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溪雲初起日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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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身在這後宮之中,這些。”玉竹看著眼前這一幕,冷笑道:“這些不過是明槍,更可怕是暗箭,懂嗎?”子萱靜靜地跟在玉竹的身後,環顧四周,禦花園中花百齊放,各自爭豔,本是一派繁花美景。然而,她隻覺胸口悶悶,無法呼吸。一入宮門深似海,誰念紅顏幾珠淚。子萱恭恭敬敬地俯身叩頭道:“奴婢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來了?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子萱猶豫一下後,緩緩抬起頭。與太後的眼神相逢,她目光有些躲閃的錯開了視線,那犀利又帶了些考究的眼神,似是要將她看個通透。“瞧著似消瘦了些許,聽玉竹說你病了好幾日,可有大好?”太後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旁邊的玉竹一眼。子萱垂頭道:“回太後,奴婢的身子已無大礙。”“哦?”太後神色微變,目光冷冷,又道:“算算日子,你入宮已有兩月了,聽玉竹說,宮中規矩你已習得差不多了,哀家覺著你還算聰慧可人,想著,不日便把你送到皇上身邊去,你可願意?”帶著十分明顯的試探口氣。隻是,讓她想不通的是,今日,太後怎會提及這事?這個問題,不論她怎麽回答,都是錯。“回太後,奴婢。不願意。”她心裏帶著恐懼,吞吞吐吐。太後神情變得柔和,看了一眼玉竹,玉竹領會了太後的用意,低喝了一聲:“大膽奴婢,竟敢抗旨。”子萱緊咬著唇,叩頭道:“太後恕罪,奴婢身份卑微,實不敢對聖上存有非份之想,若太後執意要把奴婢指給聖上,奴婢懇請太後賜奴婢一死。”

    “你。”玉竹萬沒有想到,子萱這丫頭這麽倔強。“罷了!”太後拂了拂袖,道:“你既不願意,哀家也不勉強你,回去吧!”“是,奴婢告退!”子萱心頭一怔,如釋重負的深吸了口氣,緩緩退了出去。“太後,折騰了一下午,奴婢扶您去歇著吧!”太後閉著眼,緊蹙著眉頭,摸了摸太陽穴,道:“玉竹,聽這孩子的語氣,此事好像真的與她無關。”玉竹輕輕替太後摸著雙肩,沉默了一會,道:“太後說的極是,看她態度堅硬,絕不像是謊話。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借她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在太後跟前撒這個謊。奴婢瞧著,她倒還是個實誠的孩子。”“嗯!”太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出永壽門,子萱隻覺整個身子疲乏至極,她連忙攙扶著宮牆。太後的那番話,著實把她嚇到了,胸膛的那顆心,至今還驚魂不定的顫抖著。今日,太後很明顯是在試探她。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入宮以來,她連皇上長什麽樣子都不曾見過,又怎會對皇上動了心思?“子萱?”她緩緩抬頭,便見到玄祺正朝自己這邊大步而來。她定了定神,躬身行禮道:“靖王吉祥!”“怎麽了?臉色這般難看的?”玄祺驚異的問。她忙俯下頭,道:“沒什麽!”突然,她又猛地抬頭,問:“王爺,他。怎麽樣了?”玄祺靜靜地望著她,沉默了半晌,背過身去。“他沒事!”“玄祺。”

    身後傳來了玄洛的聲音。玄祺緊低著頭,心中大歎倒黴時,一身明黃錦服裝扮的玄洛正朝這邊大步而來,無奈,他隻得轉過身去,頷首躬身道:“臣弟給皇兄請安!”一旁的子萱聞言大驚失色,隻覺腦袋‘嗡’一聲,跪倒在地。“奴婢。給皇上請安!”天,這會兒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了!她表情僵硬,緊咬著雙唇。“都平身吧!”玄洛莞爾一笑。玄祺將手藏與身後,衝子萱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走。“皇上,奴婢先行告退!”說完,她便轉身要走。不料,玄洛卻叫住了她。“等等!”側目看了玄祺一眼,又道:“玄祺,你認識這個丫頭?朕剛才遠遠走來,似是看到你在跟她說著什麽,朕在永壽宮怎麽從來沒見過這個丫頭,是新進宮的麽?”玄祺緊皺著眉低下頭去,片刻,又揚起一陣迷人的笑,道:“是新進宮的,此前,她一直病著,所以,皇兄覺著麵生。”

