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愛恨輾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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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去哪兒了?”

    慕超被突然其來的改變驚得一片空白,怎麽會這樣?

    他很快從褲兜裏掏出手機,上麵有兩個未接電話,顯示的號碼是自家的座機,而時間是夜裏22:20分左右,還有幾個端木嘉齡的手機號碼。

    “蘇蘇!媽——”

    他到了二樓,敲了一陣門,屋裏無人應聲。

    徐美蘭和端木嘉齡都不在,隻一會兒,慕超就憶起端木嘉齡通常這個時候不在家,就是去找南宮傑下棋了。端木嘉齡和南宮傑都是下圍棋的高手,而且每次下棋不分出勝負必不罷休。

    慕超很快就撥通了端木嘉齡的手機。

    “慕超,你現在馬上到聖瑪麗醫院……”

    端木嘉齡帶著怒火,慕超合上電話,快速轉到車庫。

    蘇一在聖瑪麗醫院?

    端木家豪華病房裏,蘇一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邊坐著蘇正和端木嘉齡。沙發上的徐美蘭、吳萍,兩個女人一樣的沉默。

    門,虛掩著。慕超輕推,聽到低沉的腳步聲,蘇正將目光移了過來,很快就停落在慕超身上,握起拳頭,衝了過去,沒有打,怒不可遏地抓住慕超的衣領:“混蛋!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女兒?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想到蘇一受到的委屈與不公,蘇正的心就疼能得滴血。

    “就在幾個小時前,你差點害她就沒命了……”

    端木競手提著夜宵,放下就過來勸解:“蘇叔。”

    “阿競,你走開,他怎麽可以傷害蘇一!怎麽可以害蘇一痛苦。”

    慕超望向病床,端木嘉齡坐在床邊,並沒有要勸的意思,神色中掠過一絲失望:“阿梅,帶我去慕小姐的病房。”

    慕超如在夢中,蘇一出事了,母親又……

    “我媽怎麽了?我媽怎麽了?”

    端木嘉齡神色冰冷:“你媽現在昏迷不醒,楊醫生正在給她做檢查。”

    慕超聽到這兒,從蘇正手中掙紮出來,瘋了一般地去尋慕珍妮。

    蘇正愣了一會兒:在他心裏,最重要的還是慕珍妮。他怎能把女兒許給這樣的男人。

    “一一。”痛苦地喚了一聲,坐到床沿,此刻的蘇一睡得這樣的沉穩。

    “蘇叔,折騰了一宿,你和吳姨還是吃些東西吧。”

    蘇一還沒有醒過來,雖然胎兒沒了,她也沒了危險,可蘇正哪裏還能吃得下東西。滿心都是對女兒的心疼與憐惜。

    另一邊,楊醫生正忙碌地給慕珍妮進行一係列的檢查,她已經昏了幾個小時,還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受了輕微的腦震蕩,身上其他地方都無大礙。相較於蘇一的受傷,慕珍妮實在很輕了。

    楊醫生簡要地介紹了慕珍妮的傷勢情況,說是要住院觀察一陣子。

    慕超一直在想一件事,為什麽當時家裏就剩下慕珍妮和蘇一。

    為什麽將蘇一送到醫院的人是端木競?

    病房裏,蘇正夫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看著熬著了一宿的蘇正夫婦,端木競於心不忍。

    “蘇叔、吳姨,你們還是回去吧。這裏有我陪著……”

    “你陪著?”吳萍想說:蘇一現在是慕超的妻子,端木競陪著合適嗎?

    端木競和慕超,他們夫妻更喜歡的是端木競,他對蘇一好,甚至因為愛要接納蘇一肚子的孩子。

    “你們回去吧,我想陪著蘇一。”

    端木競看著無助的蘇一,她在遇到危難的時候,給他打電話,可見在她心裏是有自己的。他的放棄,他的淡忘,是慕超對蘇一更重的傷害。

    他深愛著蘇一,無論是過去、現在,亦或是將來。

    現在她和慕超之間的孩子沒了,而蘇一也未與慕超領證,最多那隻是一場失敗的愛情,算不得夫妻。就像他從來都不願麵對蘇一嫁給慕超,成為他嫂嫂的事實,他不承認那段婚姻。

    蘇一是他的女友,是他深愛的女子,為什麽要退讓,要閃躲,這一回他不要再放手,也不再避開。

    “無論什麽時候,我……都還在原地。望著蘇一的背影靜靜地等候,隻要她回頭,還能找到我。”

    他的退讓與躲避,隻是他不願移動的方式,就那樣站在原來的地方,等待著蘇一的回來。

    現在的她,還願回到自己的身邊嗎?

    端木競不知道,但他可以用力爭取,重新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與愛情。

    吳萍覺得感動,在經曆這麽多之後,端木競的心還能擱在蘇一身上,愛得這樣的深沉,愛得這樣的熾烈而心痛。望著蘇正:“我們還是先回吧,明天一早還有少年中心的藝術課呢?”

