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自己不道歉,讓我們管算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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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袋亂成一團,我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該想什麽,嶽澤就是魘魔這件事讓我崩潰了。

    拳頭攥起來,鬆開,再攥起來,一腳踢在牆上,他想靠近我,卻被我防備著。

    “離我遠點!”

    朝外麵走去,卻又想起什麽,從兜裏摸出他給我的卡,折回身。“還你個東西。”

    他抬頭,看著我,並不伸手接,我忍著把卡甩到他身上的衝動,緊緊地攥著,倏地鬆了手,卡飄到地上。

    裝逼犯走過來,看著尷尬的氣氛,他過去問嶽澤,礙於場合,嶽澤沒有跟我拉拉扯扯,眼睜睜看我離開。

    從酒店回去,推開三樓的門進去,一切都安靜地待在它們該在的地方,熟悉中又有一種陌生感,已經有好幾天我沒有出現在這裏了。

    想想也真是可笑,我婉拒了嶽澤同居的邀請,然後卻堂而皇之地住進了他的家裏,從衣食住行到柴米油鹽,我的一切都在跟他融合。

    隱隱的一種情緒在刺痛著我,我最害怕丟失的是自尊心,可偏偏最容易丟失的也是自尊心。

    有多掏心掏肺就有多撕心裂肺。

    空氣好壓抑,我被憋悶的透不過氣來,所以我開了所有房間的窗戶,在嚴寒料峭中,我忍著寒冷,想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可開臥室的窗戶時,才發現風信子開花了,幾天沒有給它澆水,它的葉子有些輕微的水分不足,但是淡紫色的花開的那麽燦爛,風吹進來,送進它的幽香,整個房間都彌漫著紫色的憂傷。

    躺在床上,歪著腦袋木然地對著風信子,忍著讓我不喜歡的花香味,我沒有因為它的開花而開心,也沒有因為讓我難受的味道而離開。

    我沒有任何感覺,我不想有任何感覺。

    我跟嶽澤的後來,沒有後來,我忍受不了欺騙,我屏蔽了他的扣扣,兩個都屏蔽了,電話我也沒有接過,他在路上攔著我,總是被我漠然地忽視掉,似乎,我的世界開始屏蔽他的信號了。

    一直忘了說,很多事情我可以不在意,但是我是個情緒化的人。

    我的心很大,在乎的人會在我氣消了以後自己給他找找各種理由原諒他,但是我在氣頭上的時候,別人越解釋我會越惱火。我的情緒隻能交給時間,隻能由我自己跟時間慢慢消磨。

    左胸口跳動的那隻東西很喜歡嶽澤,我知道,即便是被他騙的那麽慘,在深夜,它還是會忍不住去想他。

    可每次我想找借口安撫自己,逆反情緒就越強烈,那些以前有關他對我的忽視,對我的冷漠,藏在潛意識裏,這一刻那麽清晰地放大出來。

    他從一開始對我的抵觸情緒,在他的房子裏輕佻與諷刺的話語,一遍一遍對我的侮辱,甚至於他跟我共處一室時,還能輕易地偽裝好魘魔跟我講話。狠狠地撕扯著每一根大腦神經,嘲笑著我,我做不到裝不知道。

    我想,天蠍座是個神秘又具有魅力的星座,天蠍座都喜歡有挑戰性的東西,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是獵手,一眼能看穿的人我向來沒興趣,但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遇上嶽澤這樣一個善於偽裝,深藏不漏的人。

    我驕傲的優越感被他狠狠地挫敗了。

    後來的某天午夜,我被一個噩夢驚醒,在那個夢裏麵,我在一輛地鐵上碰到了嶽澤,他用蔑視的眼神看著我,對著我挖苦諷刺,冷嘲熱諷。

    “你覺得我是真的喜歡你?”

    “逗你玩玩而已,當真了?”

    “鏡子在這兒,自個照照看。”

    ……

    那些諷刺的話太過清晰,清晰到我我分不清楚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我甚至清晰地感覺到他挖苦我時每一個字眼帶著的重音。

    而我在被噩夢嚇得忐忑不安時,腦袋裏忽然冒出了一個畫麵。

    第一次在圖書館看到嶽澤時,我覺得他特別熟悉,我以為我跟他第一次見麵是在圖書館,可是不是,我跟他第一次見麵是在地鐵上!

    果然,從一開始他就認出我了,那麽在圖書館的時候,他把書扔給我,實際上不是出於好心,是因為我是他的作者,順手照顧而已。

    一榮皆榮!

    他對我的侮辱,也不是無緣無故,他每次發神經,都是在我跟魘魔聊天聯係之後。我跟魘魔輕佻放肆的話,他順勢在現實中對我玩真的。

    仔細想想,他還真的是蠻高明的,我像是個白癡一樣被他耍的團團轉,我還他媽覺得他爸爸去世,跟媽媽關係不好,沒人愛他,我母性泛濫想照顧他愛他,他需要嗎?!

