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要搞得自己不男不女的，神經都要錯亂了。

    我特麽也是鬱悶，能構思出那麽多情節的腦袋，怎麽就是裝不了別人呢？

    額，還說不了謊……

    第二天，我穿了一身奶白色的小外套，畫了個豔麗的妝，如同招搖的花蝴蝶一樣飄去了花卉市場。不為什麽，就是覺得自己的生命快枯萎了，想給它加點顏色。

    花卉市場是個溫室，裏麵很溫暖，鮮嫩的葉子舒展著腰肢，在這個時節，北京其他的地方是看不到的。看著那些可愛的顏色，我的生命似乎也抽出了新芽，有了新的生命跡象。

    有人說，過期的對象就像是智齒，再痛再苦都是多餘的，我們必須把他從生命中拔掉。

    我也該找新的開始了。

    從花卉市場離開時，我抱了一盆含苞待放的風信子。

    回去，把它風信子擺在臥室的陽台上，明媚的陽光那樣溫暖，看著曬著太陽的風信子，我心裏的悲傷也好似曬到了光。

    我覺得我該找個不反感的男性吃飯，所以我給林向陽打了電話，不過他回家還沒來北京，無奈我隻能自己度過難得的年假了。

    晚上我穿了厚厚的衣服出去吃飯，打算回來的時候遛一下食兒。所以，吃完了飯，我在小區的路上四處溜達著，這幾天比平日裏更加安靜，連車輛都比平時少了很多。

    蹦蹦跳跳地踩過一盞又一盞路燈，我像個無知女孩一樣在路上輕鬆地漫步。

    白色的寒氣包裹著我，我很怕冷，可我不想回去。

    慢慢地溜達回去，幽深的夜空深不見底，看著頭頂閃耀的星星，我又覺得自己像個詩人。

    可我不想承認，這樣悠閑小調的光景裏，我很想嶽澤陪著我，手在不斷地摸著手機，要忍下這樣一份煎熬好難。

    走到小區樓下時，安靜的樓道透著詭異氣氛，黑暗的空間裏，我還來不及將聲控燈叫醒，刺目的車燈就照了進來，捂著眼睛往身後看去，一輛車子停靠在樓下，我一直站在那裏，如同癔症了般，呆呆地看著司機停穩車走下來，從我身邊走上樓。

    到樓道被爬上去的人留下了昏黃的燈光，我才如夢初醒，剛剛我在期待那個人是他。

    這一刻，有什麽東西在心裏崩塌，多少天以來，我做了那麽多努力，就被從身後襲來的車燈給輕而易舉地摧毀了，我還是忘不了他！

    挫敗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做什麽都是空虛寂寞冷。

    我要看到嶽澤，我必須要看到他，立即，馬上！

    想著，拖了拖鞋就爬了上去，敲了門，我忽然又怯了，為什麽要這麽犯賤。

    在嶽澤開門前，我匆匆地跑下去，躲在樓梯轉角的地方偷偷地瞄著他的房門。

    房門打開，他扶著門框探出頭來，看了看，然後門沒有關上，反而完全敞開了，而原本扶著門框的嶽澤霍地倒在地上。

    我眼睛一跳，蹲在黑暗裏忍著過去看他的衝動，他應該看到我了，肯定是故意摔給我看的，我才不上當呢。

    往下走去，可四樓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才不安起來，萬一他真的出事了呢？

    噔噔地跑過去，隻見嶽澤捂著自己的肚子的左上方，眉頭擰的死緊，額上還帶著虛汗。

    “喂，你別嚇我啊？”

    他掀開眼睛很艱難地看了我一眼，聲音虛弱到幾乎聽不見。“剛才是你，敲的門？”

    “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我打120，你堅持一下！”

    掏著手機打120，但還沒撥出去，就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兒。“我不去醫院。”

    “都他媽疼成這樣了還不去醫院！”

    想甩開他的手繼續打電話，但是他好像把剩餘的全部力氣都用在我身上了，我掙不開。

    “我特麽想踹死你！”順便連我自己也宰了，他自己都不在乎，我跟著著什麽急，繁菁菁，你就是個腦殘！

    瞪著他，我努力克製著自己，做出讓步。“起來，我們去診所！”

