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瑾說道：“是，我承認我現在情緒是很緊張，但我也是因為擔心你亂想。你在想什麽，就不能說出來嗎？你這個樣子，真的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穆小寒點點頭，說道：“好，那我說了。我媽今天見過你的那位初戀女友了，我媽跟我說，你的那個初戀女友跟我很像！或者說，我跟她很像。”

    程懷瑾驚得張圓了嘴：“很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穆小寒說道：“我做完手術，被轉移到這間病房來的時候，你的初戀女友進來過，她當時打量了我很久，我有些沒有弄明白她當時的眼神，但我媽的這句話卻讓我明白了。原來，她也覺得我跟她挺像的。”

    “荒唐！”程懷瑾怒道，“你們哪裏像了？”

    穆小寒問道：“那你覺得是我亂說的，還是我媽亂說的？”

    程懷瑾說道：“親愛的，你是知道的，我在國外待了十年，其實對我來說，對於人臉的辨別並不是很厲害，有的時候的確是記不清楚別人的臉，將別人的身份弄混了情況也不是沒有過，可我真的是從來沒有覺得你和白露有多像。”

    穆小寒說道：“我還記得你上次問我是不是在小寒這一天生的，我當時很奇怪你為什麽還會這麽清楚中國的二十四氣節，我這種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都不是特別清楚的。她叫‘白露’，我叫‘小寒’，難道這還不是很大的想象的地方吧？我就說呢，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怎麽要求住到我一個陌生人的家裏，原來是因為我像你的初戀女友，你看著覺得親切，所以才會這麽厚顏無恥的。”

    “親愛的，我冤枉啊！”程懷瑾欲哭無淚。怎麽這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來了呢？

    穆小寒說道：“我也不是要跟你算賬，或者是揪著你的過去問個清楚，我就是想要問問你，你在看著我的時候，真的從來沒有想起來過白露嗎？”

    程懷瑾指天發誓：“真的沒有！今天碰到白露的時候，我都還沒有認出她來，是她主動表明了身份我才想起她來的。而且，我覺得她的變化應該也挺大的，跟我模糊的記憶中的樣子應該是相差挺大的，所以我才一時沒有認出她來。你想啊，如果阿姨覺得你們現在有幾分像的話，那你跟她年少的時候就應該是沒有一點想象的地方了啊！”

    穆小寒一想，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她原本就不是有多在意的，隻是被孫彩虹說出來了，心裏就有些堵得慌，但也是好奇居多，並沒有真的懷疑程懷瑾。這段時間以來，程懷瑾為她做的真的夠多了，現在是連工作都辭了，她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吃飯吧！菜都要冷了。”穆小寒說著，夾了一塊排骨送到嘴裏。

    “對了。”程懷瑾問道，“我剛剛都被你唬住了，你通氣了吧？”

    “嗯嗯！”穆小寒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吃飯的時候說這個做什麽！”

    程懷瑾嚴肅地看著她說道：“我是很認真的，要是沒通氣的話，你是不能吃東西的，會造成腸道都塞。”

    “我知道。”穆小寒都恨不得打人了，“我都已經上過廁所了。真的是，吃飯的時候問這個，你是成心不讓我吃了是嗎？”

    程懷瑾打著哈哈說道：“那個，我打開電視，讓你看美食節目吧！”

    接下來的幾天，白露倒也沒有來找過程懷瑾或者穆小寒。可能是公司裏麵忙的緣故，程懷瑾在醫院待的時間越來越少，而且每天還要將工作帶回來做。但畢竟隔行如隔山，程懷瑾什麽事情都要從頭學，忙一點也是正常的，穆小寒畢竟是做了這麽多年的管理的，倒也還能夠幫得上一些忙。

    就在程懷瑾以為白露真沒有打算繼續來騷擾他的時候，白露居然開始值夜班，而且每天晚上都回來來穆小寒的病房走一遭，而且每次都是挑在程懷瑾在的時候。她來了之後，也沒有說什麽，就是在病房裏麵轉了一圈，連問題都沒有問穆小寒，就寫了些什麽便走了出去，像是個幽靈一般。

    如此三天之後，程懷瑾終於受不了了。這天晚上，白露又來穆小寒的病房查房的時候，等到她轉了一圈出去，程懷瑾跟穆小寒說了一聲，就追了出去。

    在走廊中叫住了白露，程懷瑾走過去壓低聲音說道：“出去走走吧！”

    白露說道：“那天天氣那麽好，我請你跟我一起去走走，你怎麽不去？現在月黑風高的，外麵有這麽冷，我才不要出去。”