    我他媽還要給他做飯,還要買睡衣,買鍋碗瓢盆,照顧他衣食住行,跟個傻逼一樣圍著他團團轉!

    沒什麽別的感覺,就是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我這麽好的一個姑娘,不說謊不偷竊,在誰需要我的時候我都願意付出些什麽,我那麽積極地去宣揚愛,那麽努力地去追求愛,可世界還給我的卻是這樣肮髒醜陋的結果。

    《僵女如畫》從在酒店碰到嶽澤的那一天開始就再沒有更新過,我這一輩子棄過兩本書,第一本是大二那年以李科科為原型的《偏偏不愛你》,另一本就是《僵女如畫》了。

    是的,《偏偏不愛你》裏麵的男主是個正麵的形象,即便前麵我將他踩的那麽狠,但是他也是正麵的形象,可現實裏的李科科,他不配。而《僵女如畫》,讓我作為嶽澤手下的作者把故事寫完,我也同樣做不到,我不想再跟他有一點瓜葛,想到嶽澤這兩個字我就渾身難受。

    書頁上有讀者在催更,一如當年的偏偏一樣,可我無法解釋,看著那些難聽的字眼,索性把瀏覽器裏收藏的網頁也刪掉了。

    我開始忙碌事業,找各種事情麻痹自己,我如受驚的小鹿一般瘋狂地挖掘客戶,不斷地在奔跑。

    當然,經理還是在公司打壓我,開始我覺得是人物歧視,但是慢慢我才明白,他之所以打壓我,不是因為我的業務能力差,而是我的業務能力強。一個能力強,還跟同事相處融洽的我,與他而言該是很大的潛在危機,因為我是個隨時有可能會上位取代他的人。

    社會的確不公平,就像有人每天有傭人燉燕窩喝,可有人隻能捧天上掉下來的雨水,所以看到經理朝九晚五坐在辦公室翹著二郎腿耀武揚威的時候,我在恨他,可我找不到機會出氣。

    為什麽窮人走出貧窮很難,因為在特殊人群的眼中是存在著階層的,所以要搭上總經理那條線,比我想象中更加的複雜。哪怕總經理見了我們這些業務員會溫和地笑,但從來不會與我們親近。

    人生有很多逆境,每晚我都要被各種情緒煩著失眠,白天我開始沉默寡言,開始厭世。

    我有一個很壞的習慣,一旦受傷,就想把自己藏起來,然後防備所有人,富有攻擊性,這就是被我藏起來的那個我。但是凶殘的我咆哮在幽閉的地牢裏,抗爭沒有任何結果。

    出正月的時候,公司招到了新的員工,還擴招了設計師,注入了新的血液,一切都在正常地運轉著,絲毫不理會那麽已經被淘汰的人,絲毫不顧忌那些被傷害的人。

    我沒有辭職,我還在忍著,不是逆來順受,隻是想挑戰下我的極限,我想看看劉經理還能怎麽踩我的底線,我想看他的下場,我知道我會爆發,隻是早晚的問題。

    三月二號,周六。

    希城出現在我們公司,他今天的態度特別好,來了一直跟我道歉,什麽有眼不識泰山,什麽大人不記小人過,還一口一個嫂子。

    在公司我不能翻臉,隻能跟他客氣著。“有什麽話你直接說吧。”

    他嗬嗬地笑著。“沒什麽事情,就是我們的房子裝修好了,想請你吃頓飯。你也知道我表哥那人,他……”

    “我還有事兒。”

    我躲起來了,但是第二天希城跟他對象一起來了我們公司,希城繼續昨天他表哥的話題,講了幾句,我正打算離開,他對象就打斷了他。“城子,你表哥那人是真不行,要不你就放了人家吧,我覺得誰跟你表哥在一塊誰就是受禍害。”

    “不是,你怎麽說話呢!”

    “我是想勸和的,但是沒法勸啊,他要是真在乎小繁的話,自己幹嘛不來道歉,讓我們這麽著算什麽事?”

    聽著希城對象的話心裏涼涼的,是啊,真相了吧,自己不來道歉,讓別人來算什麽事?

    不過,想想,好像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嗬,關我什麽事兒?

    因為嶽澤跟我的事情,希城跟他對象最好在我們公司都吵起來了,兩個人麵紅耳赤的,勝哥跟劉哥看著趕緊上來拉著,弄得我倒有些內疚了。

    晚上回去,在手機上胡亂翻著,不知覺得就翻到了扣扣,把對嶽澤和魘魔的屏蔽解除了。實際上,我還有個問題,被那個問題困惑著,一串文字就打了出去。

    菁菁燎原:你為什麽要騙我?

    他給我回複的時候是第二天中午。

    魘魔:你在網上太亂了。

    所以,怪我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