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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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手術中”三個字暗了下來。

    手術室門打開,戴著口罩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三人連忙上前詢問著。

    “醫生,我女兒我姐情況怎麽樣?”

    醫生將口罩摘下:“沒什麽大礙了,但是因為在水中浸泡時間有點久,有一些關節處受到一定損傷,最好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對了,她之前有做過腦部的手術,可能會對手術效果有一定影響,但具體影響到什麽程度還需要等她醒來之後才知道。”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

    這樣的結果已經是再好的不過的了。

    林未晚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這個夢真實的讓她感覺不像是夢,反倒是自己親身經曆一樣。

    夢裏是她上大學的時候,從大一到大四全部的經曆…

    可她明明記得自己的大學過得無比的平淡,幾乎都是在教學樓和宿舍兩點跑。

    但夢裏的她,過得卻是不一樣的生活。

    在一次部門聚餐唱歌的時候,她被懲罰做大冒險,親吻她從包廂走出去看見的第一個異性。

    她是不樂意的,但在眾人的推搡中,她被推出了包廂,然後一眼便看到他。

    下一刻,她便想也沒想的直接抱上去親了下去。

    是他,她樂意。

    就這樣,他們認識了…

    她對他一見鍾情,但他對她卻一直淡然不理。

    她不喜歡他那種生人勿進、冷冰冰的樣子,所以她故意在他麵前擺出傻呆呆的樣子,想要逗笑他。

    但是他卻沒什麽反應給她,總是愛答不理的樣子。

    最後,她被逼急了,穿著比較暴露的衣服去了他麵前,想色誘,但被他非常嚴厲的批評了一頓,說她不自愛什麽的,她強忍著眼淚賭氣的跑去酒吧,想著你不識貨總會有人識貨。

    賭氣的在酒吧裏找人跳舞,最終被人拉住了手腕,走出了酒吧。

    是他。

    他第一次對她說這麽多的話,比之前同她說的加起來的話都多。

    她看著他嘴型在動,聽不清他說的話,隻是看見他的臉色很嚴肅,但最後一局話,她聽見了。

    “一輩子認定一個,你能做到嗎?”

    她在他的凝望中重重的點下了頭。

    然後是他低頭…口勿向她的唇。

    再後來,是他們一起在圖書館裏看書的畫麵,他們一起拍照的畫麵,他送給她胸針,胸針是離心髒最近的,亦如他。

    太多甜蜜的畫麵一一走過,就像是在看電視劇一樣。

    不過,也就像電視劇,在你覺得劇情甜蜜的溢出畫麵的時候,編劇總會給你突然來上幾道曲折的坎,她看見了洛晴和林儒海在知道她和付嶼深談戀愛的時候的震怒,他們告訴了她兩家的仇怨,她痛苦不已,隻能找人假扮毀了那個一輩子認定一個的諾言。

    她看見自己情緒奔潰的樣子………

    林未晚感同身受,腦袋疼的仿佛要炸裂開來………

    不停的搖晃著腦袋………一霎那間…仿佛火花綻開………歸於現實…

    她看見了白色的房頂,聽見了耳邊洛晴著急的呼喊聲。

    “未晚,你醒了?!”

    林未晚覺得渾身疼,說不上哪一處,嗓子也幹,慢慢啟唇:“媽…”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洛晴瞬間眼淚就從眼眶流下來:“誒,媽在這兒呢,別怕。”

    “不…哭…”林未晚看見母親落淚,自然也是不舍的。

    洛晴用手擦去留下的淚水,努力眨著眼睛:“媽不哭,就是高興,你可算是醒了。”而此時林儒海和林立夏也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見林未晚醒了,兩個人也是激動的不行。

    林儒海看見老婆有些猩紅的眼眶,上前將她抱在懷裏,拍著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女兒醒了,沒事的。”

    “恩恩,我知道的。”洛晴將頭埋在林儒海的懷裏,聲音仍能聽出哽咽。

    “姐,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林立夏也在一旁開口問道。

    林未晚搖搖頭,現在疼痛已經比剛才減輕許多了,在可以接受範圍。

    林立夏的表情顯得有些怪異,試探的開口:“那…姐…你有沒有突然記起什麽…事情…”

    他這話問出口,林儒海和洛晴也是停止了手上動作,一眼不眨的看向林未晚。

    記起什麽事情嗎…與其說是記起…倒不如說是做了一場堪比親身經曆真實的夢…

    但他怎麽會問起………這個…難道…那個夢裏發生的就是真的嗎?

