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愛恨輾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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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競忍了很久,就像又回到了蘇一被迷占的那夜,怒如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隻有發泄,隻有暴打……
他們三人之間完全可以靠談判來解決問題,而不是這種粗魯的方式,更不是兄弟兩人像市井小混混那樣的打架。
在兩個男人的爆發中,蘇一的聲音顯得那樣微弱、低輕。
“別打了!”她厲吼一聲,從地上拾起一隻啤酒瓶,砰啷瓶破,她快速將破瓶子對準自己的手腕:“別打了,你們再打我就不客氣了!”
不是對他們的不客氣,是對她自己的,蘇一正要用破口劃同自己的手腕。李非搶先一步衝了過來,一手推開蘇一手中的破瓶子,腳下踩中了瓜皮,人一個踉蹌撲了過去,蘇一受力,不停後退,眼看就要跌倒,卻因為李非一手將她撈住。兩個人衝向牆邊,不偏不移,他的唇就叩到了她的臉頰。
李非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的手,兩個人這樣近,又這樣奇怪,目光相遇,蘇一在李非的眸子裏看到了熟悉的神采,是慕超看她時的眼神,像燃燒的熾焰。
怎麽會這樣,李非的眼神怎麽像極了慕超?
“你……沒事吧?”
李非關切地問,兩手未停,忘了時間,忘了空間,仿佛周圍的人都不複存在,隻看到驚慌之後突然安下心的蘇一。
她的眼睛很明亮,隻是那眼裏有了一絲無法驅散的憂傷,如霧輕淺,如煙淡薄,讓人捉摸不住,卻不得不為她這感傷的煙霧所吸引。這若有若無的傷愁,像初戀女友那青澀的笑,那含淚的眼……
慕超放開了端木競,奔撲過來,拽過蘇一:“李非,你想做什麽?”
對於慕超的霸道,蘇一覺得很厭惡,用力地將他推開:“莫名其妙!”
“你能不能別這樣勾三搭四……”
他說什麽?
居然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她,蘇一神色一凜:“慕超,你別太過份了!不要忘了,我和你……已經……”
他還真是瘋了,居然這樣捧著她的臉,在剛才李非無意間親吻的地方,拚命的用手擦拭,仿佛要把她那塊肌膚一同撕去。
“痛!痛啊……”蘇一大嚷,想推開慕超,可慕超叩住她的下巴,像是握住了一枝帶刺玫瑰,不管不顧,隻是用力地擦:“你越來越不知道輕重了,想幹什麽?是對我上次到這裏的報複嗎?你要弄清楚,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這樣是風流,女人這樣就是水性楊花,你馬上給我回家去。”
蘇一狠狠心,看著他這張臉就覺得厭惡,當她還是以前的蘇一,可以任人欺負,被人不小心親一下,又死不了人,為什麽要這樣用力的擦。
就在她準備反抗的時候,端木競已經搶先一步將慕超推開:“你沒聽到她叫痛嗎?”
“她是我老婆,怎麽對她是我的事兒。”
端木競冷笑:“問問她,她是你老婆嗎?我們之間,她選擇的是誰?”
慕超怒眉橫豎,最好她說選擇的是自己,今晚她來紅粉傾城的事兒,他也可以一筆勾銷,否則他一定會放過蘇一。
“蘇一,你說,你選擇的是誰?”
她看著一邊的端木競,毫不顧忌地,勇敢而執著地抓住端木競的手:“從來,我都隻是他的女友。”
責備慕超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她隻需要說出自己的選擇,卻不想再激怒慕超。她和慕超之間結束了,她更不會委屈自己繼續留戀慕超。
“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慕超的嘴角劃出一絲譏笑,“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什麽?
蘇一帶著疑惑,慕超道出一件事:“就在三天前,我們領取了結婚證。”
上次,她想領證時,未能領到。現在,她不想一紙證書約束,卻和慕超成敢合法的夫妻。
“你胡說。我都沒有出麵,怎麽可能就領證了?”
上次她和他一起去民政局,沒能領取到結婚證。而近一月,她一直在坐月子,卻突然就領到了結婚證。
“想看嗎?如果想看結婚證,我可以帶你回家看。”
蘇一不相信,難道端木家在南海省就有如此通天本事,不但可以讓人阻止他們領證,同樣在她沒有親自出麵的時候一樣可以領到結婚證。
“這麽做,有意思嗎?明知道我心裏沒你,可你還是要……”
蘇一倔強地咬著嘴唇,若在過往,她一定會因為無措而難過的哭,可現在她不會再這麽軟弱。
“如果心裏沒我,會為我生孩子?”
是誰曾在耳邊說過“慕超,我喜歡你,可還沒喜歡到要給你生孩子的地步。”如果蘇一不喜歡,怎麽為他生孩子,可見蘇一是喜歡他的。
“孩子沒了,他沒了……”
一個月了,她還是習慣在不經意間撫落著自己的腹部,那裏不再有她的孩子,也感覺不到熟悉而溫暖的胎動。
她不願再細想下去,害怕那樣的心痛再次襲卷而來,讓她無法掌控。將臉轉向一邊,故作冷靜地咬著雙唇:“你……就是一魔鬼!”
端木競能感覺到蘇一的無助,捧著她的手,想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慕超,就不能放過我們嗎?自蘇一回國,你給她的傷害還少嗎?”
“你住嘴!”
