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花一樣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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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喚著她的名,感受著她的柔撫,他和她是一體的。他突然希望時間就此停凝,這個溫馨而靜謐永遠不要天亮,吻一口她的臉頰,他說:“是你的體香?是你身體的香氣嗎?”
蘇一微愣。
體香,這好像是古典裏說的事,傳說中戰國的西施、清代的香妃都是擁有特殊體香的女子。
“我聞到了花一樣的香氣。”他笑,是滿足的笑,“我想應該是你的體香。”
“哪有啊?我怎麽沒聞到。”
為了證實自己的嗅覺沒出問題,他低頭,含住她的唇瓣,這樣的馨香,閱曆無數美女的他,除了對女人的三圍把捏得準,那就是他們的體香,每個女人都擁著不同的氣息。這種氣味,就像是不同的身份代碼,看似一樣,實則各有不同。
她的唾液有著百合和蘭花交織的馨香,清幽的、淡雅的。而他的嘴裏充斥著香煙的氣味,強烈地撞擊著她的感官。之前,這樣的氣息催發出她內心深處強烈的渴求與滿足。現在,這樣的氣味讓她聞到難受。
“蘇蘇,你知道自己有多特別嗎?”
“男人的情話,尤其是男人在床第的情話,萬萬不要輕易相信。”朱莉說過的話又回蕩在耳邊。蘇一笑,輕柔地拍著他的胳膊,沒說話。
他不忍離開,剛這是以前少有的,就像是二十出頭那陣子。
目光相遇,在她的眼裏看到了倦意。他說:“蘇蘇,我還想……”
“下去!”她毫不客氣地瞪了一眼。
她還懷著他的孩子呢,如果他真要要她、要這個孩子,就不能違背她的心意。慕超不舍地下了山,躺在一邊,用手托著下巴,像是欣賞藝術品一樣看著蘇一。
她似感覺到他的審視,用極快的速度拉過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在被子裏穿好睡袍。
“你就讓我再看一會兒?”
“偷窺狂!”
他爬入被子,伸手想要阻止她穿衣。
蘇一怒:“大壞蛋,幹什麽?”
“哦——蘇蘇,我還想……”
“想什麽?”
自然是想要。好吧,他知道她清純,估計就算是千古聖女到了他身邊,也能被他調教成極品媚女。
被子下麵,他止住她要穿睡袍的手。
“蘇蘇,我好像還有很多興趣……”
“興趣?你說什麽?興趣?”蘇一想到了什麽,他居然和她用到“興趣”這個詞,是說他對這種事一直就很癡迷。“你以前到底有多少女人?我和端木競……”
恐怕這個問題是所有男人都害怕麵對的,就像他會問女人“你有多少男人”一樣。顯然蘇一這話,讓慕超情趣大降,尤其在這個時候,蘇一提到了“端木競”三個字,即便剛才巫山雲雨,纏綿不休,依舊無法讓她忘記另一個人的存在。
慕超長長地輕歎一聲,拉過被子,任她穿好睡袍。
蘇一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進慕超側身躺在一邊。她知道自己不該提到“端木競”,可她有什麽辦法,現在她已經和端木競說清楚了。
“我能正確地麵對端木競,那你呢,能正確地對待過往?”
不想理她,都說女人如果在這種事計較,慕超是沒法和她說清楚的。
蘇一已經不會再和端木競糾纏不休,可他呢?能視她為自己往後的唯一嗎?
窗外,月色正好,夜風輕拂,以他的臂彎為枕,以他環擁的大手為被,偎依在他的身邊,她很快進了夢鄉。
慕超還想和她說話,卻發現她傳出勻稱而平靜的呼吸聲。她的神色安祥,她的緊眸微合,漂亮的睫羽像半透明蟬翼,仿佛她一睜眼,兩片睫羽就會撲簌著翅膀飛去。
借著朦朧的月色,看著懷中像水月般靜好的她。說要侍候她,感激她為自己買衣服,可最後真正得到滿足的人是他。但他能感覺得到,她也一樣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激-情,她曾顫栗的身子,那如輕音樂般迷漫的淺吟騙不了他。
睡吧,可他怎麽也睡不著。身體裏仿佛有萬千隻蟲子在吵鬧,腦海裏全是先前那一幕香-豔的畫麵。
她,睡得很香,也睡得越來越沉,像個安靜的嬰兒。
“叭!叭——”一陣刺耳的車鳴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蘇一半擁被半擁他,睡得正香,聽到急促而鬧人的車鳴聲,有些不耐煩。
徐美蘭開車回家,已是淩晨時分,按了一陣喇叭,一聲高過一聲。
慕超用手輕拍著她,低語安慰:“蘇蘇乖,睡啊。”
蘇一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慕超穿好睡袍,來到三樓護欄處,卻見徐美蘭帶著幾分酒意,大聲說:“小梁,你睡死啦,怎麽大半天不開門。”
明明是她故意不停地按喇叭,卻怪小梁不開門,從慕超起身到現在不過兩分鍾的時間,這兩分鍾足夠徐美蘭把車開到車庫,又從車庫進屋。
小梁不敢爭辯,在她按第一聲之後,就開了大門。
“往後不許這麽晚再開門。”
小梁小心地應了聲:“是。”
徐美蘭瞪了一眼,穿著高跟鞋,重重地踩在樓梯上,傳出一聲響過一聲的腳步聲。
“能請徐小姐小聲一些嗎?”慕超的神色帶著不滿與怒容。
慕超的心裏從來都不當她是長輩,隻認為她是狐狸精,破壞了他父母婚姻與幸福的狐狸精。每當隻有她和他二人相對的時候,慕超便這樣稱呼她。
慕超倒吸一口氣:“蘇一懷孕,需要安心休養。希望你行個方便。”
他說行個方便,她就照做,那端木競受過的委屈如何發泄?