    “哦?”玄洛饒有興致地開始仔細打量起子萱來。“這麽聽來,你跟她很熟絡?”你個死玄祺,回個話還露餡。她在心裏恨恨地罵道。“呃。”這下,玄祺真不知如何回答。“回皇上的話,奴婢是太後跟前奉茶的宮女,王爺時常來太後宮裏,方才,王爺隻是在尋問太後近況,並無其它!”無奈,她隻得欠身行禮,替玄祺圓謊。玄洛淡淡瞅了她一眼,說:“原來如此?好了,你先下去吧!”“是!奴婢告退!”總算是有驚無險,她連忙轉身,放在袖口裏的那一塊繡著海棠花的手巾,悠悠的飄落在地上。老天,您能不這麽捉弄我嗎?她停下了腳步,正欲俯身。玄洛語氣突然凝重,低喝了一聲。“等一等!”話音剛落,他便彎腰撿起了她的手巾。這塊手巾,同那日他在甘露寺拾到的那塊繡法一模一樣。“這是你的嗎?”“皇兄,你怎麽了?”眼見玄洛的神情異常,玄祺急急地問。

    玄洛看了玄祺一眼。“朕在問你,這絹,是你的嗎?”她在心中長歎了一聲,今兒是怎麽了?每個人都問她一些奇怪的問題。她福了福身子,道:“回皇上的話,此物正是奴婢的!”“那這上麵繡的海棠,可有何寓意?”玄洛神情變得稍稍柔和,靜靜地看著她。雖然,自始自終,她都是緊低著頭。讓他無法辨別,眼前的她,是否就是當日的那個人。“回皇上,奴婢隻是覺著這花好看,隨興繡的!”

    她一心隻想快點離開,哪兒還有興致道出這花的寓意。玄祺一聽,抿嘴笑了。“隨興繡的?”玄洛微蹙眉。難道,隻是個巧合?“皇兄,臣弟瞧著這繡法極其普通啊!”玄祺邊說著邊拿過那塊手巾,順手遞給了她。“還愣著呀?快退下吧!”“是!奴婢告退!”說完,她便急匆匆地走了。望著那一抹消瘦的背影漸行漸遠,玄祺的心不禁一震。他剛才說謊了,他對她隱瞞了辰軒臥病的消息。玄洛故意上前,順著玄祺的視線望去,打趣道:“還在看呢?人都走遠了。”玄祺側過頭來,臉頰微紅的撓了撓額頭。“皇兄,也是過來給母後請安的麽?”

    玄洛點了點頭。“方才,劉瑾來報,說那徐辰軒臥病在床幾日了,絲毫不見好。朕思量著那道賜婚的聖旨得緩緩,特來知會母後她老人家一聲的,省得母後惦念。”玄祺聽後靜了一會兒,語氣平淡地說:“我昨日也去看了他,仍終日昏睡著不醒。聽徐府裏的下人說,亦琳倒是日日都去探望,每去一回傷心一回。看來,這次,她是真動了心,鐵了心要嫁給他了。“朕已吩咐了劉瑾,安排個太醫過去瞧瞧。”這一路上說著,兄弟二人便進了永壽門,朝永壽宮走去。遠遠地便跪了一地的宮人:“皇上吉祥!靖王吉祥!”“都平身吧!”眾宮人緩緩起身退了下去,卻見玉竹走了過來,她福了福身子。“皇上,太後前會兒才歇下,這會兒怕是睡熟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