    如此說來…她和付嶼深早在六年前就認識…這樣…之前一切的疑問全部都解釋清楚了………

    他為什麽會在一開始那樣冷眼對她…說出那樣一番話…

    後來又在相處中說一些莫名奇妙的話…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失去那段記憶的事情…

    他等了自己整整六年…即使在她那樣決絕的對待他時…

    夢裏在她說完那番後,他一向清冷的眼神裏透露出的痛楚夾雜著憤怒是那樣的清晰可見。

    她忘記與他所有的記憶在外麵瀟灑過了六年,而這六年來,他究竟如何度過的…林未晚不敢去想。

    六年後的第一次見麵,她看見他的時候,眼睛裏幾乎看不見任何情緒…全身都透露著疏離與排斥。

    六年的時間,他鑄造了他的銅牆鐵壁,最後,卻又再次被她打破。

    他當時對她說,隻要你的時候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思…現在她明白了…

    林未晚現在甚至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當時在家人與他麵前,即使糾結萬分,卻還是轉頭舍棄了他…為什麽當初她不努力一下…要以那樣的方式傷害他…

    林立夏眼見著林未晚沒說“想起”也沒說“不想起”,隻是突然間愣住,然後眼眶紅了起來,開始一聲不吭的流出淚水。

    見她這樣,林立夏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忐忑:“姐…”

    而林儒海和洛晴的神色也是緊張的不行,“未晚…”

    林未晚聽見他們在叫她,閉上眼睛,轉了個身,回道:“爸媽,立夏,我有點累了,想睡會兒。”

    聽她這麽說,三人對視了一下,然後還是決定放她一個人在這裏睡覺,然後走了出去。

    一出去,林立夏便問洛晴和林儒海:“爸媽,姐…這是記起來還是沒記起來啊?”

    林儒海皺起眉頭:“既然她沒提,我們就還是假裝她什麽都沒想起來吧。”

    林立夏疑惑:“這樣行嗎?”

    “不行也得行…就這樣吧……別再說了。”

    說吧,林儒海便摟著洛晴走了出去,洛晴在林未晚昏迷的這兩天裏,幾乎沒吃也沒睡,年紀又大比不上年輕,勸她又不聽,非要守著,現在醒了,也可以帶她好好去休息了。

    而林立夏透過病房門看見折過身去的林未晚,許久沉默不語。

    在林儒海知道這次綁架的人是付芷寧之後,便親自打電話給了付嶼深,說想要親自與他見麵,付嶼深答應了,並且就在當天下午,兩人進行了會麵。

    因為約見的是私人會所,隔間裏,林儒海一見到付嶼深的時候,話還沒說,沉著臉就上來打了他一拳。

    付嶼深沒有閃躲,這一拳是他該受的,因為他的緣故,也因為他的疏忽,害得林未晚遭遇這樣的事情,所以,即使他能閃躲,他也不會。

    “我警告過你,別再靠近未晚!”林儒海怒斥道。

    “對不起,林伯父,這一點…我做不到。”付嶼深語氣很堅定,不見絲毫退讓。

    現如今,他不想隱瞞了。

    他說完這句話,林儒海又是一拳打了上去。

    瞬間,原本俊朗的麵容上出現了兩塊青紫。

    “我告訴你,現在,你不是付總,我也不是林總,遠離未晚,你,做不到也要做到,我現在是以林未晚父親的身份和你說話,我不允許未晚和你在一起,我們林家和你付家的仇永遠都算不清,付東害死了詩雅,你和他著擁有同樣負心、背叛的血液,你憑什麽以為我會把未晚交到你的手上!”

    “我是我,我爸是我爸,我和他必然流著同樣的血液,但,我不是他。我爸不是害死你妹妹的凶手!”付嶼深眼睛完全與他對視,氣勢上毫不落下風。

    “你以為憑你的一麵之詞,我就會相信嗎?以後不要再和未晚見麵,否則,別怪我拚盡林氏,也要將付氏毀掉!”在林儒海看來,付氏絕對是付嶼深最重要的東西,受不得任何威脅,一個人一旦高高在上久了,絕對忍受不了從天而落的滋味。

    他想,付嶼深應該知道即使現在付氏發展的不錯,但畢竟還在成長中,和林氏仍是有著一段差距的,雖然如果真的兩家公司相鬥起來,誰贏真的不好說,但如果拚盡林氏的話,付氏絕對會能被搞垮,兩敗俱傷,在所不惜。

    “我會證明我說的是事實,您要毀掉付氏,我相信您可以,但是代價,也希望您承受的起,況且,您不認為,在還沒確認我說的是真是假的時候,意氣用事,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嗎?如果我說的是真的,而您現在下達了這樣的命令,您覺得,您以後該怎樣麵對未晚,這一切的後果,我想,您管理了林氏這麽多年,一定會有考量。”

    林儒海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即使現在臉上落著青青紫紫,但說出來的這番話,確實邏輯嚴密,且句句紮中他心。

    他說的沒錯,現在他,或許是沒有多少勇氣會用林氏來與他做殊死一搏。

    他剛才那樣說也不過是為了測試一下他的反應,還有,他對權勢看的究竟重不重。

    付嶼深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卻也在意料之中。

    有一點現在他不得不承認,比起付東,作為他兒子的付嶼深更為優秀並且有著比常人的更深的謀略及邏輯,這也是為什麽付氏在他手上能獲得如此輝煌的原因。

    如果他不是付東的話,這樣一個才貌兩全的男子和未晚在一起的話,他是再也放心不過的。

    命運總是會開一些玩笑…偏偏,他就是付東的兒子。

    “既然如此,那再你找到證據證明付東不是害死詩雅的凶手之前,別再和未晚見麵、聯係了。”林儒海慢慢了平靜了下來,說出了這句話。

    不見麵…但不聯係…

    付嶼深看著林儒海的臉色,還是點了下頭:“我答應。”

