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讓媽媽和小愛麵麵相覷，媽媽不敢相信：“你，你說什麽？”

    我看著她，強裝鎮定：“我說我簽署過婚前協議，如果離婚，我要淨身出戶，是一分錢都拿不到的。”

    “協議呢？協議在哪兒？上麵具體是怎麽規定的？隻針對你單方麵的還是互相的？比如說離婚的主要責任在你，那你淨身出戶，如果婚姻維持不下去是因為沈維疆，那是不是你就不用淨身出戶了？”

    媽媽永遠都是那麽理智，她總是能很快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然後冷靜的分析事情。

    可惜事情卻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我說：“是完全不平等的協議，隻要離婚，不管是什麽原因，我都必須淨身出戶，放棄所有屬於沈維疆的個人財產和我們的婚後財產。”

    “你瘋了！這樣的協議你怎麽能簽？”

    媽媽氣的，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腕，活像想掐死我似的。

    可我卻苦笑：“媽媽，你覺得我有選擇的權利嗎？不然你以為光海那三個億是怎麽來的？我不答應跟他結婚，他就不願意給光海注資，不是你讓我幫幫光海的嗎？別說他讓我簽的隻是婚前協議，他就是讓我簽賣身契，我又能怎麽樣呢？”

    一句話，總算是讓媽媽想起了當初我為什麽會嫁給沈維疆，說真的，我根本就沒有把他那份婚前協議放在心上，哪怕他不那麽做，我也是絕對不會要他的任何東西的！

    媽媽沉默了一會，咬著牙說：“那就不能離婚，一旦離婚，你就什麽都沒了。”

    “可是如果沈家的長輩堅持要讓沈維疆跟我離婚，我也不知道他還能扛多久，所以我才想讓他們知道小寶妹的存在，也許多了一個孩子，他們還能對我手下留情些。”

    我努力的想說服媽媽，卻完全忘了小愛聽到之後會是什麽反應。

    “哦！原來是這樣！林小棠，說什麽要把沈維疆讓給我，全都是騙我的是吧！你壓根就沒那麽想過！不過是想利用我幫你把孩子帶出來對不對！”

    她越過媽媽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尖銳的指甲都扣進了我的皮肉裏，惡狠狠的質問我。

    其實我們都很清楚，即使我離開了沈維疆，他也不會選擇小愛的，他的身邊多的是人選。

    最炙手可熱的就是李雨琦，還有一個趙雅涵，她們不管是誰勝算都比小愛高。

    所以一旦我離開沈維疆，成全的隻會是別人，從來都輪不到小愛。可偏偏她自己就是看不透。

    今天她把媽媽帶來是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不想讓媽媽知道這些事情的。可是現在我沒有選擇，相比小愛，媽媽能為我提供的幫助更大。

    所以我一咬牙，一狠心甩開了小愛的手，毫不畏懼的回視她：“是又怎麽樣？如果你真的能搞得定沈維疆，你早就搞定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我確實想讓你幫我把孩子帶出來，可我做這麽多事情還不全都是為了保住程家保住光海！”

    “你要是把沈維疆徹底惹怒了對程家對光海有任何好處嗎？媽媽說的對，要是什麽都由著你的性子來，你不止當不上沈太太，最後還會連累光海連累程家！難不成你不想過安生日子了？小愛，沈維疆不可能看上你的，你怎麽就不能死心呢？”

    “林小棠！你說什麽！”

    我的話徹底的惹怒了小愛，她不管不顧的撲過來就要打我，本來我們母女三人坐在後排座位上就夠擁擠的了，她還不管不顧的撲過來要廝打我，場麵一下子就失控了。

    我大駭，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肚子蜷縮成一團，任由她的拳頭落在腦袋上後背上不敢還手。

    媽媽氣的不行，拉不開小愛，幹脆探過身子掰開了車門，一腳就把她踹了出去，然後迅速的將車門鎖上，不讓她再進來。

    小愛發了瘋的拍打車門，媽媽不管她，像是已經對她失望至極，趕緊過來查看我的傷勢。

    “沒事吧？她有沒有打到你？真是瘋了瘋了，白白培養她那麽多年，一點腦子都沒有！”

    我蜷縮著身子，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倒不是被小愛打的有多疼，而是媽媽的態度，她的態度才是真正讓我最傷心的。

    不知道我和小愛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麽？有人看待自己的親生女兒的時候想到的全都是利益的嗎？

    擦幹了眼淚，我抬起來頭，看著車窗外麵小愛發狂的樣子，心裏頭難受的不得了，她的眼睛裏除了瘋狂，還有恐懼，那種再一次被拋棄的恐懼。

    我不敢再看她，隻對媽媽說：“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麽辦，在那之前，媽媽最好先安撫好小愛，不然她真的失控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沈維疆身邊可不止一個李雨琦，還有一個陳琪琪，一個趙雅涵，她們可都等著抓我的把柄呢！”

    現在，我也學會了思考。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我自己還要害怕我失去沈太太的身份，那個人一定是媽媽了。

    在她看來，我維持著和沈維疆的這段婚姻關係，即使她自己，還有程家現在一時半會還用不上，可總是利大於弊的。

    所以她一定會幫我，絕對不會讓我失去沈太太的身份。她才不在乎是我還是小愛待在沈維疆身邊呢，隻要有一個她的女兒能牢牢的絆住沈家這顆大樹就好。

    聽了我的話，媽媽沉默了一下，扭過頭去看一個勁拍著車窗玻璃的小愛，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咬了咬牙，對我說了一句：“沒事，你在這兒等一會，媽媽會讓你妹妹冷靜下來的。”

    說著她就下了車，一把就把剛剛看見車門打開，拚了命的想鑽進來的小愛，將她拉到了一邊。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剛開始小愛還神情激動的不得了，手舞足蹈破口大罵，怎麽都不肯妥協。

    可慢慢的，她整個人就蔫了，到最後隻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紅著眼眶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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