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意外懷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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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正很生氣。沒想到這麽大的事,蘇一居然沒有告訴他。一個女孩子家,就那樣跑去見人家父母,因為蘇一自小沒有母親照顧的原因,蘇正對蘇一采取的傳統式的教育方式。教她如何做一個自尊自愛的女孩,可還是沒有教會蘇一如何保護好自己。

    “蘇一,今兒我把話挑明。不許和端木競來往,不許!豪門公子哥,有幾個會認真的,人家就是玩玩,你一個女孩子家玩不起的。我可警告你,不許你和你媽當年一樣……”

    這是第一次向蘇一提到她媽。

    “我媽怎麽了?”

    小時候,她問過無數回,可每次都以蘇正的生氣發怒而告終,也至她再也不敢提、不敢問。

    母親的話題,是他們父女間禁談的內容。

    蘇正避開問題,就像過去的二十多年一樣將這個話題拋在一邊,很嚴肅地說:“總之,不許和端木競來往。綠都你也不用回了,這些天就乖乖呆在家裏,哪兒都不許去。”

    他讓蘇一去綠都,就是讓把她和端木競分開。

    蘇一低垂著頭,她以為說出來他會高興的。端木競對她是認真的,否則不會帶她去見他的父母,更不會在李家酒會上把她介紹給其他人。

    蘇正想想也知道他大嫂的嘴臉,隻怕以他大嫂的性子,正巴不得蘇一去端木家,做豪門媳婦。這樣她說出去多有麵子,可那隻是大嫂(文芳)的想法,蘇正隻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幸福、快樂。

    他說到做到,當即就把蘇一推回了房間,然後尋出鎖扣,劈劈啪啪就在蘇一的門上回了一把鑰匙,大鎖一掛,算是把蘇一給關在房子裏,試了試還算好使,開了門進來,手一伸:“把手機交出來。”

    什麽年代了,為了讓她和端木競分開,還要把她關進來。這些隻有在言情上才看到的情節,現在就輪到了她的頭上。蘇一嘟著小嘴,真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大家都覺得好事,可隻有蘇正不高興、甚至還很生氣。

    蘇正見她不理,提了旁邊的挎包,打開包就看到裏麵的手機,肅聲說:“這幾日,好好地呆在屋子裏。”

    在蘇一的心中,蘇正是世上最好的父親,他有風度、他會彈鋼琴,他還會做一手好菜……總之,沒有任何一個父親像她的父親這樣,會很多事情。可現在,她突然覺得蘇正有些讓人弄不懂。氣鼓鼓地躺在床上,氣氛有些壓抑,她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狹小的房間憋得喘不上氣。

    她想怨,可對她過份的是父親,就無法再怪。這幾年在法國念書,很懷念被父親管著的感覺。她愛自己的父親,這份愛比從少不缺父母雙親之愛的孩子更深、更重,因為蘇一就聽到身邊的人說:蘇老師,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一個人帶個孩子,又當爹又當媽……

    最初她感覺不到,但說的人多了,蘇一也覺得他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離開的幾年,他更深刻地感覺到父愛的沉重。

    蘇一的心情雖然不好,可想到父親是愛她的。也就沒那麽糟糕,望著屋頂,壞心情隨著思緒飄散在空氣裏。

    對於蘇正來說影視藝術學院那邊又是代課老師,不去也罷。

    蘇正生怕吳萍心軟,一不小心就把蘇一就放了,鑰匙也由他親自保管,一日三餐都由他送到屋子裏。

    蘇一自小就很乖巧聽話,見被父親鎖了,也不吵不鬧,閑來沒事,就在床上練習幾個舞蹈動作,吃了睡,睡了吃,過起了標準的米蟲生活。

    她心想著:或許關上兩日,蘇正氣消了就把她放出去。事情沒有蘇一想的這麽簡單,今兒已是第三天,蘇正還把她關在屋子裏,沒有要退步的打算,更沒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

    蘇一拿不準蘇正到底想做什麽,最開始還以為他就是嚇唬嚇唬自己,或者是一個藝術工作者的清高。蘇正這麽多年來就是有這種清高,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藝術工作者,事實上就是少年宮裏一個教鋼琴的老師。

    有些受不住,白天把鎖一掛,連客廳都不能去,丟下一隻夜壺,讓她自己方便。這哪裏是人,分明把她當成囚犯。

    最初蘇一還能忍,還能在心裏自我安慰一下,可看這情形,蘇正沒有要放她的意思,心裏越來越失望,也感覺到越來越不妙。

    蘇正每天回來,站在門外,義正言辭,像包青天在審問犯人:“同意和他斷了嗎?”