徐美蘭狠狠地站在樓梯上蹦跳,手不停地擊打在欄杆上,傳出怪異的聲響。
“你……”慕超氣急。
徐美蘭張狂而得意地拚命弄出聲音,二十多年了,她一直討厭慕超看自己的眼神。她跟了端木嘉齡這麽多年了,任勞任怨,沒有功能也有苦勞。可慕超從來都不知道尊重她。
“不可理喻。”慕超憤憤地道。
小梁膽怯地望著這兩個人,這不是第一次針鋒相對。他們之間的矛盾在端木嘉齡不在時,更是張揚無度、肆無忌憚。
“我要詛咒你們這對狗男女,就因為你娶了姓蘇的小妖精,我兒子才會這麽痛苦,才會連周末也不願意回家……我詛咒你們無法得到幸福!”
慕超聽到這兒,拳頭緊握,敢詛咒他,實在無法容忍。脫下拖鞋,毫不猶豫的飛了下去。
徐美蘭身子一閃,拖鞋落在身邊,險些就掉在她身上。她破口大罵:“你這個小賤種,膽子大了,敢拿拖鞋扔我。”
當端木嘉齡不在家時,慕超和徐美蘭就是針鋒對麥芒,誰也忍不了誰。
“徐小姐,說話最好注意腔調。希望你不要在這麽胡鬧。”
慕超擁出拖鞋就有些後悔了,小時候直接和徐美蘭較量,他敗了多少回,又被父親訓責多少次,他早已經記不得。久而久之,失敗太多,也就放棄了和徐美蘭的戰爭。可他心裏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服軟過。就像現在,這個女人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婆子,故意在樓梯口弄出震耳的響聲。
徐美蘭帶著酒意,用手裏的包劃拉著不繡鋼護欄,“當——當——”之音頻頻傳出,靜寂的房子回音陣陣,這聲就更大了,久久回蕩,就像撩撥在人的心上,又似就在耳邊刺響。徐美蘭每走一步,都盡量使盡渾身力氣,務求聲音最大。
蘇一哪裏還能睡著,輾轉難眠,本來睡得挺香,因為這聲音一吵,睡意全無,隻有滿腹的怒火與不安。
慕珍妮聽到這樣的聲音,雖夜裏少有驚醒,可此刻已被吵醒,大聲大喊:“吵死了!吵死了……”
徐美蘭不滿慕超和蘇一的溫馨甜蜜,憑什麽他們平安順遂,她卻要受這二十多年的苦。憑什麽他們快樂,她的兒子端木競卻要獨自飽受失戀之苦。
她討厭蘇一,甚至是極恨的,恨蘇一給端木競帶來的痛苦。恨蘇一,天下的男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嫁給了慕超。因為成了端木競哥哥的女人,端木競都不願回家。
端木嘉齡國外商貿洽談未歸,端木競不回家,她就得獨自品嚐著孤寂和痛苦。他們不在,徐美蘭不願意回家,回來之後的情形就是看慕超母子和蘇一和睦地看電視,看他們有說有笑……而這樣,是她一直想要,卻無法得到的。
徐美蘭想好了,他們讓她不好過,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蘇一身穿睡袍,揉著雙眼,輕輕地走到慕超的身後。
二樓傳來沉悶的腳步聲,隨著是驚耳震天的關門聲,隻一會兒又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手覆落在慕超的大手上,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像是捧起最珍愛的寶貝。
“慕超,要不我們帶媽搬出去住吧?”
“搬出去?”他苦笑,審視著這座宅院,“端木公館建於民國時期,解放初期,爺爺帶著我爸遷到了澳門,這座公館也被政府征收,做過幾十年的賓館,再後來,端木家重回花城,父親就花高價拍下了這座公館。”
如果不是慕超說出來,蘇一不會知道,這座公館居然有近百年的曆史,可從外麵看,就像是建設不到十年。
對於端木家來說,這不僅僅是一座公館、一座房屋,更是祖上留下的產業,更記載端木家的家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