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樺年真的沒得選擇，如果說莫笙還有資本讓愛德華伯爵網開一麵，他就真的什麽倚仗都沒有了。更有甚之，愛德華伯爵對於他這個背叛者，若不是還有著一層養子的身份，說不定會有更加血淋淋的下場。

    別說是出去以後反悔了，就單說他能不能跟莫笙一塊出去，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你能弄出一點比較大的動靜麽？這裏應該有專門的人會負責觀察裏麵的人的情況，隻不過像這樣的死牢，我們剛被關進來，應該不會有人看，所以還是先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多大的聲音？”

    “越大越好，最好能像手槍一樣。”

    “把耳朵都捂嚴實了。”

    莫笙突然說了這麽一句之後，就回身將朝暮攬在了懷裏，隨後從懷裏真的掏出來了一把手槍，一扣扳機，整個死牢裏回蕩的聲音，在原來的基礎上又疊加了好幾遍，幾乎都要把人給震聾了。

    “沒事吧？”

    剛開完槍的莫笙也沒想到，這裏的聲音效果竟然會這麽強，馬上就問了一下朝暮。好在朝暮原本就窩在他的懷裏，耳朵也是捂緊的，還不至於被嚇壞。

    “我沒事，隻要沒有嚇到孩子就行。”朝暮慌忙將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來回摸索。

    “對不起。”莫笙急忙道歉。

    站在一旁的蕭樺年本來還有些擔心朝暮，但是聽到兩人互相關心的話，頓時就覺得心裏酸溜溜的，馬上就打斷了他們的話。

    “好了，人應該很快就過來了，你還是趕緊想好怎麽處理你家這個莫老頭吧”

    莫笙再次確認了一遍朝暮的腹中並沒有什麽不太舒服的感覺，這才再次回到了莫遠洋的身邊，再次摸索了一遍他的身上，以確定到底有多少處骨折。

    就像蕭樺年所說的那樣，很快頭頂上的黑暗就出現了一絲光亮。其實那光線並不算太亮，開口也很少，但是卻讓身處黑暗之中太長時間的他們瞬間感覺刺眼得很，同時壓抑的情緒也暫時得到了紓解。

    有個人從這小口上露出頭來，在落下的光線上出現了一個人頭的影子。

    “我要見愛德華伯爵。”莫笙也沒有等對方問什麽，便直接說道。

    對方並沒有回答，隻是繼續看了一小會兒，這才又重新關上了那個小口，看樣子是離開了。

    周圍的環境又恢複了之前無比壓抑的黑暗，不過，好在那個小口很快又開了，愛德華伯爵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麽快就想通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莫老爺子受了傷，快不行了，需要治療。”

    “是嗎！太好了！”

    果然不出所料，愛德華伯爵的聲音透著由衷的喜悅，也帶著滿滿的恨意。莫笙對他的說話態度並沒有表示出強烈的不滿，隻是用極為平淡的口氣說道。

    “放我們出去。”

    “放你出來倒是可以，他，絕對不可能，我早就巴不得這一天了，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愛德華伯爵一口回絕。

    不過，他的話也讓蕭樺年聽了心裏“咯噔”一下。聽愛德華伯爵的意思，他竟然隻想放莫笙出來，至於其他人，他根本連提都沒提。

    “就這樣讓他死了，你不會覺得不甘心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以為你會很想知道。”莫笙繼續著剛才平和的語氣，然而，愛德華伯爵的聲音卻變了。

    上麵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傳來了愛德華伯爵的聲音。

    “當年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無非就是猜測罷了，你隻是想救他吧？我告訴你，年輕人，跟我玩心眼，你還嫩了些。”

    “我記得，維奇是你的人吧。”莫笙突然又提起了這個。

    “你什麽意思？”愛德華伯爵警醒地問道。

    “記憶移植，你在朝暮的身上做過一次了，我想你應該不會忘了。”

    “……繼續說。”愛德華伯爵的聲音突然帶上了些微的顫抖，似乎已經對莫笙的想法有了一定聯想。

    “蕭若水曾經離開你，在他身邊待過的那段日子，究竟在莫遠洋的記憶裏是怎麽樣的，這不是你把維奇留在身邊的最初目的麽？”

    上麵已經徹底沉默了，隻有那個小口的光線直直地打在地上，明明是光，卻讓人感覺比周圍的黑暗還要清冷。

    確實，愛德華伯爵將維奇留下，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要查看那段他一直想要知道的記憶。但是，現實卻並不如他所願，這到底已經超出了人類對大腦認知的巔峰範圍，即便維奇是他所資助的人之中最優秀的一個，卻也仍舊沒能走到那一步。

    “沒用的。”半晌，他心灰意冷地回答了這麽一句。

    就在之前，維奇已經明確跟他表示過，雖然他能把人的記憶轉化成二進製編碼表達出來，但是被動接受這種手術的人必須是完全自願的，否則這記憶根本也讀取不出來。

    這已經是維奇的極限了，無法再進一步。但是，對於莫遠洋來說，他又怎麽可能自願接受這種手術，更何況這樣的手術最後的結果還是死亡。

    為此，他已經吩咐人將維奇秘密處決了，這條狗他養了這麽多年，都沒能達到他的要求，留著也沒什麽用了。

    如今他算是抓到了莫遠洋，隻是以莫遠洋的性格，也問不出當年的事，所以，他唯一能做的複仇就隻有殺掉這個人而已。隻是，執著了這麽多年的事情，到最後也沒能夠完全實現，說不遺憾也是假的。

    “維奇沒死，我的人把他救下來了。而且他對你所說的極限，也是撒了謊，隻因為在他女兒這件事情上，你也騙了他，隻是單純的報複而已。”

    “這，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那個實驗……”愛德華伯爵對維奇是不是騙他這件事情已經不關心了，他關心的隻是，他到底還有沒有希望。

    “成功了，不需要病人自願，隻需要讓他沉入到深度睡眠狀態，而且，記憶讀取之後也不會死亡，隻不過會很疲憊。伯爵先生，想要利用別人的才能，不能單靠威脅和欺騙，有時候，適當的施恩才會額讓事半功倍。”莫笙說到這裏，突然頓了頓，“我找到了他的女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