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樓下，夏舞就一把拉住越堯。

    越堯一直在考慮越舜剛才打開的電話，所以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

    “怎麽了？”

    “越堯，你一定要這樣嗎？”

    “夏舞？”

    “一定要……參與這場競爭嗎？”

    他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壓根就沒把這些事情告訴夏舞。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越楚歌說的，要麽是馮敬。

    “既然你知道了，就不用管了。”

    “為什麽？”

    “不是因為你，夏舞。”越堯慢慢走著，“越楚歌把我逼到現在，要的就是這一天。”

    “你的意思是他希望你…夏舞不確定地看著他。

    “我到現在也搞不懂，所以，不要自責，走到這一步，我隻能硬著頭皮去競爭。”

    “我以為你知道這有很大風險，”夏舞說，“這種事，我是該從你的嘴中聽到的，而不是等著越楚歌告訴我。”

    “什麽事也沒有。”越堯認真地說，“我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但不是一點可能也沒有。再說越家的事情，你一向不屑知道。”

    “越家是這樣，可你不姓越。”她這麽說。

    別人我不會管，但你是我的。

    “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夏舞，談點開心的事吧。”

    “開心的事情，是以後的以後才能說吧。”

    越家一日沒有平靜，她和越堯就還會互相折磨。

    越堯不發話，坐進車裏，打開車窗，抽出一根香煙點燃。

    “你以前不沾煙酒的。”

    “是啊。”

    “現在不該和你說這個，但我真的很害怕。”

    越堯往窗外彈彈煙灰，“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的計劃是怎麽樣的，但是我要你出事就告訴我。”

    越堯戴上墨鏡，並不是遮陽而是怕別人認出來。他將煙叼在嘴邊發動轎車。“好。”

    其實告訴夏舞又有什麽用？

    緩兵之計罷了。

    兩個人間的空氣有些沉悶。越堯打開了車裏的音樂，播放的是他自己的歌。

    “你經常聽你自己的歌？”

    “不是經常，這張行車CD是Kevin?買的。”越堯笑笑，“一直沒問你，最近工作怎麽樣？”

    “挺順心的，同事都對我挺好。”夏舞回答，“比起做助理，我想我更適合做編輯，二十四小時膩在一起也會煩的。”

    “男的女的？”

    “什麽？”

    “剛剛你說對你好的同事。”

    “男的。”

    “叫什麽？”

    “那麽多呢，憑什麽告訴你。”

    “有我帥嗎？”

    “比你暖就夠了。”

    “那就是沒我好看了。”語氣裏隱隱透著小驕傲。

    “嗯。”

    “離他遠點。”

    “我偏不。”

    “你試試。”

    “怕你啊。”

    越堯痞痞地笑一下，然後猛的啄了她軟軟的嘴唇，“那我就天天這麽親你。”

    “你幹嘛啊！能不能好好開車！嚇我一跳！”夏舞拍拍胸口，感覺都嚇出心髒病了，該死，知不知道這是馬路上！

    “放心，我技術很好。”

    “那車技好的人麻煩你告訴我為什麽會出車禍？”

    越堯對她眨眨眼睛，“想你想的唄。”

    “哦。”夏舞懶洋洋地應了一聲，韓憶嘴皮子何時變那麽溜了？

    兩人很默契地沒有再說剛剛的事情，夏舞知道自己說了越堯也會一意孤行，不過他有自己的選擇，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會陪著他走下去。越堯也知道夏舞是關心他，母親死後，周圍危機四伏，越家人從來都隻會在交易和開條件中摸爬滾打，沒有一點人情味，隻有夏舞是真心對他好，可是他沒辦法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事。

    越堯手機鈴聲慢悠悠地唱了起來，夏舞瞥了一眼，洛璿。

    她翻了翻白眼，看著越堯作何反應。

    男人從容地將手機放到耳邊，“洛璿？”

    夏舞看向窗外，實則豎起耳朵聽著他怎麽回答。

    ——“你那裏怎麽那麽吵？”

