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你是老張？你不是已經退休回老家了麽？怎麽，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在意識到是自己認識的人之後，莫錦瑟這才想起來要遮掩一下自己。隻是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總是遮了這邊遮不住那邊。

    正在莫錦瑟窘迫的時候，老張卻突然嘲諷地笑了起來。

    “有什麽好藏的對你這種肮髒的女人，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莫錦瑟愣了一下，抬起頭來，表情馬上就變得不好看了起來。在她的印象中，張叔就好像一個親切體貼的長輩一樣，雖然是傭人，但是從小對她一直很好，有時候甚至比莫夫人還要關心她。所以直到他走了以後，她還一度有些傷心難過。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感覺到一股子悲涼之意，從胸中透了出來。

    這個世道，總是在不停地提醒她，她仿佛已經一無所有的人生，還在不斷地失去。

    莫錦瑟突然就笑了起來，甚至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就這麽衣不蔽體地朝張叔走去，一邊走著，一邊還露出了魅惑的笑容。

    “怎麽？就真的沒興趣麽？說我肮髒，我就不相信，看著我這樣的身體，你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甚至抓住了張叔的手，直接按到了自己的胸脯上，眼中精光頻閃。

    跌坐在一旁的朝暮看得目瞪口呆，她還記得，這個莫家大小姐雖然跟她沒見過幾次麵，但是每次見麵都是打扮得光鮮亮麗的，一副嚴謹的大家閨秀的模樣，現在這副浪蕩模樣，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範圍。

    “哈你以為就憑你那副臭皮囊，能騙多少人？我的心裏隻有小梅，你就算是完好無損幹幹淨淨地站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對你有興趣的。”張叔猛地把手甩開，嫌惡地表情好像碰到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一樣。

    張叔的話，好像錐子一樣刺進了莫錦瑟的心。她的腦中馬上就浮現出了蕭樺年當初冷漠的臉，她心裏甚至隱隱覺得，如果是她脫光了站在蕭樺年的麵前，恐怕蕭樺年也會想張叔一樣，嫌惡地甩開手吧

    這一刻，她將張叔完全當成了蕭樺年，突然好像瘋了一樣地撲了上去，拚命地往張叔身上湊了，嘴裏還在喊。

    “我不相信，你摸摸我，我才是真實存在的人，真心喜歡你的人，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的，她的心裏根本沒有你！”

    “你幹什麽？你瘋了！”張叔顯然從來沒有經過這種陣仗。

    他雖然很瞧不起莫錦瑟，但是她畢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這樣狀態撲上來，他推也不是，躲也躲不開，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人就這麽滾到了地上，撞到了櫃子上，櫃子上的東西也跟著劈裏啪啦地掉了下來。朝暮這才發現，這個房間原來是廚房，幾個盤子碗的掉下來，很快就摔成了碎片。

    她直覺有些不太妙，剛想直起身子來，想要把這兩個人拉開。然而，她突然發現，張叔好像不動了。

    而過了一會兒，莫錦瑟似乎也發現了異常，緩緩地直起了身子。

    “喂！你……你怎麽了？”她推了推張叔，然而張叔卻依舊一動沒動。

    朝暮眼睜睜地看著張叔的嘴角突然溢出來了一絲鮮血，隨後那血流越來越大，然而，他的身下也開始汨汨地淌出了一片殷紅。

    莫錦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她尖叫了一聲，朝後跌坐到了地上。朝暮急忙爬過去，接連叫了張叔幾聲，隨後推了他一下，馬上就發現他的背後插著一把小水果刀，刀身已經完全沒進去了。

    “死人了，死人了！”莫錦瑟嚇瘋了，嘴裏囔囔了幾句，隨即就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了似的，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跑了出去。

    “喂！莫錦瑟！”朝暮喊了她一聲，然而她又不能放著張叔在這裏不管去追莫錦瑟，隻能又重新低下了頭。

    血流得太快了，而且看上去似乎是直接插進了心髒，朝暮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按在他的傷口上，卻很快就被血給染紅濕透了。

    “張叔，張叔，你忍著點，我去叫救護車。”朝暮眼看著自己是沒辦法了，便跌跌撞撞地在屋裏上下翻找著。

    然而雖然她發現了不少電話插頭，卻並沒有看到一個電話機，也沒有手機一類的東西。莫錦瑟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車子也被開走了，她跑出了大門外，卻發現這個小區到處都寫著大大的“拆”字，似乎除了這裏，根本沒有人在住了。

    外麵荒涼得很，連一個過路的人都沒有，無奈地朝暮隻能又重新回到了屋子裏。此時，整個廚房的地麵已經被鮮血都染紅了。

    “張叔，你到底知道多少關於我的事？為什麽，為什麽我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就又變成了這個樣子……”朝暮跪倒在張叔的身前，全然不顧自己的身上已經沾滿了他的血。

    就在這個時候，朝暮突然聽到了“咣咣”的聲音，似乎大門被撞了。她茫然地抬起頭來，隨即臉上又浮現出了一分狂喜。

    太好了！有人來了！張叔有救了！

    ……

    蘇顯臣和小昔之間的談話，進行得很不愉快。小昔發現來赴約的人並不是朝暮的時候，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在蘇顯臣把那份從嚴炎那裏得來的資料放在了她的麵前時，她就直接站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冒充朝暮來跟我見麵，還給我看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告訴你，你這是違法調查別人的隱私，我是有權可以控告你的！”

    “我不管你做什麽，如果隻是想嫁給莫笙的話，我沒有意見。但是朝暮是無辜的，如果她不會對你們的婚約造成影響，你們是不是就能放過她？”

    聽到蘇顯臣如是說，小昔厭煩的表情突然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蘇顯臣，最後笑了笑，問了一句。

    “你喜歡那個女人？”

    “我是她師父。”蘇顯臣噎了一下，目光有些閃躲。

    “得了吧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小昔又坐了下來，擺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既然是這樣的話，放過她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有一個條件……”（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