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對我突然開竅很高興，跟我說別擔心，他會親自帶我，到時候給我一些好對付的客人就是了。不強迫我出台或者賣多少酒，而且暫時少抽我的一點成，方便我熬過這段時間。

    我默默地點點頭，文斯看我沒多少興致的樣子，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我倒是希望你在一行裏能永遠這個沒興致的樣子。”

    我幹笑了一下，不懂其中的深意。

    “去化妝打扮吧，那邊給你準備了衣物，特意給你的。”

    文斯還重點強調了是特意給我的，我心裏咯噔了一聲，在這裏工作肯定是怎麽少怎麽穿的，這還特意的……

    可是隻是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而已，沒什麽誇張，就是有點像蕭筱那天的樣式。

    不過我還是很喜歡這條裙子，我可從來穿過這麽合心意的裙子。

    我的化妝技術是實在不敢恭維，隔壁桌的小姐姐看不下去了，過來給我畫了眉毛，說我皮膚也挺幹淨還是別擦太厚的粉底了，等養到成年了再說。

    我看著她溫和耐心的給我梳理頭發的樣子，想起了小茹姐，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了。但是小茹姐在姣姐那裏，我自然也想到了陳驍。我的突然消失，王飛會不會遷怒於陳驍？

    我跟姐姐道了謝，就被文斯叫下了樓，墨川看我飄搖著裙子走下來便掐滅了煙，示意我挽著他的手臂跟他走。

    文斯跟我使勁的遞眼色，意思這是我的第一單，招待好了少不了我的錢。

    不管墨川什麽出身，人家混到現在應該也是有點頭臉了，居然帶上我這種新人出來，我自然有點緊張。

    而雙方沒聊上幾句，就開始拿酒上來了，墨川瞥了我一眼，我想起來麗姐教過自己不能跟個木頭一樣幹坐著。嘴巴一定要甜，必要的時候要學著敬酒，也算幫雙方打開局麵。

    可是我眼前也有太多太多因為醉酒而變得猙獰的麵孔，我甚至把酒視為讓人變成獸的毒藥，讓我喝酒我有點遲疑。

    此時墨川的眸子裏稍微一沉，那種凜冽的風雪又撲麵而來。

    我明白，這種事還是活該自己弱小到隻能去接受。

    我記得之前在姣姐那裏見的類似場景，學著當時那些姐姐的樣子給自己和對方倒了酒。避開客人們交談的話題，虛偽的恭維對方一句，然後開始自我麻痹。

    辛辣入喉，我放下酒杯時，墨川的臉上已經是春風十裏的一片淺笑，迷得對麵老板隨行的女秘書把酒都倒到了自己老板手上。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嚇得我一抖！

    墨川依舊淡定的喝著酒，一副看慣了的樣子。看著對麵那個老板把女秘書打得跪地乞求原諒才放下酒杯，無關痛癢的勸了一句吳老板別動怒，氣大傷身。

    “要你倒個酒都能給老子丟臉，要你有個屁用！還不如對麵的小姑娘懂事！”

    墨川笑了一聲，立馬接腔道這才多大個事，然後拍了拍我，叫我去陪對麵吳老板喝兩杯消消氣。

    吳老板連連說不用不用，眼神恨不得都把我給看透了。

    墨川一巴掌就拍得我臉紅心驚了，我還去對麵陪一個老色鬼喝酒？

    我的遲疑再次得到警告。

    我真的不想，但是……顧銘還在等我，我需要錢。

    我終於還是在吳老板咽著口水的炙熱目光裏站起身，吃力的走到他身邊坐下。我很嫌惡那股子汗臭和煙酒疊加的味道，故意保持一小段距離坐，但是吳老板一個餓虎撲食的撞到我的身邊來，摟著我的肩膀問我多大了。

    我隻能笑著撒謊說自己十九了，據說這裏是不允許未成年人存在的，但也隻是據說。

    吳老板是堅持要把這個天給聊下去，非要不依不饒的問我：“十九？你當我吳德沒見過女人？”

    那股子酒臭味之下似乎還混著什麽別的異味，我覺察到似乎來自對方的……腳上。

    那一刻我真是後悔自己的感冒怎麽就好了。

    可是在墨川淩厲的目光下，我隻能笑盈盈的端起酒杯，有些時候即使是些智障問題，我們也得在這上麵滿足客人的虛榮心理。

    我按麗姐教的嬌弱的說一句那您猜我多大呢？

    隻是在自己刻意壓抑著惡心的心理作用下，這個聲音聽起來無比別扭。

    “哼！”吳德要得意起來了，“我吳德接觸過的女人啊，能從這兒排到江邊去！要我看啊，你頂多也就十五六歲，不過小嘴怎麽就這麽甜呢……”

    我嘴甜不甜不知道，不過相比之下他的嘴的確是臭。

    吳德說著說著就貼了上來，拉了一下我的耳垂。猝不及防的信號，讓我渾身一激，兩腿也下意識的夾緊。

    我這個反應似乎勝過了所有的不安，吳德兩眼放光的貼在我的耳邊問我，今晚要不要去他住處陪他聊聊天。

    說著，一隻手還在我的後背上著，我再也受不了，可對麵卻是墨川越發尖利的目光，壓迫的我甚至抬不起頭來！

    吳德還在熱切的期盼著我的回應，這點麗姐沒有教過我該怎麽說，對麵墨川還步步緊逼。此刻我的腦子裏不是一團混亂就是大片的空白，有點慌張的推了推吳德汗津津的手，跟他說我有約了。

    可是這話卻掃了吳德的興致，立刻甩開了我，好像我有多髒他很嫌棄似的。

    接下來吳德跟墨川說話也是幹巴巴的，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看來這筆生意肯定是要吹了，我真是錢沒掙到，惹了事兒倒是說惹就惹。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個人自然也聊不了太久了。期間我幾次試圖再借機跟吳德說話，想要討好他。可是人家幹脆直接無視我，最後我舉著酒杯的手隻能尷尬的懸在半空。

    吳德陰沉沉的帶人走了，包廂裏隻剩拚命埋著頭的我和墨川。

    外麵喧囂的氣息被完全隔絕在了我們這屋之外，隻有靜到可怕的氣息。

    墨川默默的從兜裏掏出錢來，跟我晃了晃，我伸手去拿，墨川卻猛的抬腿把我踹倒在地！

    一摞鈔票迎麵摔來，我依然還是伸手去撿。可是手指剛接觸到第一張鈔票，墨川就一腳踩住了我的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