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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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你在哪裏?”成宵警惕的問道。
可是目力所及,依舊是一片茫茫霧海。那不停呼喚自己的聲音也越來越明顯。
“行歌……行歌……”一道蒼老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即使叫的是另一個名字,成宵卻有一種奇異的直覺,總覺得那個行歌指的就是自己。
“你到底是人是鬼?這是我的夢境,還容不得你放肆!”成宵大聲說道,企圖激怒那個神秘的聲音,卻沒有任何反應。
……
“成宵……成宵,你快醒醒……”
耳邊傳來嘈雜焦急的聲音,擾得成宵心煩意亂,勉強睜了睜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見一個人影在他身前晃動。
但是他實在太累了,又重新閉上眼睛休息,
“怎麽辦?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掐人中不行,難道要人工呼吸?”倪駱鬱悶又焦急的想道。
剛剛開車的時候,他就發現成宵有些不對勁,好像陷入昏迷了。他倆兒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上初中高中那會兒,正直青春中二的時期,他們可沒少打過架,比這更嚴重的都有好幾次。
原本以為成宵隻是休息一下,可誰料這家夥一直緊鎖著眉頭,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偏偏怎麽都叫不醒,這怎麽能讓人不著急?
“算了,為了兄弟,貢獻一下自己的初吻算什麽!”倪駱一副生無可戀並且舍生取義的犧牲模樣,閉著眼睛,嘟著嘴,向成宵親去。
成宵隻覺得耳邊像是有隻蚊子在嗡嗡亂叫,實在是吵的厲害,讓人睡不著。
成宵皺了皺眉,悶哼一聲,勉強睜開雙眼,還帶著剛睡醒後的慵懶迷茫,就看見一張嘟著嘴的大臉越來越清晰的靠近他……
“砰!”
“臥槽,疼死老子了!”倪駱揉著自己英俊的臉,疼的齜牙咧嘴的喊道。
成宵陰沉著一張臉,費力坐起身來,冷冷的說道:“認識這麽多年,竟然不知道你對我抱有這種邪念,我真是看錯你了!”
他的聲音冷的像是冬天屋簷上的冰棱,冰冷刺骨,分明可見。
倪駱一副見鬼的樣子,睜大眼睛,食指指向自己,又指了指成宵,不可置信的說道:“我?對你有邪念?開什麽玩笑!”
“難道你是準備救我?”成宵挑了挑眉,不屑的反問道。
“本來就是!難道不可能嗎?”倪駱一臉委屈的模樣,仿佛冤枉了他的成宵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渣。
“如果你脖子上頂著的那玩意兒,還長有叫腦子的這種東西的話,就應該知道最重要的是把我送到醫院去,而不是占我的便宜。”成宵毫不留情的反駁道。
剛剛他要是沒醒來……
那個畫麵有毒,簡直不敢想象。
倪駱相當鬱悶的開著車:“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不識好人心,一片真誠都被你給吃了!”
“就你這麽欠揍的嘴,是怎麽活到現在的?”成宵也不搭理他,閉上眼睛,思考那個奇怪的夢境。
“嘿嘿,我這是自有上天庇佑。這麽帥的人,老天爺怎麽可能讓我這麽快就玩完兒呢?”說罷,倪駱還得意一笑。
“那是因為你文化少,不知道有個詞叫‘紅顏薄命’,你沒事,隻能說明你長得醜。”成宵非常中肯的下了個評論。
“哼,你這是在嫉妒我的帥氣,”倪駱也不在意,“現在還能開玩笑,說明還死不了,不錯,果然禍害遺千年!”
車子就在兩人互相傷害中到達醫院,準確的說,是倪駱單方麵自嗨,成宵一直一副關懷智障兒童般寬鬆的眼神看著他。
二逼青年歡樂多,你永遠無法跟得上他們神一般的腦回路,包容就好!