    賭一把,還能找到孟昶,一定有辦法的。

    林儒海畢竟做了這麽多的林氏總裁,老謀深算,意味深長的看向付嶼深:“我相信你做出的承諾一定會遵守的,不會和我搞什麽文字謎的。”他應該懂他的意思…不聯係即使是林未晚聯係他,他也不準做出回應。

    付嶼深的臉色有些黑,他本來就是想著偷一下這個空隙,但還是被發現了…這樣就隻能更加抓緊時間,找到孟昶,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我明白。”

    這一次不僅是付嶼深在賭,林儒海也在賭,賭他自己心裏對女兒和妹妹,誰更重要…

    六年前的事情…他不願意再多逼女兒一次…

    如果付嶼深真的能找到證據的話………即使……是假的…

    也就這樣吧……

    也許真的是老了,也許是時間久了…淡了…都淡了…

    林未晚在醫院昏迷了兩天,而付嶼深也在她對麵樓的房間裏呆了兩天。

    公司的事情都在這個房間處理然後轉由助理到公司傳達消息。

    孟昶那邊他又去找了蘇一然,讓他在網上尋找一些關於他上網痕跡,如果能找到一些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到他的藏身之處了。

    他答應了林儒海不與林未晚見麵的諾言,所以,他沒辦法當麵去見她,隻能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觀望著她,雖然她隻是靜靜的躺在床上,而他,也隻能看見半身輪廓。

    但已經夠了…他知道那是她就夠了。

    兩天的時間,他幾乎也未怎麽閉眼。

    當他看見屋子裏進來林立夏和林儒海的時候,他知道,她醒了。

    如此…便好。

    病房

    醫生拿出器材在林未晚身上進行各項檢查,摘下聽診器,對著林立夏說道:“現在情況不錯,不過您說的她腿無法用力的原因可能是因為關節處在冷水裏浸泡時間過久,可能以後會有一些後遺症,現在的話…隻能等慢慢恢複了,不用太著急。”

    下午的時候,林未晚原本想自己起床上廁所,但剛下床便摔倒在地,鬧出的聲音被在外麵的林立夏聽見了,後來安排了護士扶她進了廁所。

    隨後林立夏便叫來了醫生,詢問這是情況。

    聽了醫生的回答後,林立夏顯得有些著急:“會有什麽後遺症?”

    “其實就是我們俗稱的關節炎,可能以後會在陰雨天或者冬天,關節處會有疼痛感,需要平時注意對關節的保暖還有一些防護措施,避免挫傷,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林立夏道謝著。

    等醫生走出房門之後,林立夏便掏出手機在上麵點了點。

    林未晚問:“你幹什麽呢?”

    林立夏頭也不回,視線仍在手機上:“TB買點東西。”

    “什麽東西?”

    “暖寶寶。”

    林未晚不解:“你買暖寶寶幹什麽?冬天已經過了。”

    “好了,”林立夏將手機放到旁邊,很是正經的衝著林未晚說道:“姐,從暖寶寶的到的那天起,以後你的膝蓋由我負責,使用暖寶寶,從你我做起。”

    林未晚服了…敢情他是這麽想的…醫生叫注意保暖…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在關節上貼暖寶寶,這麽強大的智商真不知道是誰家的。

    付芷寧被送入派出所之後,在被警察審問的時候,隻說了一句:“找來白玥女士。”之後便一聲不吭,任憑警察再怎麽問,就是不再多說一句話。

    在請示過付嶼深之後,警察還是將白玥找了過來。

    一到鐵欄,隔絕了兩個人。

    白玥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自己的女兒。

    付芷寧手腕上還帶著手銬,白玥衝著裏麵站在她身後的兩個警察就嚷嚷道:“你們為什麽給她帶手銬,給我解開,解開!”

    自然,警察是不會聽她這些話的。

    付芷寧及其冷靜的看向白玥,不見絲毫情緒波動,冷靜的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在遇到這種事情下的反應:“媽,你能救我出來嗎?”

    白玥隔著鐵欄上去握住她的手,激動的說道:“芷寧啊,別怕,媽媽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你別擔心。”

    付芷寧的雙眼緊緊的盯著白玥看,聽見她這麽說,隻回了一個“哦”。

    “芷寧啊,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其他的,都交給媽媽,媽媽一定會救你出去的,不要害怕,好嗎?”白玥覺得付芷寧這樣子的反應一定就是害怕到了極點,所以才一聲不吭的。

    隨後又衝著後麵的兩位警察吼道:“我警告你們,再怎麽樣,我們還是付家的人,你們最好不要在裏麵使什麽花樣,否則的話,我一定饒不了你們。”

    付芷寧此時已經站了起來走進去。

    而站她身後的兩個警察則是對白玥說的話嗤之以鼻,付家的人?付家的人會把自己人送到這裏?真是搞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