    蘇正說:“阿競,一一就交給你了。中午我們再來看她。”

    不想就這樣將一一放在病房裏,可醫生說了,二十四個小時內她不會醒來。

    病房裏一片安靜,靜得端木競能夠聽到自己熟悉的心跳,還有蘇一那低沉而柔弱的呼吸。這樣的她太靜了,靜得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一個睡著的木偶;這樣的她,太弱了,弱得像是經過嚴霜風雪的嬌蘭;這樣的她,太美了,美得如同是藝術家手下的一尊雕塑。

    看著她,那些過往就會浮掠腦海;看著她,他的心就不由自己的淪陷。

    走到病床前,蹲下,期盼而痛苦地捧住了蘇一的手:“一一,聽到了嗎?我還在,就在你身邊。如果可以,我願意和你重新開始……”

    端木競俯下身子,看著昏睡的蘇一,不由自己的想要吻上她的唇,即便蒼白,她的唇帶著無盡的誘惑。

    唇,是這樣的柔弱而甜蜜,讓他難以自禁,他覆落唇瓣,化成鑽心的疼痛,像是讓自己下定的決心,拋開了她現在的身份,隻有他癡迷的淪-陷。如果她是一味無解的毒藥,他願意為她飲下。雖然因毒痛苦,卻又因毒幸福。

    慕超和端木嘉齡了解完慕珍妮的傷情,回轉病房,透過半掩的房門,看到端木競正親吻著昏睡的蘇一。

    慕超拳頭緊握,快步奔進房裏:“阿競,你對她做什麽?”

    端木競許是太過癡迷,竟然未覺察到外麵的端木嘉齡、徐美蘭和慕超。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你對一一做什麽了?她怎麽從樓梯上滾下來?”怒火翻滾在心頭,衝斥在雙目,“我曾說過,如果你對她不好,有朝一日,我就會把她奪回來。”不再會等待,而是從現在開始,他就要奪,就要搶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愛情。

    “真是巧了。平時你不是不回家嗎?蘇一出事的時候,你怎會在端木家?”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蘇一從樓梯上失足滾下來,是他端木競做的?

    “慕超,我可不是你。我愛她,絕不會傷害她半分。”

    這是他的妻子,可端木競卻對他高喊“愛她”。

    端木競帶著怒容:“蘇一出事的時候,你在哪兒?你怎麽把她和你母親放在一起?”

    蘇一很愛肚子裏的孩子,為了孩子她可以放棄自己喜愛的舞蹈事業。是不會拿孩子冒險,唯一的可能,就是慕珍妮會無意間做出過激的行為。就算慕珍妮現在多麽柔弱,像個孩子,可她是瘋子,既然是瘋子,就不能用正常的行為來估量。

    慕超厲喝:“什麽意思?”

    “當時家裏就蘇一和你母親在家,為什麽不問你母親發生了什麽?”

    “你的意思……是說我媽做出了傷害蘇一的事兒?”

    端木競沒有否認,可那樣子就是懷疑慕珍妮傷害了蘇一。

    母親一直是慕超想要保護的人。他從小就是這樣,每次當徐美蘭罵他母親是瘋子的時候,他都會氣憤地怒瞪著徐美蘭。不會是慕珍妮傷害蘇一,雖然她瘋了,可她心性如孩子,膽小如孩子,尤其喜歡蘇一肚子裏的寶寶,每天都會用手摸蘇一的肚子。

    “端木競!”慕超握緊拳頭,趁端木競不備,一拳就揮了過去。

    他深愛的兩個女人,怎麽會彼此傷害,他的母親不是徐美蘭,為了讓端木競娶李媛,她可以費盡心思地拆散任何端木競喜歡的女人。手段各異,讓端木競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被她牽著鼻子走。

    徐美蘭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傷害自己的兒子,可以不惜嫁禍給慕超。

    但慕珍妮不會做這麽多,她要的快樂很簡單,就是端木嘉齡可以經常在家陪陪她,可以每天都有動畫片看。

    一拳落在鼻子上,端木競感覺自己的鼻子都會被他打在碎泥,一陣刺痛,一股暖流湧了出來。

    明明錯的人是慕超,他卻要被慕超打。

    端木競揮起拳頭,回敬慕超一拳,很快,兄弟二人就糾纏到了一起,在蘇一的床前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腳,一陣亂打還不過癮,兩個糾纏在了一塊,和大街上打架的男人沒什麽差別。

    慕超一直在靜靜地等著做父親,可今晚孩子沒了,蘇一還遭了大罪。母親昏迷不醒,誰也不知道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端木嘉齡雙眼噴火,他們兄弟都是他引以為傲的兒子。一個儒雅得體,一個熱情四溢、幹勁十足,可今天卻因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將端木家的身份拋之不顧,他們以往的冷靜、得體全然不在。

    端木嘉齡震臂一呼:“住、手!”

    兄弟二人抓住對方,誰也不肯放開,但卻在父親的怒呼聲中化成了雕塑,久久也不動彈。眼神交流,慕超怨憤,端木競更是怒火中燒,雖無動作,再無拳腳相向,可彼此的眼睛早已經變成了刀、化成了劍,就像是武俠世界裏的刀劍過招,你的眼色厲一分,我就用同樣的神然回敬兩分。

    “你們倆還不放開對方?”端木嘉齡又喝了一聲。

    最先放的是端木競,每次他與慕超打架,好像他都是最先放手的那個。不是他畏懼慕超,而是不想惹端木嘉齡難過。

    “成何體統,居然在醫院裏打架!”

    端木嘉齡氣得不小,重重地坐在沙發,氣憤地不看兩個兒子。

    徐美蘭走近,用手輕柔的揉撫著端木嘉齡的後背,低聲安慰:“別氣了,你心髒不好,莫氣壞了。不該發生都已經發生了,你得看開些……”

    在端木嘉齡的麵前,徐美蘭是一個賢惠的貴婦。她看了一眼端木競,帶著責怪地說:“阿競,別再和慕超打架了,你爸受不得你們這樣。”

    端木競也不想打,可是慕超今晚的所為真的太令他難過了,他一直就知道慕超給不了蘇一幸福,這一天來了,蘇一再一次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傷害。

    徐美蘭佯裝溫和看了看慕超,說:“今晚,你怎麽不在家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