掛號,急診,辦理住院手續。
倪駱感覺自己都被累成狗了,才把一切事情安排好。
看著病床上昏睡著的人,倪駱不知為何突然想歎口氣,或許是因為……因為成宵被打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玩了,可惜自己拍的照片被他刪了。
想到這裏,倪駱就有些鬱悶。
不過幸好成宵現在無暇顧及他,不然下場……嗬嗬,沒報廢就算成宵手下留情了。
“站住,你又要到哪兒去啊?天天不著家,出去鬼混什麽。”劉芳芳站在樓梯轉角處,毫不客氣的高聲責備道。
那尖銳的聲音,實在是非常難聽。但是成夜何已經習慣了,隻是淡淡的說了句:“我的事情您就不用管了,我會按時回來的。”
“什麽按時回來?你又想闖什麽禍?你就不能消停點兒嗎?”劉芳芳恨鐵不成鋼般的教訓道,“你就不能學學你哥嗎?多發展發展人脈,比你學些畫畫實用多了。”
嗬嗬,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了,但是成夜何心中還是波瀾起伏如同暴風雨前肆虐咆哮的大海一樣。
隻是他良好的教養和風度無法對這個名義上也是實際上的母親爭吵,隻能裝作一切都不在意。
“我會學些實用的東西的,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我會處理好的。”成夜何禮貌又客氣的回答道,仿佛麵前隻是一個普通的長輩和客人。
“你這是什麽態度,你的教養呢?都學到狗肚子裏麵了嗎?”劉芳芳毫不留情的大聲嗬斥道。
在她看來,這個二兒子實在是任性至極,完全不把她這個做母親的放在眼裏。和成宵相比,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想到自己貼心聽話的大兒子,劉芳芳的眼神就柔和了許多。
成夜何看著對方的眼神,如何不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麽。
成夜何心中嗤笑一聲,臉上一片淡漠:“我的教養是普利斯頓教出來的,如果您有任何質疑,可以像學校申訴。”
劉芳芳沒想到一向溫順隻會點頭的成夜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當時就被噎的無法反駁。
普利斯頓是國際知名的貴族藝術院校,不管是實力還是名聲,都是備受關注的。
敢說它的教養不好,豈不是得罪了所有它的學生和教授?早知道裏麵隨便一個人,都有深厚的背景後台。
劉芳芳雖然不聰明,但是也能分得清什麽話是能說或者不能說的。
“你這是跟你母親說話的態度嗎?你這是要忤逆我的意思嗎?”劉芳芳憤怒的說道,柔和的五官,此刻卻都是猙獰之色。
這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怎麽看都不像是親母子,倒像是仇人。
“想拿孝道來壓我?那你也得先反思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權利!你除了給我生命,做過一件母親該做的事情嗎?”成夜何突然有些煩了,這樣的日子他已經忍受了這麽多年,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你……”劉芳芳氣惱的用手指著樓下的成夜何,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等著,晚上讓你爸收拾你!”劉芳芳撂下一句狠話,就氣衝衝的上樓告狀了。
果然,不管什麽時候,她針對的目標永遠隻有自己一個人。
成夜何無所謂的笑了笑,不值得的人,就不需要浪費表情為她傷神。更何況,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這裏,成夜何輕聲笑了一下,眼中滿是柔情,仿佛盛滿了星光的夜空,溫柔的都快要流淌出來了。
“你醒了?來來來,剛剛好,皮蛋瘦肉粥,剛出鍋的。”倪駱將保溫盒中的粥盛了出來,細心的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方便成宵拿。
成宵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端起粥,開口說道:“有空還是找個醫生好好看看吧。”
“怎麽?你哪裏不舒服?”倪駱略微有些緊張的問道。
成宵被送進急診室的時候,他看到了診斷報告,光是肋骨,就折斷了三根。真是想不到,那麽嚴重的傷勢,他是怎麽支撐下來並且麵不改色的。
“不是我,是你。”成宵說著,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倪駱的腦袋,一副寬容理解的模樣,“雖然腦殘不好治,但是也不能放棄治療啊。”
頓了頓,成宵又關切的問道:“我認識一個不錯的醫生,對於這種間歇性腦抽很有研究,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倪駱:“……”
他突然好想把那一碗粥蓋在對方腦門上怎麽辦?
不能和病人一般見識,倪駱深吸幾口氣,裝作毫不在意的問道:“你真認識這麽厲害的腦科醫生?”
“不,他是獸醫。”成宵笑了笑說道。
“我有一匹‘草泥馬’,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倪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這粥不如謝遲做的好吃!”成宵滿臉不情願的評價道,但還是一口不剩的喝完了。
“那你也就隻能想想了,人家可沒時間給你做粥。”倪駱隨手從果籃裏拿起個蘋果啃了一口,含含糊糊的說道。
“你什麽意思?”成宵麵色一冷,有種不好的預感。
“唔,她出國了,今天的機票,具體去哪裏,我就不知道了。你居然不清楚?”倪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訝的問道。
畢竟成宵和謝遲可是青梅竹馬,據說謝遲第一次來大姨媽,還是成宵教她處理的。這麽鐵的關係,沒道理不知道啊!
“幾點的飛機?”成宵快速的問道,一邊準備起身下床。
“哎哎哎,你要幹什麽?你身上有傷,不能動!”倪駱連忙扔掉蘋果,扶住對方搖搖欲墜的身體。(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