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越楚歌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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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事發突然,Ivan並沒有準備美金,身上除了銀行卡就是人民幣,這種時候更別提有和外出做節目一樣的專車停在機場外等候,在洛杉磯,出租車也很難打到,好在Ivan已經聯係了越家的人。
她們剛剛從機場出來,就看到了兩個穿著灰色西裝的亞洲人端正地站在車旁等著他們。
看見車身,不懂車的人也都猜得到這是一輛黑色勞斯萊斯,應該是越家的公車。
“小少爺。”僅僅這三個字,就已經暗示自己是越家的人了,“董事長讓我送你去醫院,呃,這二位是?”
“這是我的工作助理,還有我的司機羅嵩。”Ivan相互介紹著,“我父親的下屬,肖先生,還有一個……”他看著那人麵生,叫不上來名字。
夏舞偷偷打量了一下Ivan,為什麽他不交代自己的名字給這個人呢?
“你好,助理小姐,羅先生,這一位是我的同事。”肖先生說,“小少爺,這兩位,您是要帶著她們一起去醫院嗎?”
Ivan的眼睛眯了眯,“你預定好了賓館嗎?”
“是的。”
“你怎麽知道我會帶別的人來美國?”
“小少爺,這可不是我猜的,是董事長讓我提前定好。你們一路奔波,讓我的同事送二位過去休息吧?”肖先生笑著說,“董事長說,既然看望您母親,還是您自己一個人去比較好。”
Ivan沒有反駁,他知道自己母親的身份在外人麵前見不得光,他更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越堯是個私生子。他對其他兩人說:“你們先去賓館休息。”
“那,我就讓小李先送他們去賓館辦理入住手續了。”這位肖先生看似彬彬有禮,對外人的態度不錯,可見是訓練有素,但好像和Ivan的關係並不好,“三位請上車吧。”
夏舞作為助理,並不好直接插手越家家事,這同時也是自己上司的私事,不能過問,便點頭答應,坐上了車。
肖先生在一家叫“Thenight”的賓館門口停了下來,從外觀上來看,整個賓館雖然不大,但並不小氣,反而落落大方,樸素低調,它靠近唐人街附近,來往有許多華人和中國旅客入住。
夏舞想這個越董事長還猜得真準,她果然很適合這裏。
想到溫軟的大床,她就恨不得立刻就衝進客房,好好地睡一覺。因為頭一次坐飛機那麽久,她在飛機上根本沒睡好,到現在還在打著哈欠。
“我父親倒是為你們選了個好地方。”
Ivan的語氣卻不像是誇自己的父親,而且他明明是跟她和羅大哥說話,為什麽目光一直在瞪著這位肖先生?
肖先生禮貌一笑,並不在意似的:“小李,快帶二位進去吧,我送小少爺去醫院。”
Ivan話鋒一轉,道:“那就快一點,我不希望他們兩個耽誤我的時間。”
夏舞一頭霧水,不過還是跟Ivan揮揮手,和羅嵩進入了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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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勞斯萊斯裏,隻剩下正在開車的肖先生和坐在後排的Ivan。
“經過治療,韓夫人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小少爺不用擔心。”
聽到這話,不得不說Ivan的心情至少略微的平複下來,“那就好。”
駕駛座的人繼而又笑著問,像是調侃:“沒想到小少爺居然把工作助理也帶來了洛杉磯,那位小姐,方便告訴我叫什麽名字嗎?”
“不方便。”Ivan快速地回答。
“隻是一個助理而已,又無傷大雅,小少爺您和以前一樣,還是喜歡防著越家。”
“肖先生,你的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了?”
過了好一會兒,沉默再一次被這位司機打破:“對了,董事長說,從醫院回來之後想見您一麵。”
“見我?”
