地顫抖著，任他撫弄。

    他的喘息聲應和著她的心跳聲，每一個音調都是魅惑：“陪陪我吧……我們一起做開心的事……不要想結果……你愛我啊，你忘了嗎？我也隻想要你，很想要你，我對你有癮了，怎麽辦？戒不掉了……你呢？你也想要，不是嗎？”

    她掙紮地搖頭，知道自己正在落入他荒唐的陷阱裏，卻不能自已。

    “你不要害怕，不要不回家，我喜歡那間房子裏有你，哪怕我不在……你不想我在家，我不回去就是了……你想讓我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好不好？”他漸漸鬆開禁錮她的手，深望著她，褪去躁動和蠱惑，溫柔而無辜，握住她的手：“不如你帶我去？你把我帶到你想讓我呆的地方，我都聽你的？”

    嘉禾睜開眼，迷惑又茫然，沒有掙脫他的手，頓了一會兒，慢慢撐起失去知覺的身體，帶著他往前走。

    他一直握著她的手，不問方向，隻是看著她跟她走，兩人無言，走了這一路，在灰蒙蒙的東區穿行，如同黎明時分的兩隻遊魂。

    最後，他們走到了四號街區，上了“瘋人完”上麵的公寓。站在那門前，許亦安放開她的手，隻說：“好。”

    他掏出鑰匙，背過身去開門，門打開了，他直接進去了，並沒有把門關上。

    嘉禾獨站在走廊裏，看著那半開的鐵門，一半陰暗，一半明亮。

    停了十秒，她伸手推開半掩的門，許亦安就在那門前，門一開，她便與他對立，他滿意地一笑，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將她直接拖進屋裏。

    沉重的門啪地關上，她被他抵在門上，無言地深吻。

    這一次她沒有抗拒，第一次主動配合，跟他一起放縱狂歡。

    她知道自己已經墮落了，從推開這扇門的那一刻開始，或者是更早，從她愛上許亦安開始。

    衣衫落了一地的房間裏，洋溢著躁動而曖昧的氣息，她在他身下，環著他浮動的腰肢，他瘋狂的眼睛直視著她，仿佛想將赤裸的她看穿，她扭過頭去躲避這目光，他卻一手扳過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我要你記著，永遠記得這一刻……在每次你想離開我的時候，在每次你叫我哥哥的時候……你都會想起這個時候……”

    “啊……”她緊抓著他的肩膀叫出聲來，他用深吻堵住了她的嘴。

    高潮跌宕，她滿麵羞紅，在逾漸明亮的天光中看清他的容顏和體魄，她的柔軟和柔情如同溫泉一般給他愛撫和溫暖，暖化他的棱角和瘋狂。

    他依戀她，他對她上癮了，無法自拔。

    伴隨著她的呻吟，他倒在她身上，兩具滾燙的身體合二為一一般緊密地貼合，這還不夠，他還要擁抱住她，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裏。

    “這樣……要是……懷孕了……怎麽辦？”她埋在他胸膛，心跳得很快。許亦安從來都沒有采取過安全措施，她難免隱隱擔心。

    “那就生下來。”他親吻她的臉頰，語氣理所當然，自然平靜。

    他是故意的？

    嘉禾混沌的頭腦中立刻湧上這個念頭，摁住他在自己身上滑動摸索的手，看著他，“不可以……你真是瘋了……”

    他眼神朦朧，含帶一絲笑意：“我是說真的，懷了就生下來，我養，我絕對不會拋棄你們，我會對你們很好的……這樣也能留住你了……”

    她別過臉去，背對他，看向明亮的窗外，“不……你在說胡話，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絕對不是真心想這樣。許亦安，我隻是你的玩具，你圖一時的新鮮而已，等哪天你沒興趣了，就會把我丟得遠遠的。你看吧，我其實是很清醒的，一直都是，雖然做了錯事，也敢去承擔後果，所以……我不會讓自己……懷孕的，我吃過……藥了……”

    他握著她肩頭的手掌一緊，用力扳過她的身體，強迫她與他直麵，“你吃了藥？”

    看著他的樣子，她有些畏懼，但還是坦白地說：“嗯，這幾天……我一直很害怕……昨天就去買了藥……我在電視裏看到過，這樣……會管用吧……”

    他沒有狂躁起來，直直望著她的雙眼裏陡然出現一種悲哀，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一陣之後才放開她，兀自癱倒在床的另一邊，側躺著，身體蜷縮起來，臉埋在枕頭上，沒有再出聲。

    嘉禾側臉看著他的腦袋，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轉動身體，這一次，主動去抱他，與他貼合在一起，臉倚著他冰涼的肩膀，冷靜地說：“沒事……我知道，你隻是病了……你克製不了自己的行為，你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所以才對這事兒上了癮，我剛好就成了你的一個發泄的工具，這並不代表什麽，你隻是想要快樂……”

