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昔城看到她這樣，似乎一下就被惹惱了，他用一隻手就把她兩隻手腕都緊緊困在身後，然後用另一隻牢牢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動彈不得。

    “我說了，你要的我給不了……”林川夏費力說出這一句，想要別開臉，卻被他捏得更緊。

    臉頰上幾乎疼得麻木，眼淚也不爭氣地流出來。

    沈昔城的手越發用力，眸色沉冷，也不管她是不是哭著，直接就把她按倒在沙發上。

    他的動作有些粗魯，她向後一仰，他也跟著跌進去，重心不穩地壓在她身上，她這才感覺到他喝多了，甚至有點醉得不清醒了。

    她身上穿的衣服多，他動起手十分礙事，幹脆就一件一件扯開，扔在地上。

    房間裏的暖氣很足，即便外麵還飄著冰冷的雪花，脫下衣服的她也不會覺得冷。

    可是那一刻，林川夏忍不住就弓著腳趾，一寸一寸蜷緊，再到腿、膝蓋，她能活動的地方都蜷縮起來。

    在她身上的沈昔城感覺到不舒服，伸手一撈，就把她掀到地板上。

    沙發和茶幾間的距離很近，她的肩膀一下就撞在茶幾的方形腿上，磕得她右側肩膀頓時火辣辣地痛。她咬了咬牙。

    可沈昔城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似乎是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他才能感覺到安心與快意。

    仿佛是毒癮發作的前兆，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來。

    此刻的沈昔城就是這樣，他看著她的眼神有幾分酒醉的迷離又有血絲滿布，像是看著充滿誘惑的獵物，雙手發著狠地壓緊她的身體，身下猛一用力，一下子就撞破了她的艱澀和抗拒。

    那種狠比以往每次都要狠烈，林川夏忍不住疼得繃直了身體，牙齒咬著，眼淚連同額頭上的汗刷地就流下來。

    她下意識地在沈昔城的衣服上抓了一把，嗓音破碎地從喉嚨裏逸出來，“沈昔城——”

    她的聲音貼著地板，擴散在客廳裏，孤單單的仿佛整個房間隻有她一個人。

    林川夏不敢去看他的臉，眼睛一直閉著，眼睫卻始終是濕漉漉的，有淚珠不停地滾出來，再落到地板上，匯集到了一起。

    沈昔城視若不見，以前再狠再凶，他都會親吻她的嘴，或是逼得她眼淚出來，他的態度也會軟一軟。可是這一次，他大概真被她一開始躲避那一下給惹急了，從頭至尾都不曾讓視線在她臉上停留過一秒鍾，她壓抑著哭個不停，最後甚至開口求他，他就更深更狠地要她，要了一遍又一遍。

    林川夏被逼得沒辦法，哭著看他的臉，再絕望到閉著流眼淚，明明暗暗中，感覺自己就像是殘風吹落的葉子，無依無憑地獨自飄蕩，沒有盡頭，也沒有方向，能感受到的隻有無盡無休的冰冷和無情。

    她覺得自己快要捱不下去了，伸出手胡亂地抓在他的衣服上，終於哭著喊出來：“沈昔城，我已經不會再愛你了，你放了我吧……”

    這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喊，讓沈昔城渾身都僵了一下，下一瞬，所有的狠都消失了，他快速地退出她的身體。

    沈昔城走了，一同帶走的，還有這間屋子的光亮。

    大概是房間的保險絲被燒斷了，林川夏在黑暗裏睜著眼，躺在地板上，連骨頭都像是被拆散了一般地疼。

    她看著外麵映進來淒冷的雪光，所有的思維在那一刻仿佛都凝結住了，思考不了。

    就那樣一直躺著，直到僵硬的四肢逐漸恢複了知覺，她才費力地從地板上爬起來，撿起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身上。

    茶幾上的離婚協議還在，白紙上印著密密麻麻的黑字，在慘淡的雪光裏根本看不真切了。

    林川夏看著有些發怔，剛才她所經曆的一切原來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並不是夢啊。

    其實，她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啊！

    在盼不來這一紙協議的時候，她絞盡腦汁地想要和他商談，甚至不惜惹惱他，希望能像現在這樣得到一拍兩散的結局，可真正得到了，她又自相矛盾地期盼這些並不是真的……

    林川夏苦笑起來，人心可真是複雜啊，就連她自己在這一刻都看不透自己的內心，究竟是想要盼合還是盼分的成分居多。

    細究起來想想，還是因為她根本就放不下他啊！

    林川夏跪在地板上，勾著身體，臉埋進臂彎裏，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

    結束了……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

    不管好的壞的，不管幸福悲傷，不管那個人對她有多麽狠，有多麽恨，如今終究是連恨都不會再恨她了，那個人真的不再屬於她了……

    林川夏不知道哭了有多久，袖子上浸滿淚水，舊的淚痕失卻了溫度，貼到臉上冰涼冰涼的，再有新的淚漬覆上去。

    這時，她衣服裏電話在響，有短短的一刹那，她莫名其妙地幻想這是沈昔城打給她的電話，於是手忙腳亂地從衣服的口袋裏翻出來，然後在看到屏幕的第一眼時，剛才那種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聽的衝動頓時消彌無蹤了。

    不是沈昔城，怎麽可能會是他呢？

    林川夏差一點又要哭出來。

    電話響了一陣，對方便掛斷了，隻是隔不久，便又打過來。

    林川夏知道如果再不接，對方一定會急瘋了，歎口氣，按了接聽。

    葉子梁一上來就焦切地問道：“出什麽事了？他在家？沒有為難你吧？”

    林川夏聽他這樣問，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她搖搖頭，但隨即又想起來他們是在通話，對方根本看不到。她苦笑起來，“他已經走了。”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這讓他聽著一顆心登時就懸起來，“沈昔城他是不是傷害你了？”

    “沒有，他才不會傷害我。”說完這一句，林川夏就不爭氣地想起來他在她身上發狠的樣子，眼淚又落了一層，她胡亂地在眼睛上擦了一把，眼皮子因為哭太久，一碰就疼，“從來都不是他傷害我，一直都是我在傷害他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