蘇一本來是他的妻,是他心愛的女人,而且她也選擇了他,如果不是端木競從中作梗,蘇一怎麽會在他們兄弟之間搖擺,怎麽可能因為他未接電話,因為他那夜在紅粉夜場,就無法原諒他的不是。
她緩緩走向窗邊,仿佛這屋裏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不介意其他男女的目光,就這樣沉重而緩慢地拖著疲憊的身子,聲音不高不低,音樂在什麽時候已經停止,外麵震天的搖滾樂像洪流一樣包裹了所有的聽力。
“慕超,你認為這樣很有意思嗎?折磨端木競,折磨我,就讓你覺得如此痛快。你有結婚證又怎樣?我不承認這段婚姻!”
她渾身顫栗,手依在牆上,看似冰冷的語調裏,難掩悲與痛,說到後麵,是她近乎絕望的大喊。
“不承認,就可以忘掉,你躺在我身邊的日日夜夜;就能忘記,我們度過怎樣浪漫而又快樂的蜜月?”
他忘不掉,不等於她就忘不掉。
蘇一回轉頭來,在閃爍的燈光下,這些七色的光芒究竟迷蒙了誰的眼睛。她看得清楚,離她二十步外的他,是那樣的狠絕與霸道,不給她退讓的空間。
“我忘了!我忘了……”蘇一苦笑著,“我隻記得你給我的傷害,記不得那些美好。狼披著羊皮,他終究是狼。痛苦的記憶就算開滿了玫瑰,那還是痛苦。”
蘇一意思是:無論你對我多好,但你給我的痛苦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她能記得的,隻有慕超的不好。
他聽到這兒,不由得大笑起來,嗓門很大,像是聽了最可笑的事,又像是爆發似的狂笑,笑得蒼白,笑得薄脆而空洞。人在笑,心卻在淌血。他對她的體貼、溫柔、情深,她全不記得,隻記得他對她的迷占,他在她流產那夜不在身邊……
他曾說過,要她陪自己度過一生;他也曾說過,會用一生來對她好。
可她,根本就不需要。隻想離開他,投入端木競的懷抱。
“端木,你受傷了嗎?”
蘇一留意到端木競襯衣上的血漬,快奔幾步,仔細地審視著端木競的衣袖。
端木競與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臂,並沒有感覺到痛。就算慕超領了結婚證又如何,蘇一根本就不喜歡他。之前蘇一因為孩子不得不選擇慕超,現在孩子不在了,蘇一自然會選擇真愛的人。
受傷的人,是他!是慕超!她,讓他痛了,讓他痛得這樣的徹底,他仿佛聽到自己的心如同先前跌落地上的酒瓶,手很痛,胳膊也很痛……
李非關掉了旋轉的舞燈,啟了吊燈,在明亮的燈光下,慕超的左手上灑下滴滴血漬。一滴,一滴地落在木地板上,往地上細瞧,地上的血滴不少,像開在地板上的血梅。
慕超期待地看著蘇一,就算她不問,隻需她一個心疼的眼神,都可以讓他原諒她剛才那些無情的話。
“端木,你確定沒有受傷?”
為什麽要對他無情,為什麽明明是他的妻,卻要對端木競難忘舊情。
南宮澈像是看別人的故事,一邊抽著香煙,一邊漠然地看著麵前發生的事兒。
李非走近慕超,撩開他的襯衣,關切地問:“究竟傷哪兒了?”
“死不了。”慕超抽回手,目光依舊停留在蘇一與端木競身上,那是他的血,是他傷口上的血染到了端木競身上。
沒受傷的人,得到她的關切。受傷的他,卻麵對著她的漠然與無動於衷。
她愛的人,始終是端木競。就因為這一月來端木競細心的照顧,便足可以讓她忘記他對她所有的好。
不,她不愛他可以。可他愛她,喜歡著她。
他記得她對自己所有的好,還刻是她賣掉自己的衣服,就為給他買一套名牌西服……
她說:不愛他。
可他覺得,這話是假的。她也曾溫柔而深情的看自己,現在雖然看端木競,可那眼裏隻有擔心,沒有深情。
慕超有一種感覺:蘇一愛他!
這一個理由便已足夠。顧不得淌血的手,顧不得傷痛的左臂,他再度衝到了端木競和她的中間,用帶血的手握住她的手:“跟我回家!”
“你放開我,放開我……”
蘇一掙紮著,慕超不管不顧,攬住她的腰,半抱半拽地走到門口,打開門,將她快速橫抱在懷裏。
“魔鬼!壞蛋!放開我!放開我!”
她拚命的揮舞著拳頭,擊打在他的胸膛,不停的手舞足蹈。他沒有要放她下來的意思,大踏步往電梯口走去。
端木競心中一驚:“一一。”正要出門,手卻被一個人給拽住。
是李非。他神色凝重,語重深長地說:“阿競,你和慕超之間,必須有一個人退出。”
“你也看到了,我和蘇一是相愛的,那個退出的人是他,是……”
慕超做了什麽所有人都知道,可李非卻勸端木競放手。
“她愛的人,真的是你嗎?”
這話,什麽意思?
蘇一喜歡他,一直都喜歡他,難道會喜歡慕超,這不可能的。
李非對三名小姐說:“把地上收拾好,重新送些吃的、喝的進來!”
三名小姐手足麻利,不到三分鍾就把地上給清掃幹淨,將茶幾擦了一遍,重新擺上了瓜果小吃和啤酒。空氣裏隻有紅酒、啤酒的味道,因為酒味濃烈,掩蓋了微弱的血腥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