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建國下不了床，所以，文韜讓護工照顧文建國之後，眾人便到了餐廳。

    從被程懷瑾帶到餐廳的時候，文暉就一直呆呆傻傻的，雖然還認得出來人，但反應卻總是慢了好幾拍，就好像是一個被控製的木偶一般。

    鞠平平不斷地給文暉夾菜，文暉卻抓著筷子機械地扒飯，鞠平平給她夾什麽她就吃什麽，連以前從來都不會吃的東西都吃了下去。

    知女莫若母，女兒的異常情況讓鞠平平擔憂了起來。她看向穆小寒，似乎想從穆小寒那裏尋求答案。穆小寒則看向程懷瑾問道：“懷瑾，文暉這是怎麽了？你帶她回來的時候，她發生了什麽？”

    程懷瑾說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一個地下室裏麵，和一群人……一群男人在吸毒。可能是因為沾上了毒癮，她從你們家裏拿走的錢，因為吸毒很快就敗光了，為了繼續獲得毒品，她開始陪各種各樣的男人睡覺。我也不知道是毒品還是精神摧垮了她，她現在精神問題很嚴重，我覺得你們需要將她送去治療，順便幫她戒了毒癮。”

    “吸毒？陪男人上床？”鞠平平不敢相信地看著女兒，團就站起來，扇了女兒一個耳光又一個耳光，一邊扇一邊哭，“你這混賬孩子，你怎麽這麽混賬啊！沒錢了你不知道回來嗎？難道爸媽還會把你趕出去，還會打死你嗎？”

    對於鞠平平的又哭又打，文暉依然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一直都在掉眼淚。眼淚從她的眼睛裏麵掉下來，就像是關不緊的水龍頭一樣，隻是機械地往下一顆接一顆地掉，卻不帶任何感情。

    看到女兒這幅樣子，鞠平平抱著她奔潰大哭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吃得下飯的，也就隻有程懷瑾了。不過他吃飯的姿勢優雅，又不會發出什麽聲音，也沒有影響那對母女倆抱在一起痛哭。

    穆小寒推了一把程懷瑾，程懷瑾在她的怒視下放下了碗筷。

    文韜叫來服務員埋單的時候，桌上的菜幾乎都沒有動。文家的家務事，穆小寒和程懷瑾也不方便繼續摻和，所以早早地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穆小寒開著車，程懷瑾坐在副駕駛座看著她。穆小寒見他一直看著自己，都沒法專心開車了，忍不住說道：“程懷瑾，你到底在看什麽呢？”

    程懷瑾說道：“我在想，這一切終於都結束了，我們可以安安心心地過日子了。”

    “別說這種話！”穆小寒瞪了他一眼，“每次隻要一說出來這種話，我們就要迎接新的磨難了。我真的是怕了！有的時候，我甚至會想，我們是不是不適合……”

    “別胡說！”程懷瑾說道，“親愛的，我們今天先不要回家好不好？”

    穆小寒愕然：“你想要去哪裏？”

    程懷瑾說道：“我們去酒店呆一晚吧！媽或許還不想見到我。”

    穆小寒點點頭：“也好。那你就住酒店吧！我就不和你一起住酒店了，回頭我回去給你收拾幾件衣服過來。”

    程懷瑾將手搭在了她的大腿上，時輕時重地揉捏著：“親愛的，我想你了！我們都分開半個月了，陪我一起嘛！還有，我明天就要直接去醫院上班了，回頭還不知道媽會不會又跟我生氣，好歹讓我在接受新一輪的酷刑之前，和你有一個美好的夜晚吧！”

    穆小寒說道：“我先送你去酒店，然後去家裏拿衣服……今晚我不回家了。”

    “不要！”程懷瑾拒絕，“你要是回去了，還能出來嗎？衣服再去買就是了。現在商場還沒有關門，我們這就去買。”

    “貼身穿的衣服哪裏能買來就直接穿呢？”穆小寒說道，“我保證，一定會來酒店的。”

    將程懷瑾送到酒店，穆小寒回家去拿衣服的時候，果然被孫彩虹給堵在了家裏。

    “這麽晚了，你還出去做什麽？”孫彩虹站在門口，質問女兒。

    穆小寒說道：“我和程懷瑾今天準備在酒店過夜。”

    孫彩虹說道：“家裏好好的不能睡嗎？非得去住酒店？”

    穆小寒說道：“媽，他這不是不敢回來見你，怕你又生氣嘛！好了，今天已經不早了，明天我再和他一起回來。媽，你別站在門口了。”

    孫彩虹氣得跳腳：“我是為你好，程懷瑾做的這些事情也太混賬了，你能原諒他一次，他就會有第二次，男人不能慣的。”