    ——“我在開車。”

    ——“哦，不是工作的事情。”

    ——“非要讓我把話說透嗎？”

    ——“好，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聊，你在那裏等我過來。”

    夏舞回頭看他。

    越堯匆匆掛了電話，與她對視一眼，還沒等自己開口，夏舞就搶先一步問，“你要去找她？”

    “不是找她……她醉在了酒吧裏，一個女明星，不方便，我把她送賓館後就走。”

    “哦，請便。”

    “洛璿是個挺可憐的姑娘，夏舞，我會好好和她說清楚我們的事。”

    “你變得那麽優秀，我不知道是好是壞。”夏舞說，“我真怕你不再是我的韓憶。”

    “隻要你可以，明天我們去結婚。”

    “你說什麽？”

    “我說，結婚。”

    “你瘋了。”

    “我隨時可以去和你結婚，做你的丈夫，能讓我下這種決定的人隻有你。”

    “你什麽時候回來？”

    “兩個小時之後。”

    “我在家等你。”

    “好。”

    “明天有什麽計劃嗎？”

    “嗯，回B市。”越堯回答，“可能過幾天抽空飛洛杉磯，找我二哥聊聊。”

    夏舞皺眉，“你能不能別總跑來跑去？”

    從前是在她的能力跑來跑去，現在是在天空中跑來跑去。

    “夏舞，我真的欠你很多，包括在一起之後，我不能整天陪你做你喜歡的事情，我現在做的事，就是為了到時候可以站在你身邊為你屏蔽來自別人帶給你的委屈，而不是手足無措。”

    “我到了婚齡，真想找個我喜歡的人嫁了。”夏舞說，“韓憶，我給不了你那麽多時間，我也不在乎越家人……”

    “到了。”瑪莎拉蒂穩穩地停在夏舞公寓樓下，越堯打斷了對方的話，然後解開自己和夏舞的安全帶。

    “韓憶，我們是不是真的不該在一起？”

    夏舞終於問。

    如果當初就淡忘了你，就不會挨到現在。

    進退兩難。

    你想要的，正是我不在意的。

    我想要的，正是你觸不到的。

    但為了我想要的，你一直在尋找你想要的。

    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好。

    “夏舞，我一輩子也不會和你吵架，但我說最後一次，”他鄭重其事地盯著女人的瞳孔，捏住她的下巴，像是要把她的心讀懂一般，“你是我的人，不光這一生，是幾輩子的那種，所以，不要有任何想要和我分手的念頭。除了你，我真沒什麽人可以放心裏了。”

    夏舞推開他，自己打開了車門下車，緊接著越堯就跟了出來。

    “你趕緊找她去吧。”夏舞親親他的臉頰，她狠不下心。

    “嗯。”

    目送夏舞上樓他才重新坐上車，去酒吧。

    關上自己的歌，不知為什麽那有些心煩意亂。

    現在和洛璿關係突然這樣，以後他們的節目還錄不錄了？

    還有，如果要宣傳自己，就要給自己增加出鏡率的機會。

    所以，光唱歌是不夠的。他要繼續演戲。

    怎樣才能說服馮敬把天秦完完整整交給自己呢。

    還有夏舞……

    最喜歡的女人，竟然那麽害怕他離開。

    他很快到達電話中的那個酒吧，鎖了車之後就戴上口罩快步來到前台。

    “麻煩問一下，”他回憶道，“245包廂在哪？”

    這個女人還算聰明，知道搞個小包間，不然早就被狗仔跟拍了。

    “在那裏，直走到底，然後左拐。先生要不要點些喝的？”

    “不用了，我來找人的。”

    他順著前台服務生所指的方向來到245號，一打開房門，撲麵而來的酒精味。

    聞著頭疼。他耐著性子在幾近漆黑中找到醉癱在地上的洛璿。

    “洛璿？”

    “

    “洛璿？醒醒。”

    “越……堯……”那人支支吾吾說著囈語。

    越堯還以為是在叫他，“是我。”

