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一個清晨，太陽還在雲叢裏穿梭，老高突然從屋子裏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怎麽了，怎麽了？”我急忙衝進屋子，卻見老高正捏著一封信兩隻手顫顫發抖。

    “李含雨，李含雨她……”老高痛哭一聲，將頭向桌子上埋去。

    我的心突然跳了起來，急忙問道：“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含雨姐姐她……”

    “不是。”老高擦了擦眼淚說道：“是林遠，他奪走了李含雨。他們倆再也不回來了。”

    老高將信扔在桌子上用力地捶打著。

    “別哭啊，別哭。”我說道：“他們倆在一起，是他們的事，難道你就沒有別人嗎？”

    老高抬起頭望著我，兩隻眼睛上下打量著我。

    “你是說你？難道你願意……”老高站了起來，兩手拄著桌子說道。

    “是的，隻要你願意……”我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說道。

    老高興奮地一笑將我摟入懷中。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是我真正愛的人。”老高激動地哭泣道。

    我按著他的肩頭說道：“沒錯，既然他們都不要我們，那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那你說，你愛我嗎？”老高將我向後一搡問道。

    我低著頭，咽著唾沫，說道：“愛。”

    “真是太好了。”老高說道：“其實我很早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你是那麽的清純，那麽的善良，但是卻愛著林遠這個不知感恩的東西。”

    “高大哥。”我枕在他的肩頭哭了起來。一滴滴眼淚打得他的肩頭微微發熱。

    “其實我很早就愛著你，隻是當時你不知道，你當時知道的隻是你愛著林遠……”老高有些氣憤地說道。

    “是啊，我覺得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了這麽一個男人，一個根本不愛我的男人。”

    “嫁給我吧。”老高突然跪了下來向我祈求道。

    “不，不。”我說道：“你告訴我，你愛不愛李含雨，你是不是因為受了打擊，才愛上的我？讓我做你的工具，代替李含雨。”

    “不，不，我絕對沒有。”老高說道：“既然我選擇了你，我就不會再愛別的女人，我隻有你，現在隻有你一個人。”

    老高絕望地痛哭道，似乎覺得我不會答應一樣。

    我愣愣地站著，老高也停止了哭泣。屋子裏淡淡的沉寂後，我抓起了老高的手：“好，我答應你。”

    老高激動地將我摟在懷裏，一個勁地親著我的臉頰。

    我們正摟在一起熱情地親熱著，一個士兵突然跑了進來，那急促的腳步聲嚇得我們趕緊分了開來。

    “怎麽了，什麽事？”老高問道。

    “那個，那個鬼子他們又來了。”士兵說道。

    “什麽，竟然又來了。”老高驚訝地說道。

    “那怎麽辦？”我問道。

    老高向我一瞅，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不成還能怕了他。”

    老高一聲令下，喝道：“傳令下去，命令軍隊中所有人帶好槍支彈藥，前去山前埋伏。”

    於是霎時間，軍隊中一個個士兵忙忙碌碌地整理好了行裝，一個個拿著槍背著彈藥整齊有序地向山前跑去。

    “走。”老高領著一隊人馬衝了出去。

    “帶著我吧。”我大聲叫道。

    老高回頭一望，道：“怎麽，你也想去。”

    “是啊。”我說道：“打仗怎麽能少了我，我也要去衝鋒陷陣，要幫助你建功立業。”

    老高突然跑了過來，雙手搭在我的麵頰上說道：“在這裏，等著我，不要亂跑。”

    “不……”我的話還未出口，老高便帶著人馬匆匆而去。

    我愣愣地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前。一滴滴淚水忍不住從眼底泛起。

    過了一會，隻聽得山前喊殺聲起，原來是鬼子們已經落入了老高的埋伏圈。

    槍聲，炮聲交疊在一起，把沉寂的大山震得隆隆作響，仿佛要倒塌一般。

    我的心也跟著跳動起來，如同一隻鼓不斷敲擊著響亮的聲音。

    “殺啊，殺啊。”我聽到了老高的聲音，原來是他們已經在開始拚刺刀。

    響亮的刺刀聲碰撞在一起，無數哀痛的哭嚎不絕如縷。

    我知道已經有好多人到了下去，永遠閉上了眼睛。

    有鬼子，有八路軍，不知道誰是第一個倒下去的，隻要不是老高，我的內心就多一份踏實。

    但我不知道老高在做什麽，也許他在奮力地衝殺，但也許已經在流血，也許已經……

    這個可怕的念頭讓我丟下手裏的水杯趕緊向外跑去。

    連綿的大山重重疊疊交錯在一起，隻有響亮的槍炮聲不斷傳來，但我不知道老高在什麽地方。

    我確信他一定還活著，我知道隻是因為我愛他，故意讓自己懷疑他已經受傷，或者有了生命危險。

    “老高，老高，老高，老高……”

