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辦公室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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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紫榆從漢錦堂出來,送了艾文軒上車後,便讓本送她去海盛辦事處。

    這個時候她不想去紫香草莊園,周末的辦公室比較適合她獨處,適合她懷念自己的母親。

    到達海盛辦事處,蘇紫榆讓本他們候在辦公室外廳,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後,將門關上,然後把手上的牛皮紙袋拆開,再將裏麵的照片鋪在桌上。

    母親話少,從不對她說自己的往事。

    蘇紫榆沒有想到母親有過這樣悲慘的經曆。

    母親是孤兒,高中畢業後出來打工,被人以工作為名騙到巴黎。

    母親差點就淪落成紅燈區的一員,是艾文軒及時解救了她。

    蘇紫榆不敢想象,當年如果沒有艾文軒的解救,母親將會有多麽糟糕的一個人生。

    蘇紫榆看著照片上母親依偎在艾文軒的懷裏,郎才女貌的他們,曾是多麽幸福的一對。

    想著想著,心頭一哽,眼淚又落了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突然,辦公室的洗手間傳來一聲異響,蘇紫榆扭頭看過,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人,遮了麵孔,隻留一雙陰戾凶狠且深邃的眼睛在帽子下閃著寒光。

    嘭……

    一聲槍響,蘇紫榆隻覺得身子一震,子彈貫穿身體原來並不會那麽疼,隻是身體傾倒下去的那一刻,心痛,痛到不能呼吸。

    嘉佑,楠楠……

    隨著本和應茜、漢娜的闖入,蘇紫榆來不及多說什麽,人已失去了知覺。

    蘇紫榆從未覺得這般冷過,就算是五年多前被任秋扔在雪地裏,也不及現在這樣冷。

    是一間浴室,容嘉佑把她扔進了結了冰塊的浴缸內,她不著寸縷,似乎皮膚都結了冰。

    嘉佑,放過我吧!冷……求求你了,我好冷,你放過我吧!

    一聲又一聲的哀求並未得到容嘉佑的同情,容嘉佑把她從浴缸裏拖了出來,扔在冰冷的地板上,堅硬的皮鞋一腳踩在她的胸口上,腳尖上著了力,疼得厲害,疼得她不能呼吸……

    放過我,求你了嘉佑……

    無論她如何哀求都是無用,容嘉佑咬牙切齒說要將她淩遲至死,雯時,她見他抽出了一把刀,刀起刀落,狠狠一斬……

    ……

    疼,蘇紫榆腦子從混沌中緩過來的時候,隻覺得胸口劇疼無比。

    “夫人醒了!我去叫醫生。”

    本那蹩腳的漢語傳來,蘇紫榆偏頭一看,卻看到了一雙腥紅的眼睛,和憔悴不堪的俊顏。

    是容嘉佑。

    這個時候蘇紫榆才意識到,這是一間病房,容嘉佑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漢娜和應茜站在容嘉佑的身後。

    容嘉佑熬得通紅的眼睛裏溢出濕意,但他仍強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目不轉睛的盯著蘇紫榆。

    心頭一哽,他感覺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似乎眼淚也快抑製不住要落下來了,於是鬆了蘇紫榆的手,起身,一轉身出了病房。

    容嘉佑不想在蘇紫榆的麵前表露出他心底裏的恐懼,那種害怕失去她的恐懼。

    很快醫生進來。

    蘇紫榆聽到醫生說,已經渡過了危險期。

    記憶紛遝而至,蘇紫榆想起那個穿著一身黑色袍子的人,那身裝扮,與在瑞沙酒店看到的一模一樣。

    是那個殺了唐依芸的凶手。

    醫生在給她做一些基本的檢查,又囑咐了幾句後,離開。

    應茜一臉激動:“紫榆,你命大必有後福,你知道嗎?凶手那一槍擊中了你的胸腔,離心髒隻差一丁點,連醫生都說你很有可能挺不過來,容先生可是陪著熬了五天五夜沒睡覺,終於把你給等醒了。”

    蘇紫榆望了眼門口,不見容嘉佑。

    嘉佑真的為了她熬了五天五夜沒睡覺嗎?

    應該是真的沒錯,剛剛看到他,一雙原本清亮的眼睛已是通紅,連瞳孔都有些煥散了,還有他的眼窩都深深的陷了進去,一臉的憔悴。

    心裏感動,心頭一哽,淚水都忍不住掉出來了。

    應茜拿紙巾幫她輕輕的沾幹淚水:“紫榆,容先生真的對你很好,你昏迷的這五天,都是他守在你的床邊,連護工都沒請。”

    蘇紫榆心裏越發的感動,淚水就越發的止不住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看你哭得,現在你可不能哭。”應茜又抽了幾張紙巾來把她臉上的淚水沾幹淨。

    緩了一會兒,蘇紫榆嘶啞著聲音問應茜:“凶手抓到了嗎?”

    應茜臉色一沉,搖頭:“那凶手一直在追蹤我們,在漢錦堂,當他得知我們要去海盛,他便提前到達,用早先就配好的鑰匙開了鎖,藏在了洗手間內。”

    早先就配好了鑰匙!

    蘇紫榆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應茜又說:“你的事情出了之後,海盛所在的那棟辦公樓現在加了一倍的安保力量,監控在每個角角落落都可以拍得到。”

    “那凶手現在一丁點線索都沒有嗎?”蘇紫榆問。

    應茜搖頭:“沒有,凶手顯然是個經驗老到的殺手,他作好了一切的準備,反偵察能力超強,行凶不露一絲破綻,那日他槍殺了你之後從洗手間的窗戶逃走,連攀爬繩等工具都備好的。”

    漢娜說:“警察一直在等你康複,因為你有近距離接觸過那位凶手。”

    應茜問:“紫榆,你有看到凶手嗎?”

    蘇紫榆微微眯眼,想了想,腦子裏印出那雙凶狠的眼睛,眼窩大而深邃。

    她說:“我隻看到了他的眼睛,感覺他不像是亞洲人,他蒙了臉,穿的一身黑色的袍服,跟在瑞沙酒店時穿的一模一樣。”

    頓了頓,又問應茜:“有筆和紙嗎?我可以把那雙眼睛畫出來。”

    應茜說:“別急,你剛剛才醒,要好好休息,等到你身體好一些了,再把凶手的樣子畫出來給警察看。”

    蘇紫榆不言,算是默認了。

    的確,她的胸口好疼,手也無力,唇幹口燥。

    “我想喝水。”

    就在隔壁的貴賓休息室,容嘉佑仰躺在床上,眸子緊緊閉著,似是一不留神便能睡過去,必竟他已有五天五夜沒有睡過一個整覺了,但此刻他腦子裏總是響起蘇紫榆在醒來之前的夢囈。

    “嘉佑,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

    一聲又一聲的呢喃,讓他心疼如絞。

    蘇紫榆,你就那麽想離開我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