“您別問我為什麽,我也隻是個傳話的。”
“他的確應該見我一麵,我母親變成這樣,如果不是因為他當年……”
“小少爺。”肖先生恰到好處地止住了他的話頭,“醫院到了。”
“你倒是他身邊忠心耿耿的一條狗。”Ivan知道他為什麽要截住他的話,無非是不願聽到有人在背後說董事長的壞話,於是他嗤笑道。
肖先生穩穩地將勞斯萊斯停在醫院邊的停車線內,然後熟練地打開後排的車門,等到Ivan抬腳下車後,他在他的耳畔小聲說,:“狗,那也是家養的好,比較乖。”
一般人聽來這句倒是覺得沒什麽,可是在身份特殊的Ivan聽來這就顯得格外刺耳,嘲諷意味十足。
他父親身邊的下人在罵他是“野種”。
Ivan是個聰明人,現在在醫院,比這場舌戰取得嘴上的勝利更重要的是看望母親,至於一個下屬,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隻不過現在隻能點到為止,不再回嘴。
Ivan忍著怒氣,很快詢問前台得知自己母親的病房,母親上午剛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VIP普通病房。
“Excuseme,Mr。Yue,yourmotherisnowtakinga
eak,youwanttoseeher?(打擾一下,越先生,您媽媽現在正在休息,您是想看望她嗎?)”一個護士抱著記錄板走過來,她很快認出了這是Ivan。
“Yes,pleasegivemeamask。(是的,請給我一支口罩。)”
“Hereyouare。(給您。)”
“Thanks。(謝謝。)”
Ivan戴上口罩走了進去,純白的病房非常安靜,他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身邊笨重的醫療機械不時傳來的“滴滴”聲,還有床上人短促的呼吸聲。
淡藍色窗簾虛虛地收攏,床邊一隻五彩斑斕的具有中國風味的長頸花瓶給蒼白的病房添加了一抹亮眼的美麗。
床上躺著的是他的母親,她還是那麽愛美,戴了烏黑的假發,蠟黃的臉色,瘦弱的身軀,但仍掩蓋不了她當年的氣質和她從前就是個美人胚子的事實。
這樣的一個女人,她的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好不容易快要捱到出頭之日,準備迎來生命中第一束光芒的時候,病魔又擊垮了她。
她是堅強的女人,因為年紀小不懂事,二十二歲那年就和越楚歌越董事長產生了一夜之情而生下了他,她的身份卻不被肯定,她被越家排擠、刁難,越家不容許她的存在,因為她本身就是越家曾經犯下的錯,也是越楚歌一生的恥辱。
可是最後她還是堅持生下了他,哪怕越楚歌再費心思想找個辦法把他打掉。
母親在睡夢中未能察覺他的到來。
Ivan有些失望,他鼻子一酸,轉過頭去。
看到你安心睡著,我就真的放心了許多。
每次母親生病,他都會重新領悟一下“心急如焚”的含義。
病房的門被打開,男人將摘下的醫用口罩扔進房外的垃圾桶內,問剛到的主治醫生:“Howisshe?(她怎樣了?)”
“Yesterdayafternoon,Thepatienthadacomplicationofleukemia,Forexample,shewasinfected,leadingtopneumonia。(昨天下午,患者出現了白血病的並發症,比如,她受到感染出現了肺炎。)”
“Whencanmymotherbegood?(我媽媽什麽時候能好?)”這才是Ivan所關心的。
布萊克醫生麵露難色,小心翼翼地說:“Sorry,wehaven'tfoundtherightbonemarrow。(抱歉,我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
他那麽愛幹淨,因為聽說母親的病情突然嚴重起來,到現在連衣服都還沒換就馬不停蹄地來到美國,現在這些人居然告訴他們隻能繼續觀察,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在惡化?
“Howlonghaveyoubeenheresinceyoufirstsaidthis?(自從你們第一次說過這話後已經過去多久了?)”Ivan皺眉問,“Iamnowverytired,Iwillcomebacktomorrow,Ihopeyoucangivemeasatisfactoryexpnation。(我現在很累,明天我還會再來,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難掩怒意的男人轉身離開,往樓梯口走去,這時他的手機在口袋裏振動個不停。
“Hello?(喂?)”