    穆小寒點頭道：“媽教訓的是，我一定會好好懲罰他的，明天也讓他給您賠罪道歉。”

    “我要他賠什麽罪，道什麽歉！”孫彩虹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你，唉，怎麽說你的好。之前一個文韜，後來又來一個陸清河，現在的程懷瑾，就沒有一個是靠譜的。那算命先生說的真沒錯，你的婚姻果然是不順利的。”

    “媽，你要是在胡說，我幹脆和程懷瑾搬出去住算了。”穆小寒是真的生氣了，“我和程懷瑾原本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被你這樣叨念下去，就算沒事都得被你給念的離婚了。好了，你趕緊睡去吧！我走了。媽，你讓開啊！你再不讓的話，我從窗口跳出去。”

    “你，你簡直沒藥可救了。”孫彩虹雖然嘴上罵著，卻還是讓開了。她知道自己的女兒說得出就做得出。

    雖然各懷心事，但穆小寒和程懷瑾還是在酒店度過了充滿激情的一夜。第二天一早，程懷瑾就起床去了華欣醫院。穆小寒則被雲朵的一通電話叫回了程家。

    程敬誌去了公司，雲朵在家裏插花，穆小寒到了之後，雲朵就指著旁邊的花瓶和大把的鮮花讓她跟著自己學。

    “小瑾不是昨天就回來了嗎？為什麽沒回家裏來？”

    穆小寒說道：“他有些事情要忙。”

    雲朵問道：“什麽事？”

    穆小寒勾著頭沒有再回答。

    雲朵說道：“我問你話，不知道要回答嗎？我聽說他為了你，一聲不吭地突然就從公司辭職了，然後跑去了國外，連人都找不到，現在回國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也不是來跟我解釋，反而又是為了你而忙前忙後的。”

    穆小寒說道：“懷瑾是我的丈夫，他為我的事情奔波，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雲朵氣得將剛剛修剪好的花枝扔了一地。

    穆小寒說道：“媽，懷瑾不喜歡也不適合在公司上班，你是他的母親，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既然他不喜歡，那我們又何必逼他去做他不喜歡的事情呢？”

    雲朵冷哼道：“當初他不當醫生，去公司上班是因為你，現在讓他從公司辭職的人也是你，你倒是會做好人。你說說，他現在醫院的工作辭了，公司的工作也辭了，你讓他做什麽去？跟你一起開飯館嗎？”

    穆小寒說道：“懷瑾之所以沒有和我一起回來，是因為他去醫院了。”

    雲朵氣不打一處來：“我好不容易把他從醫院弄出來了，你現在又把他送回去……你到底知不知道，當初我之所以會同意你和懷瑾的事情，就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他不再當醫生的人，還有就是你當初懷孕了。你現在孩子又沒了，又把他送回了醫院，你是要氣死我嗎？”

    穆小寒依然冷靜地說道：“媽，孩子總會有的。而且，你現在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孫子了嗎？而且，我也不覺得程懷瑾當醫生就給你和爸丟人了。媽，你有沒有想過，程家這麽多子孫，程懷瑾是唯一一個脫離了程家，依然可以活得風生水起，甚是是被人敬仰的人。光是這一點，程懷瑾已經很給你們長臉了。如果，你們是擔心程懷瑾翅膀硬了，以後會離開你們，脫離你們的控製，所以你們才想要安排他的人生，媽，我隻能說，程懷瑾不是那種可以被控製的人。他有的時候會對自己的親人愛人妥協，可還卻從來沒有人能夠強迫他。這一點，從白露白瑜母子倆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了。”

    雲朵問道：“白露母子的事情，你就一點都不在意嗎？”

    穆小寒反問道：“媽，你覺得我應該在意什麽呢？程懷瑾沒有對不起我，白露更沒有對不起我。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我們家虧欠了她……”

    “閉嘴！”雲朵怒斥。

    穆小寒說道：“媽，我明白你當年的心情和用意，你隻是害怕失去這個兒子而已。可是，你的兒子已經回到你身邊了，白露和白瑜也不可能再將他從你身邊奪走，我們還是應該對他們好一點的。你可以不管，爸也可以不管，但請你們不要阻攔我和程懷瑾去幫你們贖罪。”

    “你……”

    穆小寒繼續說道：“媽，當年的事情，我還沒有和我媽說，她現在也在埋怨程懷瑾，程懷瑾現在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你是他的親媽，你就不要再給他增添煩惱了吧！他今天會在醫院待到下班時間再過來，一會他過來的時候，你就不要再和他吵了，好嗎？”

    雲朵問道：“你這是在命令我嗎？”

    穆小寒說道：“媽，我是在請求你。我和程懷瑾這一年多來已經夠不容易的了，我們真的經不起一直一直的折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