    “我也不去診所。”

    “你到底想怎麽樣啊，想被疼死是不是？！”

    “你陪著我，就好了。”

    他手上的力氣漸漸消失，講出的這句話也動搖著我的理智，我看了他一會兒，拖著他往裏麵去，很艱難地走進臥室。好在他自己還有力氣。

    肚子的左上方應該是胃，胃疼起來問題可大可小。我的胃粘膜脫落、胃脹、胃疼的時候根本沒這樣，萬一……

    鬼才聽他的不打電話呢！

    當即我就打了120，報了地址跟人物情況。

    我講電話的時候，他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可沒有走過來，輕易地摔在地上。

    “繁菁菁！”我去扶他，他扯著我的胳膊凶狠地跟我瞪眼睛。我很惱火地瞪回去。“你必須去醫院，你敢不去醫院我就……”

    我就的後麵是一片空白，這時扶著他的手才尷尬了。“好像我也沒有什麽可威脅你的，我也不是你的手。”

    悶悶地出了口氣。“自己的命自己照顧，你不照顧，誰還能替你照顧？”

    重新把他安排在床上，他的情緒慢慢平靜了。因為不知道他的胃到底什麽情況，我不敢給他喝熱水，如果有胃粘膜脫落的話，熱水反而更痛苦。可讓我就這樣丟下他不管，我做不到，尷尬地站在他身邊，找借口掩蓋著自己的行為。“我就是路見不平而已，等醫生來了我就走。”

    他合了合眼，虛弱地問我。“你敲門是打算做什麽？”

    “呃，拿醬油。”

    “那……怎麽又走了……”

    “突然不想吃醬油了。”

    他聽著淡淡地笑了，許久，又張開了口，怕他又講出什麽，我連忙打斷他。“都病成這樣了，廢話還這麽多，別講話了！”

    明明都看穿了，還要看我出糗，知道我說不了謊，還笑我！

    轉過身，往邊上的椅子坐去，扶著頭背對著他，不看他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繁菁菁……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我沉默著不講話，他艱難地把自己的話講完。“你為什麽……會跟我分手……”

    為什麽跟他分手？這話什麽意思？

    抬頭看著他。“你是豬嗎？”

    跟著醫護人員到了，他們將嶽澤抬上擔架，去了醫院，我跟了過去。

    我跟自己說，我隻是想知道他那句話的意思，我隻是怕他一個人會病死在醫院沒人收屍，呸呸呸，這條借口不算，我隻是……

    嗯，反正要做一件事情，可以找到很多理由為自己開脫。

    淩晨的時候，我坐在他的床邊，感覺肺裏麵的氣兒更足了。

    醫生說，他是因為飲酒過度，胃穿孔，送醫就診是對的，放任他自己的話，真的會把人疼死的。還叮囑我，雖然是春節，但命是自己的，飲酒要適度。

    可是嶽澤不是春節才喝的酒，他有一個月的時間都在喝吧……

    “所以說，最近你都是在交際應酬，真的都是在喝酒？”

    “嗯。”

    “那你為什麽從來不跟我解釋，分手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挽留我？你知不知道……”

    後麵的話講不出來，我扭過頭擦掉奪眶而出的淚，心又氣又疼。春節都不回家他真的是為了自己的事業，可是我誤會了他，他吭都不吭一聲。

    “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非人類！”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一句話就能解決，為什麽非要弄得這麽複雜，如果今天我沒有去敲他的門，如果我今天沒有帶他來醫院！

    “你們這些為了麵子活受罪的人，活該！”

    他拉了拉我的手，聲音依舊虛弱。“我來醫院是因為你。”

    擦幹淨眼淚，紅紅的眼睛看著他，他一根根的手指扣住我的，緊緊的。我等著他講些什麽，可他什麽也不講，我故意夾著他的手指，然後問他什麽感覺，他說：“你痛我也痛。”

    我終於忍無可忍，甩開他的手跟他罵道：“你他媽說句複合吧，會死嗎？！”

    “你說了。”

    啊，這個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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