    “

    然後又沒了聲音。

    “先起來。”越堯把她從沙發上扶正，然後拍拍她的臉，“我送你去能睡的地方。”

    他能想象到洛璿當時憑著模糊的意識打出他的號碼，說明她真的是因為他而傷透心。

    洛璿眨眨眼睛，似乎驚醒了，“越堯，真的是你？”

    “是我，你助理呢？經紀人呢？怎麽隻有你一個？”

    她閉上眼笑了，避而不答：“越堯，我有很多很多話想和你說。”

    越堯看著倒在桌上的一堆空酒瓶，“你說吧。”

    “她很重要嗎？”

    “嗯。”他知道她在說誰。

    “我比她，差在哪？”

    “起來，回去吧。”

    “我們的家？”

    越堯無語，看來還沒醒，“給你找個賓館啊。”

    “別和我分手，求求你。”

    越堯把爛醉如泥的她扶起來，“這個話題我不想和現在的你探討。”

    “不想做明星了，越堯，你在醫院，我不敢去，怕影響你休息，給你發微信，你不理我，”洛璿嚶嚶地哭起來，“但是如果不是明星，普通的女孩怎麽可能靠近這樣熾熱的你？怎麽可能認得這樣的你？”

    “我不適合你，越家也不適合你。”

    洛璿倒在他的身上，“我想見你，所以獨身一人來了C市，現在你說，不適合？越堯，我喜歡的就是適合我的。”

    原來她自己一個人來的，他還以為是來C市拍戲。

    “有沒有落東西？手機，錢包，你來的時候帶行李箱了嗎？”

    洛璿就跟沒聽到似的一直由著自己說：“你為什麽一直不見我？”

    “你的LV包怎麽放在沙發後麵？”他撿起她的大包，行李應該都裝這裏麵的。

    “我們多久沒見麵了，你數過沒有？能不能不要這麽躲我了？”

    他歎了口氣，把墨鏡和口罩給她戴好：“我在開巡回演唱會，沒有躲你的意思。”

    “沒有我的打擾，你過得很開心吧。”

    他要怎麽告訴她呢？

    這段時間，夏舞是他唯一快樂的點。

    越堯掏出手機，不理會她的碎碎念，開始搜索附近的賓館。

    “先生，等等。”快走到門口服務員攔住他們，“酒水一共六百四十八元，是您支付還是這位小姐……”

    “我來付。”越堯從錢包裏掏出六張一百和一張五十，怕被人認出趕緊走了。

    快走到車停靠的路邊，洛璿抱著垃圾桶就嘔吐起來。

    越堯拍拍她的背，然後趕緊從車上拿出一瓶礦泉水讓她漱口。

    “還行嗎？”

    “

    沒有回應，隻有起伏的呼吸。徹底醉得不省人事。

    洛璿作為女星，身材很好，越堯輕而易舉地就把她抱進車裏，一車開到最近的賓館。

    不得不說這很麻煩。兩個人都是明星，還是眾所周知的“情侶”關係，交出身份證別人都知道兩個人大晚上入住酒店，女方還喝得爛醉，這種情況本身就會讓人想入非非。越堯考慮過把洛璿帶到自己家裏，但夏舞絕不會允許，隻能出此下策。

    越堯停下車，把她攙進大廳裏。

    大廳人不太多，他摘下口罩，塞給了前台兩百塊錢。

    “……Ivan？！真的是……Ivan……”前台小妹尖叫了一聲，雖然捂著臉，但是不難看出她的臉已經紅了。

    “麻煩把這個小姐安置一個高檔點的房間。”

    “好好好！”前台小妹點了個房間號，收了洛璿的身份證，輸入信息後給了越堯房卡，親自帶他們去房間，然後低下頭，悄悄地說，“等一下，Ivan能……你能送我一張……簽名嗎……”

    洛璿把他的肩膀壓得有些酸麻，他換了個姿勢，想都沒想就點點頭，“可以，把她送進去我一會我就出來。”

    現在和夏舞約定的時間還剩下三十分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