    第一天、第二天,蘇一還能不吭聲,可已經三天了,麵對每天都一樣的問題,還有他說話的語調,真的無法再忍。

    每個人年輕人的骨子裏,都有一份執拗與倔強。蘇一本是一個乖巧、溫順的姑娘,可現在,那份深埋在骨子裏的倔強與逆反心理就像火山一樣爆發了起來。

    第三天晚上蘇正站在她的房間外麵,問出相同的問題時,她大聲地吼了起來:“不斷!不斷!就是不斷!我就喜歡他了!”

    她衝著門外的蘇正叫得很大聲,終於喊出來了,兩天的沉默,換來的不是蘇正的退步,而是他的步步緊逼。

    對於父親的嚴厲,她得反抗。學著書裏寫的那樣——不吃飯!

    第四天,蘇正和往常一樣送進早飯。

    她不吃!

    中午,再送進三菜一湯的午飯。

    她還是不吃。

    等到晚上,吳萍做了蘇一最愛吃的茴香餡餃子。

    她依舊沒吃。

    吳萍看著一天沒動的飯菜,滿是憂色:“不會是一一病了吧,你瞧,都沒動呢。”

    昨天都好好的,今天就不吃飯了。

    蘇正雙手插腰,吼道:“我可告訴你,你想和姓端木的好,我不許!就是不許!”

    電話鈴響了,蘇正沒心情接電話,衝吳萍使了個眼色。繼續說:“蘇一,我是為我好!端木那樣的人家是你能嫁的嗎?你現在才多大,事業還沒起步,就要嫁作人婦,你能糊塗,我還不許呢!”

    吳萍一看號碼,是從綠都市蘇剛家裏的號碼。

    “阿正,是你大哥打來的。”

    蘇正在氣頭上,想到蘇一的媽,心裏就有一肚子的火,當年她拍拍屁股走了,卻把尚在繈褓的孩子丟給他。可憐他一個年輕男人,哪裏懂得帶孩子,東家問,西家求教的一陣亂忙活,好幾次蘇一夜裏發燒,險些就小命不保。可現在,蘇一居然也喜歡上豪門男子。那樣的人家是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敢高攀的麽。

    蘇正接過電話:“大哥,蘇一去端木家的事兒,你一早就知道吧?告訴你,我不同意,不同意!綠都市蘇一就不來了。”

    蘇一聽蘇正提到自己的名字,赤足下床,將耳朵貼在門上,細細的聽。

    電話那頭,傳來端木競的聲音:“叔叔,我是端木競,一一……”

    “告訴你,別打我家一一主意。我不同意她和你交往,明天她就要去法國了。往後,別再來找她!”

    蘇正叭嗒一聲,擱下電話。

    “蘇一,你聽好了,我說到做到,回頭就讓你出國,就是砸鍋買鐵,也要讓你回學校讀碩。你就死了心,別再想什麽端木競。”

    蘇一氣得坐在地上,以前她覺得爸爸很偉大,將她拉扯大不容易,可現在又霸道又不講理。居然不許她和端木競來往,早都婚戀自由了,可到了她這兒,她的事兒還得由爸爸做主。

    她感覺自己被爸爸關到了牢籠裏,除了自己這小小的房間,哪兒都不能去,不能給朋友打電話,也不能和端木競見麵。

    好,他不讓她出門,那她就繼續絕食。

    第二天晚上,吳萍繼續捧走了未動分毫的食物。

    “阿正,她今天又都沒吃,這樣下去,不是法子的呀。”

    看她以前聽話又乖巧,認識端木競才幾日,就敢和他絕食了。

    蘇正跳了起來,大聲吼叫:“蘇一,你不吃,不吃好!就算你餓死了,老子也不會放你出去。你在這兒不吃飯,端木那小子指不定這會兒多快活呢,人家才不管你是死是活。你以為除了你,他身邊就沒人了,他身邊那些秘書、下屬,不比你長得差,你跟這種人能落好嗎?老子不會讓你跳入火坑……”

    蘇正早沒了儒雅風度,站在蘇一門外叫罵。這是吳萍第一次聽他自稱“老子”,用起來絲毫沒有遲疑,就像是一個發威的猛虎。

    蘇一聽到這兒,早已按捺不住,嗚嗚嚶嚶地哭起來。

    蘇正聽她在哭,越發生氣:“哭死你,老子也不放你出來。把你能了,老子養了你二十二年,不是送你去給人糟賤的,那種人家,除了有幾個臭錢,還會什麽?現在的女孩子,都被錢蒙住眼了,老子教了你二十二年,藝術家的清高沒有,世俗女子的劣性,全都有了!”