    他轉頭直視她的雙眼，眼裏有朦朧的淚光，一種無法自拔的癡迷，沙啞的聲音撕裂般地說：“你怎麽還不明白？我不是對這有癮，是對你有癮！我不是想要快樂，我是想要你！”

    她的心頭陡然酸楚，她明明也以為自己不會再為他而產生這種感覺了，這一刻還是心酸到極點，她不再看他，環住他的肩，側臉貼著他的胸膛，聽他的心跳，努力平靜地說：“許亦安，不要這樣。我已經把我的身體都給你了，給不了你其他的了。放過我吧，不要再這樣瘋狂下去了，好好生活不可以嗎？就像等一會兒，我會去學校報名上學上課，你呢去做你該做的事，我們把這幾天的這些荒唐的事情都忘掉，或者至少，都裝作從來沒有發生過，然後互不幹擾地過我們各自的生活。”

    他嗅著她的頭發，緩緩地開口：“好……”手指在她光潔剔透細膩如羊脂一般的皮膚上依戀地徘徊：“再陪我做一次……荒唐的事吧……”

    她的身體漸漸升溫，怯怯地親吻他的脖子：“好……下床之前，我是你的，任你擺布……但你得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他俯身將她困在身下，親吻她的雙唇：“嗯……”

    一切結束之後，他們各自去浴室洗漱，許亦安進去之後，嘉禾穿好衣服整理好儀容，收拾完淩亂的臥室，順便幫他把地拖了一下，就準備不告而別。耽誤了一會兒，天已大亮，東區又開始吵嚷起來，還沒等到她開門溜走，外麵忽然傳來“砰砰”的砸門聲。

    “許亦安！許亦安！”

    是唐茵的聲音，好像還有小五南子他們。嘉禾不想跟他們在這種時候正麵相對，直想找個角落躲一下，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唐茵砸了幾下門之後就發現門沒有鎖，直接扭把手打開了門。

    於是匆匆忙忙地跑來的他們，沒有看到許亦安，而是跟客廳裏的嘉禾不期而遇，小五他們沒察覺什麽，隻是唐茵一看見她，瞬間沉默，臉色陰晴不定。

    許亦安穿著寬鬆的白色浴袍走出浴室，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瞥了他們一眼，懨懨地靠在沙發上，不耐煩地瞥了他們一眼：“怎麽了？急吼吼的幹嘛呀？”

    南子他們急切地想回答，但看唐茵明顯的臉色不對就都沉默下來，客廳裏的氣氛更加古怪。

    嘉禾把頭埋得很低，避開唐茵的目光，從她身邊小心翼翼地走過：“額……我先去學校了……今天報名……”

    唐茵直接一把勾住她的胳臂拉住她，眼睛還是直直地瞪著許亦安：“等著，我跟你一起去學校，我也要去報名。”

    她這樣一說，一屋子的人都莫名其妙。許亦安說：“唐茵你扯什麽？”

    唐茵哼笑一聲：“哼，我沒胡扯，我就是要去學校。”她轉身看了下一臉茫然的南子和小五，說：“還有你們，也是，走，一起去學校報名，從現在開始，這些破事兒誰愛管誰管！就讓他許亦安自己糟踐去吧！跟他操毛的心！什麽董雲龍，什麽工地，什麽北區，什麽收購！都見鬼去！”

    她是真怒了，然而誰都不知道她這火氣是怎麽來的，說完便拉著他們走。許亦安站起來，對著她的背影喝道：“唐茵！你站住！這什麽玩意兒啊！你有事就說事！一大早的對我撒什麽潑！”

    唐茵忽然回首，抄起手邊的一樣東西就向許亦安砸過去，被他躲過了，她徹底爆發，對他吼道：“我撒潑？許亦安！你混蛋！你王八蛋！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是個鬼樣子！你是真瘋了嗎？你他媽病得沒救了吧！你他媽鬼迷心竅啊！這些天你都幹了些什麽破事！連個人樣都沒有了！你那該死的爸要斷我們活路了你知不知道？東區都快變天了你知不知道？你他媽在想什麽呀？你他媽不會幹點正常事了是不是！你怎麽不去死啊許亦安！”

    唐茵逐漸失控，歇斯底裏地斥責他，南子和小五趕忙拉她勸她，許亦安望著她，任她罵也無言以對。唐茵叫嚷了一陣之後，怒氣衝衝地，直接拋下他們跑了出去，一會兒就沒了蹤影，嘉禾去追她都沒能追上，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追，兀自失神地往學校晃去。

    四號街區“瘋人完”酒吧樓上公寓裏，隻留下小五南子還有許亦安。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額頭，低沉地問：“……到底怎麽了？我是問……出了什麽事？”

    南子小五始終不清楚為什麽唐茵會突然對許亦安發這麽大的火，隻是他們知道以大事為重，許亦安這麽一問，他們就立即將事情全部說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