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愛德華伯爵的建議，莫笙並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應該從來沒有想過，當年為什麽會被蕭若水拒絕吧”

    “……為什麽？”愛德華伯爵原本笑著的麵孔突然僵住了。

    “我們走吧”莫笙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輕輕地對維奇說了這麽一句。

    “說！你為什麽要騙我！你明明早就知道她已經死了。她到底在哪裏？就算是屍體，墳墓，到底現在在哪裏？”維奇現在神情激動，自然不會乖乖地跟著莫笙離開。

    “你告訴我為什麽若水不接受我，我就告訴他他的女兒在哪。”愛德華伯爵也跟著插了一句。

    維奇聽到這句話之後，馬上就上前拉住了莫笙，大聲喊道。

    “你快答應他！答應他！”

    然而，莫笙卻依舊淡淡，也並沒有理會維奇早已經把自己的袖子拽得幾乎要爛掉了。

    “我知道你女兒在哪，而且這次來這裏，原本也隻是想找到更多的你女兒的東西，多少能給他一些安慰。但是，情況有變，我來不及拿到，關於這一點，我很抱歉。”

    “你……你騙我……”維奇已經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你怎麽可能知道他女兒是誰？”就連愛德華伯爵都有些驚奇了。

    “你忘了，我有個朋友可是全球情報組織頭子，你當初把他騙走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失掉搜集情報的能力麽？小昔，她就是維奇的女兒，對不對？”

    愛德華伯爵徹底愣住了，他沒想到，莫笙真的查到了。而他也因為過於震驚，竟然連掩飾都忘記了，以至於就連維奇都看出來，莫笙恐怕說的是對的。

    隻是……

    “小，小昔，你說的，不會就是那個……”

    維奇當然知道小昔，當初給朝暮做記憶移植的手術時，受體就是那個叫小昔的女孩。而且，在那個女孩死去之後，他甚至還下意識地將她的大腦保存了下來。怪不得最近他總有種莫名的執念，想要將那個大腦要回來，所以才聯係莫笙，想要他把那個大腦再帶過來。現在想來，這也許就是親情的召喚。

    隻是，他竟然早就見過他的女兒，甚至還對她做了這麽過分的事。連自己的記憶都沒有了，活成別人的樣子，他的女兒這一生，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而他，竟然是那個讓她成為悲劇的具體實施者。

    “啊——”維奇慘叫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愛德華伯爵的目的終於達到了，現在維奇這個人，即便是不死，恐怕也已經如同行屍走肉了。看著目光空洞的維奇，莫笙在心底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其實說什麽要給他找關於他女兒的消息，根本都是在騙他。莫笙其實早在小昔剛死的時候，就已經在調查小昔的身份了，隻是那個時候原本隻是為了完成對小昔的承諾。而在這次來到蘭國之後，通過阿南的事，他原本一直銜接不上的情報，終於完整了。而在得知小昔就是維奇的女兒這件事情之後，他就早已經預料到了，維奇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有怎樣的打擊。

    其實他並不是在利用維奇，也不是故意隱瞞，隻是想保護維奇，因為真相對於維奇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你既然連維奇都不肯放過，那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愛德華伯爵，你缺少人性，你的心裏隻有你自己，你以為蕭若水跟了你就會有幸福麽？不，其實蕭若水這輩子確實不幸，隻是她尚還有一絲幸運，就是沒有選擇你，而是選擇了莫遠洋。”

    說完這些話，莫笙就直接從地上將維奇撈了起來，扛在肩上離開了。而愛德華伯爵則在他的身後，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後又大聲吼了起來。

    “你少胡說八道了，莫遠洋才是混蛋，是莫遠洋害了她！如果沒有莫遠洋，若水就……就……”

    若水就會是他的麽？不，當然不是。

    蕭若水對他的態度是怎樣的，隻有愛德華伯爵自己心裏是最清楚的。他同樣也很清楚，即便是沒有莫遠洋，蕭若水也不可能選擇他，這是無法自欺欺人的直覺，隻是，被莫笙用這樣露骨的話揭露出來，還是讓他陷入了深切的痛苦之中。

    就在愛德華伯爵破口大罵的時候，莫笙早已經走得沒有人影了，而愛德華伯爵足足在原地愣了三個小時，才想起來要回去，而這期間，那些以為莫笙食言而肥的他的下屬，差點都要把附近的地方翻過來了。

    愛德華伯爵回來了，這讓他們送了一口氣，隻是他的臉色很難看，好像受到了什麽打擊一般。這讓他的下屬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關心詢問的，當然，也沒有人去提莫遠洋的事情。

    愛德華伯爵回來之後，就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莫遠洋則被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了那個手術室，無人問津。當然，這對莫遠洋來說，其實也算得上是最好的待遇了。

    日落，又日出，他的目光大部分時間都落在手術室唯一的那扇小窗戶那裏。他的目光裏充滿了溫暖的回憶，還有，一絲絲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期待……

    在回到蘭國的這段時間裏，洛安對於莫笙的事情其實並沒有幫上太多忙，因為光是他們自家的事，就已經忙不過來了。蘭國女王一直都在昏迷著，國內根本就沒有人能解開她所中的毒，這是一種腦部神經的毒素，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是洛安在忙裏忙外地研究。

    隻是，這種毒素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之外，這麽多天的研究下來，他竟然一無所獲。而這個時候，莫笙把維奇給帶回來了。

    維奇是愛德華伯爵手下的人，愛德華伯爵手中既然有那種烈性的神經毒素，那麽出處必然是來自於維奇的。莫笙將維奇帶回來，倒是給了蘭國皇室一點希望。隻是，這個維奇的狀態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勁。（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