    “那到樓梯間去說。”程懷瑾不由分手，就拽著白露的胳膊，拉著她走到了樓梯間，“你每天都到我們病房來晃一圈到底是想幹什麽啊？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白露反問道：“我就是正常的查房啊！我又不是隻查你們病房，你這麽激動是做什麽啊？難不成現在不做醫生了，就連醫生的工作和職責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不是說這個。”程懷瑾幾乎都低吼了起來，“雖然我們早就已經分手了，但我們畢竟曾經是戀人關係。你又是我的初戀。現在我未婚妻住院，我在醫院陪著她，你不是應該遠遠地避開才對嗎？你每天都要到我們麵前來晃一圈，而且還特意挑在這種很曖昧的時間點，你到底是想要過什麽？白露，當年是你自己不測而別，是你拋棄了我，我不欠你什麽！你沒有資格在這裏折磨我！”

    “你不欠我什麽？”白露當場紅了眼眶，大顆的眼淚一顆接一顆地掉了下來，“程懷瑾，你說你不欠我什麽？你居然說你不欠我什麽？”

    程懷瑾深吸一口氣，說道：“白露，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那天晚上我的確是在酒店等了你整整一夜。就算你不想跟我去酒店，就算你突然後悔了，你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勉強你的。可你不去也就罷了，之後更是讓你爸爸去學校辦了退學手續，直接玩失蹤，你至於嗎？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麽多年來我甚至都不敢輕易交女朋友。我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玩我了？”

    白露的眼淚掉得更凶了起來，張開嘴，她卻發現自己已經泣不成聲，然後掉頭就跑了。

    “白露！”程懷瑾追了兩步就走了回來。他覺得白露好像有什麽不對勁，可具體是哪裏不對勁，他一時也說不上來。難道，白露真的覺得那次的事情錯在他嗎？可是，小情侶你情我願的，約好了將自己交付出去，這到底有什麽問題？而且，他還記得當時是白露更加主動。

    想不明白，程懷瑾幹脆不想了，回到了病房，就看到穆小寒正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

    “你們是什麽了？你怎麽這幅表情啊？”穆小寒問道。

    程懷瑾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穆小寒更加好奇了：“你到是說啊！你想急死我啊！”

    程懷瑾說道：“親愛的，我和白露的事情，我是早就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們是怎麽分手的你也是明白的，對吧？”

    穆小寒點了點頭：“你是跟我說過了。”

    程懷瑾說道：“可我弄不明白的是，當初明明我們之間就什麽都沒有發生，而且明明是她甩了我，她現在卻是一副我辜負了她，傷害了她的樣子。我是真的搞不明白了。”

    穆小寒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程懷瑾說道：“這，這能有什麽誤會？”

    穆小寒翻了個白眼：“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你怎麽不直接問她啊？”

    程懷瑾說道：“我問了。”

    穆小寒問道：“那她怎麽回答你的？”

    程懷瑾說道：“她沒有回答，反應也挺奇怪的。她大哭著指責我，就因為我說了一句我覺得我兵部欠她什麽。而且，是真的哭得很傷心，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我自己都蒙了。”

    穆小寒再次翻了個白眼：“你說你都蒙了，我來問我，我知道個什麽啊？”

    程懷瑾說道：“親愛的，我在跟你討論我的初戀女友，你就一點都不吃醋嗎？”

    穆小寒問道：“你覺得我應該吃醋嗎？”

    程懷瑾晃了晃頭：“我這輩子就談過兩次戀愛，為什麽我的前任女友，我的未婚妻的思維都是這麽不正常呢？還是說，其實是我自己不正常？”

    穆小寒說道：“這個就更加要問你自己了。”

    沉默了一會，穆小寒又接著說道：“其實，我也覺得她挺奇怪的。就是因為她真的太奇怪了，我反而真的覺得你們之間沒有什麽，所以也沒什麽好吃醋的了。或許，你們之間真的有什麽誤會。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她家裏知道她要跟你去酒店了，所以做出了過激的舉動，把她關在了家裏，然後又強行給她退了學，帶著她回了國啊？”

    程懷瑾點頭道：“的確是有這種可能的。”

    穆小寒說道：“好了，不要想多了，這種事情不應該妄加猜測的。先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嗯，睡吧！”程懷瑾給了穆小寒一個晚安吻，就躺在了沙發床上，不過，卻怎麽也無法入睡，腦袋裏麵反反複複的全都是白露的眼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