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了嚴炎的電話之後，莫笙安排好了在蘭國的事宜，就馬不停蹄地就從蘭國往這邊趕，隻三天之後就回到了莫家。

    莫笙之前在發布會上所說的那些要將遠洋集團繼承權交接的話，原本就是為了引出莫晏。

    隻是，就連他也沒想到，莫晏母子確實如期出現了，但是卻疑似發生了內訌的狀況。

    莫夫人也不知道抽什麽風，竟然對付起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而那個告密的人，竟然會是她的親生兒子。

    不過，已經知道莫夫人的婚外情醜事的莫笙，雖然對這件事情感覺意外，卻也並沒有覺得太過不可思議。

    更何況，這次回去，他也打算為自己之前埋下的伏筆做一個收尾。

    回到莫宅的莫笙，第一時間就去看了已經醒過來的莫錦瑟。莫錦瑟的狀況還算好，但是似乎精神狀態還是不是很好。

    看見他的時候，樣子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又似乎有些躲閃。不過都因為他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所以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麽。

    隻是，嚴炎一來找莫笙的時候，她就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仿佛在傷心些什麽。

    “我們出去談。”嚴炎一進來，就對莫笙這樣說道。

    “好。”莫笙倒是沒有多想，然而當他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躺在床上的莫錦瑟在拚命地搖著頭，這已經是莫錦瑟所能做出的最大幅度的動作了。

    “我馬上就回來。”莫笙以為莫錦瑟隻是不想他離開她，便安慰她說道。

    然而，莫錦瑟卻仍舊是剛才那副樣子，目光中透著急切。

    莫笙把目光投向了嚴炎，而嚴炎也是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之前出的事情，我一定會追查清楚，不管是誰，都不會在傷害你。”

    莫笙向莫錦瑟做了這樣的保證，後者的反應終於不像之前那麽激烈了。但是，一看到莫笙要離開，她還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如果老是留在這裏，一定什麽都沒辦法知道。莫笙權當莫錦瑟才剛剛醒過來，精神還不太清楚，便強行離開了。

    “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她剛才為什麽是那個樣子的？”一出門，莫笙就問嚴炎。

    “這個問題，你還是問莫晏比較好，我問過他，但是他什麽也不肯告訴我。我想，畢竟是你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多問。”

    “莫晏現在在哪？”

    “他的房間。”

    莫晏的房間離莫錦瑟的不遠，所以兩人說話間就已經走到了。

    一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房間裏的窗簾是拉著的，裏麵一片漆黑，什麽聲音都沒有。

    “莫晏？莫晏，你在麽？”兩個人沒進去，都站在門口，嚴炎喊了一句。

    雖然沒有人回答他，但是卻聽到玻璃瓶子滾到地上的悶響，以及咕嚕咕嚕有液體從瓶子裏流出來的聲音。

    莫笙伸出手，把房間裏的燈打開，觸目所及的就是一個倒在一堆各種酒瓶裏的醉鬼。

    他大概幾天都沒刮胡子了，下巴一片青得發黑的顏色。身上淺色的睡衣沾染著各色酒漬，眼睛雖然半睜著，但是卻很難讓人感覺他是醒著的。

    “聽說你找我。”

    莫笙完全沒有在乎莫晏現在的狀態，直接徑直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開口說道。

    莫晏嘴裏無意義地哼唧了幾聲，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看清麵前站著的這個人是莫笙之後，先是有些害怕，隨後又覺得自己流露出這樣的情緒很丟人，掙紮著又想要站起來。但是，這樣試圖過好幾次，也沒能成功。

    “你這樣說也可以，我也不在乎你現在是什麽樣子的。”

    莫笙其實並沒有蔑視的意味，然而這句話聽在莫晏的耳朵裏，卻諷刺意味十足。

    “莫，莫笙，你不要，得意……莫家的繼承人，是，是我，你永遠都隻是個雜……”

    莫晏的話還沒說完，莫笙突然飛起一腳，踢向了他的臉。

    一聲悶哼，一顆牙就從莫晏的嘴裏飛了出來。他蜷縮在地上，疼得不停地發出嗚咽的叫聲。

    “我不想聽廢話，你到底想說什麽？再不說，我不介意打到你說。”

    莫晏抬起頭來，看向莫笙的目光充滿了仇恨與恐懼這兩種情緒。

    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看上去好像從小都屈居在他之下。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個競爭者到底帶給了他多少壓力。

    雜種，他唯一能引以為傲的，莫笙所不能改變的，就隻有身份問題了。可是，他在不停地重複著這個問題的同時，內心也充滿了空虛與恐慌。

    如今，這種感覺越來越勝，甚至讓他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媽，她，她想殺了我姐……”

    “什麽意思？”莫笙臉色一凝，蹲下身來，看向了莫晏。

    “她想殺了我姐，還有我！下一個就是我了！莫笙，殺了她！殺了那個魔鬼！”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酒氣突然湧了上來，莫晏突然好像瘋了一樣，伸出他那髒兮兮的雙手，死死地抓著莫笙的衣服，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莫笙相比之下就異常冷靜。

    “因為……”

    莫晏的話還在繼續，嚴炎急忙退出了房間，順手將門給關上。

    不管有沒有人想要避諱他，他自己還是要自覺的。

    不過，就在他關上門之前的那一瞬間，莫晏的聲音就通過那一條門縫，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她之前被抓，我姐為了逃出去，把她推給了一群男人。那群男人拿我媽當泄欲工具，我姐才能逃出來的。”

    在聽到這些話的瞬間，嚴炎幾乎都要把門把手給拽下來了。不過，他還是強忍著驚詫，將門輕輕地關上了。

    雖然看莫晏的樣子，似乎還沒有說完，但是，他已經不想，也不能再繼續聽下去了。

    這何止是隱私，簡直就是醜聞！

    關上門之後，嚴炎就默默地離開了，在經過莫錦瑟房間的時候，還能聽到她的抽泣聲隱隱從房間裏傳出來。

    自從她醒來之後，這種狀態就經常出現。雖然她之前做了很多錯事，但是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嚴炎總還會有一點同情她。

    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那個女人很惡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