聽筒裏傳來的男聲嗓音沙啞,音色低沉卻平穩,絲毫不像一個父親更像是他的老板,“你在洛杉磯的公寓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來見我。”
“你到底想怎麽樣?我母親到底怎麽回事?你的保證呢?”
“勸你此刻不要浮躁,按我說的去做。”
“正好,我也的確想要見見你。”
“肖丞的車在門口等你,他會直接送你到家。”
“您費心了,多謝。”這句話出自Ivan口中可半點謝意都沒有,他咬牙切齒地說完便立刻按斷了電話。
【一小時後】
Ivan佇立在越家門口,他看了看表,接近用午餐的時間了,如果他沒記錯,越家還是會和往常一樣,十二點準時開飯。
此時,他已換上了被仆人早已熨好的駝色男士風衣,顯得他身高更加高挑。
與其說是個家,不如說是個奢侈的莊園別墅。
如果被夏舞看到,這個傻女人肯定又會跟瘋了一樣讚歎不絕,然後跑動跑西讓他不得安寧吧……Ivan唇間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你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會想到那個笨女人?她前兩天可是把你害苦了。
“小少爺。”
“我父親呢?”
“董事長在書房。”
他其實對這裏的環境並不陌生,來到這個家已有八年,每年都會回來兩次,在這裏度過聖誕節和春節。
並不是他想回來,而是每年過節,越家總會大擺宴席,接著製造出舞會、酒會、派對等場所。往往這種關鍵情況,越家三個兄弟必須全部都在場,裝出一副闔家歡樂,兄友弟恭,父子和睦的假象以示家庭團結,因為這個,別人都誇讚越楚歌教子有方。
再說,他的母親還在洛杉磯,每年春節,都是得陪母親過的。
Ivan看看身上一塵不染的風衣,走進氣派的家門內,首先進入客廳,除了奔走的仆人之外,整個家似乎空無一人。
他上到二樓,越楚歌的書房就在顯眼的位置,門是緊閉著的,這是越楚歌常年來的習慣,但能看得出來並沒有上鎖。
禮不可廢,他彎起食指敲敲門。
“進來。”
他推開門。
映在眼前的就是背對著門坐在安樂椅中的父親越楚歌。
他的雙鬢已泛白,但總的來說頭發非常有光澤,保養得很好,家居服也是專門請人做的,寬鬆舒適。他的臉上雖有風霜,但是不難看出曾經他也是個英俊的男人。
然而,Ivan從不覺得自己像父親,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
Ivan直接落座,這回倒是不怎麽客氣,問話尤是:“我母親到底怎麽回事?”
“正如你所見。”渾厚的聲音出自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口中。
“你答應過我什麽,可不要忘了。”
“我從未忘記,但我畢竟取代不了醫生,我隻能給她提供最好的病房和醫療設備。”
“你當時可不是這麽保證的。”
“說我不兌現諾言,那你呢?”越楚歌反問道,“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你就那麽恨我麽?”Ivan不怒反笑,“真懷疑你是不是派人在背後跟著我,監視我……反正你不是做不出來。”
為什麽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逃脫不了他的手掌心,每一次他做什麽他都了如指掌,卻又都一筆帶過,在他麵前隻字不提。
這樣隻手遮天的父親,他真的害怕,他怕了八年。
越楚歌寬慰道:“我怎麽會恨你?我是你父親。”
“父親?沒有哪個父親不會尊重兒子!”Ivan煩躁地打開一本茶幾上的雜誌,右手快速地翻閱著,並沒有抬頭看他。
“那你也得有讓我尊重你的地方,我一直想問問你,”越楚歌也不氣惱,他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了下去,“你能跟我說說你的現任助理是誰嗎?”
Ivan一怔,右手瞬間在書頁間停住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