    從來就沒聽人罵過人,尤其是她尊敬的爸爸,從來都不會罵她,這會兒衝著她的門大呼小叫的罵著。

    第一次打了她,而且還扯著嗓子在外麵罵著。滿心都是委屈,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你要哭就哭,等出國的手續辦好了,立馬滾回法國。成不了舞蹈家,這輩子別回國見我。”

    藝術學院有那麽多的學生,能真正成“家”的屈指可數,而這些人都擁有著超凡的毅力。就如朱莉曾經說的那樣,因為蘇正這輩子沒能成“家”,他就把這成“家”的希冀全都寄托在蘇一身上。仿佛蘇一成不了,這一輩他就真的是個名符其實的失敗。

    蘇正喜歡鋼琴,他就逼著年幼的蘇一學鋼琴,可蘇一偏偏喜歡舞蹈,跟在吳萍後麵學,那時候他就整天板個臉。後來還是吳萍勸服了蘇正,即便同意蘇一學舞蹈,可蘇正卻要蘇一鋼琴、舞蹈一起學。

    那陣子,幼年的蘇一每天很忙,除了上學讀書就是彈鋼琴、學舞蹈。若不是因為太累,她發燒進了醫院,蘇正被醫院裏的醫生罵了一頓,就連蘇剛也打電話來勸說蘇正:“阿正,一一才多大的孩子,你整天讓她學這學那,不行的,你得慢慢來,別剝奪了孩子的童年。”

    自此,蘇正才罷了手,不再固執地逼蘇一學鋼琴。而蘇一也有了自己少許的休息時間。

    蘇一哭得累了,躺在床上就睡過去。

    不知是太難過,還是兩天沒吃東西的緣故,她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床上。

    蘇剛再打電話過來,蘇正不接,他惱怒地把電話線拔了,連自己的手機也關了。

    這幾天,蘇一沒回電影藝術學院,也沒在綠都市,先是蘇剛夫婦發現她沒在。以為在端木家,打了電話去找端木競,才知那天晚上聚會一結束,端木競就把蘇一送回家了。再打到蘇正家,可那電話很難通,好不容易通了,蘇正在電話那頭不是責問,就是怪罪,像吃了火藥一樣。

    端木競不敢貿然去蘇家,從電話裏蘇正的聲音、語調來判斷,他的火氣很大。可見不到蘇一,又聽到蘇一的聲音,很有些擔心。索性找到蘇剛家,和蘇剛夫婦倆說了蘇一被她父親關起來的事。

    蘇剛聽後,不停地來回踱步。

    文芳說:“不會出啥事吧?”

    蘇剛看了一眼一邊坐立難安的端木競:“就我這弟弟,他腦子裏想什麽,我還不明白。他是絕不會同意蘇一嫁給端木那樣的豪門。”

    文芳說:“阿正真是奇怪,難道他仇富不成?”

    蘇剛瞪著眼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就是仇富,尤其是見不得億萬富翁。”

    雖說仇富的人很多,但更多的是仇視富而不仁的。端木家是有錢,可他們每年也做些慈善事業。譬如哪裏發了水災,捐獻一些錢物;譬如在哪兒建上一座希望小學……諸如此類。也是算是富有善,與富而不仁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端木競站起身:“我……這就回花城。”

    “我陪你一起去。”

    兩個人一起離了綠都市。

    到花城市如意園時,已經淩晨時分。

    端木競猶豫著這時候去打擾是否合適,在他第一次見到吳萍與蘇正時,他就知道他們對自己沒有好感。因為他喜歡蘇一,也沒有多加深想。沒想到在蘇一去過端木家後,蘇正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居然把人給鎖在家裏,不許蘇一出門,還揚言說要把蘇一送到法國。

    蘇剛下了車:“你懼他,我是他大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