    我的呼喊聲在山穀中久久回蕩。

    樹葉開始莎莎地響起，一滴滴泉水順著岩石滴落下來。一片片樹葉飄過我的眼前……

    我看到了老高，他正拿著刺刀和鬼子拚殺在一起。

    而他的敵人，正是一個人，那就是大胡子軍官。

    大胡子好久不見，他的濃密的胡須依然垂在嘴巴下麵。

    他拿著長長的日本軍刀，刀刃映照著太陽發出耀眼的光亮。

    “小鬼子，我殺了你。”老高大喝一聲挺起刺刀刺了過去。

    大胡子軍官將長刀一甩正與他的刺刀碰在一起。

    隻聽一聲清脆的響聲，老高的刀柄突然斷裂。

    大胡子軍官揚起刺刀劈了下來。老高拿著半截木質的刀柄慌張地後退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胡子軍官的狂笑聲不絕於耳。

    一隊鬼子已經從後麵圍了上來，老高即將無處可退，丟下刀柄瞅著他的刀刃向自己刺來。

    我一霎間跑了過去，我告誡自己，不管是生是死，都一定要試試。

    “求求你，放了他吧。”我跪在大胡子軍官的腳下。撤住了他的衣襟。

    大胡子軍官感受到了我溫柔的雙手，立即停下了腳步，低頭一看，正瞅見我嬌媚的麵容。

    “花姑娘，原來是你。”大胡子軍官睜大眼睛驚歎一聲，其他的鬼子也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

    “求求你，放了他吧。”我哭了起來，兩隻手抱住他的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胡子軍官揚起頭，從茂密的胡須間發出響亮的大笑。

    “原來是你。”他命令鬼子圍了上來，將老高的槍奪了下來，自己則丟了刀，將我使勁摟在懷裏。

    “我想你好久了。”他說道：“自從鬆田君走後，我就一直想占有你。”

    “鬆田，他怎麽了？”我問道。

    “哈哈哈哈哈……”大胡子軍官笑道：“鬆田君去了戰場，生死未卜，這司令部的長官，現在由我來擔任。”

    “那阪原呢，他怎麽了，怎麽沒有繼續當司令？”我驚訝地問道。

    大胡子軍官瞅著我疑惑的表情，雙手輕輕按著我的腰，說道：“怎麽，他當得司令，我就當不得？”

    “快說，他怎麽了，去哪裏了？”我問道。

    “怎麽，你還關心一個老頭子？”大胡子軍官冷笑道。

    “不，我隻是想知道。”我說道。

    “實話告訴你吧。”大胡子軍官說道：“阪原那個老頭子，心術不正，我給他送了兩個美女，和你一樣美，沒想到他是福分太淺，當天夜裏就死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笑聲響徹整個山野。

    “真實陰險。”我說道。

    “陰險？”大胡子軍官眯著眼睛，陰冷地說道：“阪原那老不死的因為犯了事，差點讓我給他替罪，我要是不殺他，他殺得就是我。”

    “什麽，什麽事？他要害你？”我問道。

    大胡子軍官說道：“你知不知道他讓你去做特務，結果你沒做成，上頭怪罪下來時，他把責任都賴在我的頭上。”

    “竟然是這樣。”我說道。

    大胡子軍官卻早已不耐煩，喝道“帶回去！”

    話音未落，老高已被捆綁在地。

    “放開我，放開我！”老高怒吼道：“大丈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要是抓了我，我一定會死在半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胡子軍官笑道：“聽見了嗎？他要去死。這衝動的人可成不了大事，尤其是不拿生命當回事的人。”

    老高向我瞅了一眼，說道：“不要管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死前還能在見你一麵，也是知足了。”

    “什麽，你真的要？”我驚訝地問道。

    老高憤憤地說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胡子軍官聽了他的話長笑一聲，抓過我的手臂將我緊緊摟在他的胸膛上，說道：“你最喜歡的女人都在我的手上，你還有什麽臉麵活在世上？”

    “放開他，快放開他！”老高咬牙切齒地罵道。

    大胡子軍官開始吻起我的嘴唇，吻起我的臉，吻起我的脖子。

    老高如同被熱水澆灌一般在原地暴跳不止。

    “求求你，放了他吧。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我抱著大胡子軍官的腰說道。

    “哦，是嘛。”

    “你說的是真的？”他瞪著眼睛懷疑地問道。

    “我絕不騙你。”我嚴肅地說道：“隻要你放了他，我就是你的人，永遠跟著你。”

    “真的嗎？為什麽我就需要你，需要你做我的人呢？”大胡子軍官按著我的肩膀上下打量著我。

    “因為你抱著我，不是嗎。如同現在這樣，隻要你放了他，我就永遠將自己待在你的懷裏。”

    “哈哈。”大胡子軍官笑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但是這世界上的女人什麽樣的沒有，我難道就隻會需要你？需要你做我的女人？”

    他得意地打量起我，注視著我微微顫動的嘴唇。

    “天下的女人，第一眼見到的，並且喜歡上的絕對是最好的。”我說道：“難道不是嗎？我還清晰地記得，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見到我的時候，打量著我的眼神。”

    大胡子軍官微微一笑，說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難怪鬆田君會那麽看重你。”

    “是啊，鬆田是個單純的孩子，善良的孩子，雖然有時候很殘忍，會殺人，但不會用陰謀詭計的人，就算再殘忍，也是單純的殘忍，不會讓人恐怖。”我說道。

    “你是在說我嗎？說我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大胡子軍官微微閉著眼，有些氣憤地說道。

    “沒錯，就是的。你還是個膽小鬼，連我一個弱女子都不敢要。”我向著他的肩頭重重砸下了一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