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叫你小愛？還是叫你小棠？”

    楚黎拖著我去了一家大排檔，連著三杯啤酒下肚之後，他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很難過，他看我的眼神沒有怨恨，隻是苦澀，知道真相之後楚黎的滿腔怨恨全都化成了苦澀。

    “對不起……”

    “對不起？小愛，哦不，你已經不是程小愛了，你現在是林小棠，對吧！林小棠，一句對不起就算了？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一個人失去的整個人生？”

    他突然變得很激動，紅著眼眶猛抓著我的手腕，幾乎恨的想將我千刀萬剮。這邊的騷動很快引起了其他顧客的注意，楚黎深吸了一口氣，最終放開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這一刻我甚至忘了自己為什麽要來找他。愧疚像洪水一樣在心頭泛濫，我連頭都抬不起來。

    “小愛說……”他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語氣還是很奇怪，就像嗓子裏卡了一根魚刺似的，停頓了幾秒，他說：“你想跟我走？”

    我愣了一下，小愛是怎麽跟他說的我不知道，可我終於抓著了今天來找他的重點，我要告訴他！

    “楚黎，你聽我說，不管小愛跟你說過什麽，你都不要相信不要聽她的，她，她是為了……”接近沈維疆！

    剩下的話我說不出口，本能的我就不想在楚黎麵前提起“沈維疆”三個字。

    “那麽她說你還愛我，也是不能相信的，對吧？”

    我再度停滯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楚黎，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不管你是程小愛還是林小棠，其實你從來沒有真的愛過我！”

    楚黎仰頭飲盡那一杯，笑容開始淒慘的讓人心酸。

    “嗬嗬嗬……我一早就應該明白我們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可是小棠啊，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是的，打入學儀式上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可你知道拒絕一個自己一直暗戀的女孩有多難嗎？”

    我腦子裏開始嗡嗡作響，呆呆的看著楚黎，像是不能理解他的話。他說一直暗戀我？

    “你真的很殘忍，我好不容易放下你了，你為什麽還要出現？”

    “是你一直粘著我，是你一直追著我，可當我真的接受你了，你又毫不留情的拋棄我，然後塞給我一個根本不愛我的女人，再讓她狠狠的拋棄我……”

    “告訴我，對你而已我到底意味著什麽？一場遊戲？”

    楚黎喝多了，原本我來見他是想告訴他，不要相信小愛的話，還要提防著沈維疆背後下黑手，可是他一句句的說，又接著一杯杯的喝，我整個人就蒙了。

    這不是楚黎，我認識的楚黎清風皓月，眉眼帶笑。

    我的心頭，有一塊已經坍塌了的地方一寸寸的建立起來，築成一座堅固的堡壘，堡壘裏，就住著楚黎。

    “楚黎，你要去過更好的生活。”他醉的不省人事，可我還是固執的自說自話。

    我總是忍不住想，如果但是我沒有一聲不吭的離開，而是將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他，會怎麽樣？結局會怎麽樣？

    這個如果，日日夜夜縈繞心頭，我沒有控製住自己不去想這個如果。

    “你還愛我嗎？”

    醉醺醺的楚黎趴在我懷裏，無助的像個孩子似的，他臉上沒有半點陰鬱頹廢，而是幹淨的像當年那個大男孩似的。

    我愛，我怎麽能不愛？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是我唯一真心愛過的男人啊！可是我如今已經墮落成這個樣子，還有什麽資格去說愛你？

    微微搖了搖頭，我說：“楚黎，那已經是過去了，你就讓過去吧！好嗎？我們都要好好的過現在的生活，就算是再苦再難，也要好好的過下去！”

    我說的這些話相當的沒營養，楚黎哭笑不得的看了我一樣，分不清是清醒還是醉了，他問我：“你今天到底幹嘛來了？”

    “為我的不辭而別給你一個正式的道歉，楚黎，我一直欠你一個解釋。”

    “哈哈哈哈……”

    他突然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路上，一邊走一邊說：“然後解釋清楚了，道歉完了，你就可以一身輕鬆的去傍你的大款了是不是？林小棠，你和程小愛那個賤人有什麽區別？”

    明明已經走遠的人突然一瞬間又衝到我麵前，揪住我的衣領，惡狠狠的問我：“當年她冒充你來毀我，如今你親自來毀我了是不是？”

    “不是的，楚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的！”

    他的神態太瘋狂，我心裏麵一陣陣的害怕，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那個眉眼帶笑幹淨陽光的大男孩，眼神變得這麽陰森恐怖。

    他盯著我，像一條毒蛇，在看從獵物的哪個部位下口！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要你永遠虧欠我！”

    “我……唉……楚黎，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當我扶著楚黎回到他的公寓的時候，沈維疆的保鏢已經在樓下堵著了，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把楚先生送上去吧，電話給我，我自己跟沈先生交代。”

    兩個保鏢出了一身的汗，我有些愧疚。吳星辰也來了，他涼涼的抱著雙臂靠在他的大哈雷上，笑著看我，沒有說話。

    “今天的事情我保證不會連累你們的。”

    那兩個人扶著楚黎進去的時候眼神是帶著怨恨的，他們的怒氣不敢衝著我，於是滿心憤怒的都轉移到楚黎身上。雖然我很清楚他們並不會對楚黎做什麽，可我還是知道今天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做錯了。

    或許從那一天沈維疆扒了我的衣服，又問了我那些話，我心底裏就帶了怒火，我來找楚黎，真的是為了警告他？還是想報複沈維疆而已？

    我自己也分不清，可我知道既然吳星辰都來了，那沈維疆就已經知道今天的事情了。

    “沈太太，晚上好啊！”

    吳星辰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笑的沒心沒肺，我們這邊已經天塌地陷了，他還在看好戲。

    手裏頭他們跟沈維疆聯絡的手機被我捏的緊緊的，我看著吳星辰：“你能幫我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