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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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當時,麵對難過,沈昔城摔了整個房間裏所有能摔的東西,可現在呢?他就像是一根木頭,不管是外界是給他多麽淒苦的天氣,他都不聲不響地承受著。

    陸沅亭覺得還不如沈昔城還不如當初那樣,凡事都來得激烈些,總好過現在這樣,不慍不火軟磨硬泡地痛苦。

    他悶悶地捶了一把胸口,總覺得有口氣堵在那裏,這催著他想要快點把人給找回來,不然以沈昔城那種狀態,還真讓人懸了一把心。

    X縣不大,能在X縣稱為酒吧的消費場所就在縣城的後街,而在後街,也不過就三兩家在做著酒吧生意。

    車子開進去,還不等他挨家挨戶地找,就看到其中一家酒吧的門口不斷地走出人來,借著街上的霓虹和路燈,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恐慌。

    陸沅亭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從車上走下來,開始逆著人流往裏麵走,耳邊不停地聽到有人在說“……怪可憐的”、“看著還人模人樣的……”、“來這種地方喝酒,也不打聽打聽老板是誰……”、“唉喲,闖了大禍嘍!”

    這些話怎麽聽都意味著裏麵有事情發生。他忍不住加快腳步,表情也不自覺地沉下來。

    這時,有人拉了他一把,好心提醒:“這位先生不要進去啦,裏麵鬧著呢!搞不好要出人命的。要喝酒還是去別家吧!”

    陸沅亭聞言,更是一秒都不想多呆,掙開那“好心人”的手,“我找人。”

    那人看他一眼,像是在看怪物似的眼神,一轉身就和旁邊的人說:“哎喲,我看這個人也是腦筋不清……”

    後麵的字陸沅亭聽不見了,因為他已經走進去了。

    酒吧不大,屬於那種一眼就可以望到底的小型飲酒場所,周圍圈起幾張卡台,看起來是供那些消費高一個檔次的酒客使用,其餘都圍在吧台和散台那裏消費。

    因為有人鬧事的緣故,酒吧裏幾乎是空著的,陸沅亭望了一圈,就看到有一撮人站在一處,有的隻是圍觀在指指點點,有的在不停叫罵拳腳相加。

    站在外圈,陸沅亭根本看不到中間的人,但是那種不好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陸沅亭衝過去,撥開那些人,就在昏暗的光線裏看到了狼狽不堪的沈昔城,他身上的白襯衫早就已經看不出顏色,也不知是酒,是血,還是鞋印,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蜷縮在地上,拳腳無情地加諸在他的身上。

    陸沅亭看著那些人,瞪紅了眼,大吼一聲:“都給我住手!”

    那些動手的人停頓了一下,在看清來人不僅麵生、也同樣是一個人時,都做出一副嗤笑的表情,繼續方?暴。

    陸沅亭倒也眼疾手快,迅速欺進那群人的中央,伸手在地上一撈,就把那個看起來已經毫無反應的人給扶了起來,救人過程中還接連踢了兩個要伸手過來的人。

    他以前在國外,曾經拿下過自由搏擊的州冠軍,剛才那兩腳踢得不輕,先不說別人,首先那兩個人短期內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但烏合之眾裏,總有按捺不住的人存在,尤其對方能打能鬥的就一個人,另一個已經跟死屍沒什麽分別,這種情況,那樣的人便想伺機撲上。

    陸沅亭臉一沉,環視眾人一圈,慢吞吞地挽起襯衫袖子,“真有你們的,都現在了還壓不住想動一動呢?正好,我就拿你們當玩具打發打發時間,回頭收拾完了再通知一聲陳警官,讓他過來把你們都扣押了,罪名就說……就說聚眾鬥毆。”

    話說得並不是特別直接,但到底有人聽出來“陳警官”的名號了,一時一議論,這幫烏合之眾徒還真的就不敢再動了,麵麵相覷一眼,就有人轉身去通知酒吧老板。

    不一會兒,就見報信人跟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胡子男人往這邊過來,人群自動就分出一條道。

    陸沅亭抬頭看一眼,扶著沈昔城在旁邊卡座裏坐好,留神看了看他,用一副怒其不爭的語氣,小聲說:“我的大情聖,再堅持一會兒。”

    胡子走過來,一雙手頂在肚皮上,說:“聽底下的人說,小兄弟來頭不小,不隻要把陳警官請來,還要給我這間酒吧扣一頂帽子?我說小兄弟,這麽做可就不太妥當了吧?底下的人不懂事,得罪了你朋友,小兄弟也別計較,依我看就不如這樣,我當一把和事佬,約上陳警官,你我雙方在這兒喝一頓酒,把不痛快的事就都忘了!”

    胡子幾句話就把場麵說回來了,明明之前還劍拔弩張的局勢就真成了一場誤會,他在化幹戈為玉帛。可是陸沅亭卻聽出來了,他這也算說得滴水不漏,一方麵是試探他們報上陳警官是真是假,另一方麵也是考慮到如果關係真在那,他們也等於是賣陳警官個麵子。

    不愧是有些背景的人,談笑間就把話說得麵麵俱到了,也是不簡單。

    要說陸沅亭慣常和一些生意人打交道,像這種有染黑成分的人,他也是第一次接觸,說不怵是假的,再怎麽說這些人要說翻臉那肯定比翻書還快,要論單打,他或許不輸給這其中的每一個人,但他一個人,又拖著這麽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實在是不可能與胡子一夥對抗,X縣就算再小,他也沒本事按得住地頭蛇。

    但怵歸怵,有些事陸沅亭還得硬著頭皮上,“能有一起喝酒的機會自然是求之不得,隻是我這朋友身體弱,再加上您手底下這些兄弟的‘招待’,我還真怕我這朋友挺不過去了,一頓酒的時間可長可短,這酒逢知己……我看不如先把這人送去醫院,酒可以回頭再喝。”

    胡子一聽,故作不滿地沉了沉臉,“你這麽說就是不給我大胡子麵子!你朋友來我這裏鬧場子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這頓酒你不能不喝。你要是實在擔心他,就把他交給我手下‘蘇妙手’,我們這幫人有個小傷小病都是他管。”

    說到這種地步,陸沅亭再也沒有辯解的理由了,他瞬間有種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的感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