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難逃掌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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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了,一切都晚了!

    可李非,就像是隻沒頭的蒼蠅,努力想知道蘇一在下落。

    李非很氣,他不允許有人傷害蘇一。可,這隻是他的想法,其他人並不會這麽看。

    手機響了,是慕超打來的:“李非,你再去華夢大賓館去找找!”

    “慕超……”李非想發火,他去了紅玫瑰大酒店,是有一間天娛公司訂的豪華賓館,當他衝進去時,裏麵卻是一對正在纏綿的、陌生的男女,他越著急,便越想盡早尋到蘇一,一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他希望慕超能盡快從南宮澈打聽到實情,可當慕超能確定的時候,卻已是兩個小時以後。

    有些傷害,盡管不願看到,但終究無法阻止。

    慕超帶著愧疚地說:“李非,你也應該明白阿澈的為人,如果他不醉,根本不會說出酒店的名字。”

    華夢大賓館,並不是花城市的星級賓館,這是一家私人賓館,在偌大的花城隻能算是中等檔次的賓館。

    李非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必須要盡快找到蘇一,這對蘇一來說是怎樣的傷害,隻有他知道。

    蘇一對慕超還有感情,她一定不願意這個時候慕超兩麵在她的眼前。明明被算計,分明被傷害,還在曾經心愛的男人麵前,讓她情何以堪……

    夜,這樣的靜,已近淩晨四點,李非很快到了華夢大賓館。

    這個南宮澈,居然敢騙他,蘇一和南宮浚根本就不在紅玫瑰大酒店。花城市的大酒店有這麽,他已經跑了五六家,根本就查不到。

    他怎麽可能查到,南宮澈完全有可能用公司員工的身份證登記,而天娛公司裏有那麽多的員工,他又怎麽知道是哪個人登記的。

    天色,漸漸就要亮了。李非的身心都處於一種極度的恐慌與自責中,明明知道這是一種傷害與折磨,可他卻無法幫助蘇一。

    蘇一渾身又酸又痛,終於在昏睡中醒來。旁邊,躺著一個男人,一個赤身的男人,借著外麵朦朧的晨色,她一細看,刹時嚇了一跳:“阿、浚!”

    他,睡得這樣的沉,絲毫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蘇一看著自己的身子,一切都已明了。

    可笑,她竟然成為一件禮物,被人送給了南宮浚。

    曾一度地以為,阿浚和南宮澈不同,原來他們都是一樣的。都把女人視成玩物,她木訥而心痛地下了床,尋了自己的衣服,幹練地穿在身上。

    抓起自己的小挎包,跌跌撞撞地離了酒店。

    腦海裏,都是醒來後見到的一幕,她和阿浚呆在同一張床,她成了男人的玩物……

    她的高傲、她的自尊,都被人踐踏地腳下。

    她從未想過與過往有任何的交集,可命運就是這樣的奇怪,作為蘇一,第一次被慕超迷占,成了Susie,又再度被人欺負……

    她隻想逃,隻想遠遠地離開那家酒店。

    一出酒店,屈辱的淚如雨下,從她的眼裏流淌,轟塌了長久以來故作的堅強,粉碎了她心底對美好的幻想……

    為什麽會這樣?

    無論她怎樣的小心,終究被人算計。

    女音效師,她也是女人,為什麽連一點正義感都沒有,還和別人一樣算計她。任由她的尊嚴遭到踐踏。

    這個世界是怎麽了?

    小挎包裏,她的手機開了。

    她的手機都設成定時開、關,現在是早上六點了。

    剛開機,就傳來一陣來電音樂。

    她不要接。這個時候她隻想找個地方靜靜地療傷。

    她攔了一輛的士,又來到西山公墓,每一步都是這樣的艱辛,雙腿是這樣的酸痛,近了父親的墓碑,她倏地坐下,不遠處,傳來一個關切地聲音:“Susie!”

    “爸,為什麽會這樣?我隻想靠自己的才能吃飯,靠作曲生活……”

    如果,她的父親不曾死去,她就不會遭遇這樣的事。

    “Susie!”

    李非猜想過她可能去的地方,在這幾個地方間輾轉尋覓,蘇一還是無法避免地受到了傷害,他保護不了她,但他希望,能在她受傷的時候陪著她。正打著盹,就看見一輛的士離去,再抬頭望見公墓群,依昔看到了蘇一的身影。

    下了車,快速往公墓裏奔去,站在台階前,看到蘇一無力地癱坐在墓前。

    “蘇一,對不起,我想幫你,可他們根本不告訴我你在哪家酒店……昨天晚上,我在花城找了一夜。”

    她緩緩地抬起頭來,望著一邊移來的李非。

    淚,如泉湧,她呆呆的凝望,該恨嗎?恨南宮兄弟,恨這些擁有錢權的男人們。

    “李非哥,為什麽會這樣?我隻是靠作曲生活下去啊……”

    李非走到她的身前,將她扶起:“早上這麽冷,你又穿這麽少,當心著涼。”

    “李非哥……”一聲嘶心裂肺的驚呼,抱住李非,她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是從胸腔裏衝出的呐喊,是對遭遇不公的反抗,更是她無助的怒吼。一切已經發生,她又能怎樣,不過是大哭一場,然後學會自己站立起來。在人生的路上,再沒有父親可以相依,沒有人可以扶她站立起來,她必須靠自己站起來。

    哭了一會兒,李非輕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那邊有人過來祭奠了,我送你回去。”

    蘇一站起身,李非要扶她,她說:“昨晚,我就當被狗咬了。如果南宮澈以為,這樣我就會屈服,那他就錯了!”

    “Susie,你真的沒事?”

    她笑,沒心沒肺地笑:“現在的我,不是當年的蘇一,不就是被人下藥,然後被狗給咬了……”

    她揚起頭來,可這感覺和當年被人迷-占是如此的相似。不同的是,她已經有了經驗。她以為學會了保護自己,沒想到還是被人欺負了、算計了……

    哭,其實她是沒有哭的權力和必要。因為最心疼她的人已經不在了。

    一路上,蘇一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滯,不,更多的是她的堅韌。

    進入城裏,途經一家藥店,蘇一說:“請停一下!”

    李非有些不明白。

    她苦笑,這樣的淒美絕豔,李非心頭的痛並不比她輕,手緊緊地落在方向盤上。

    她說:“李非哥,我買點藥,總不能意外懷孕。別人傷我就算了,我不能傷害自己!”

    李非沒有應聲。

    蘇一離開,李非的手就重重地擊在方向盤上。他生自己的氣,也在為昨晚的事感到氣憤。

    李非說:“你想離開天娛公司嗎?如果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昨晚已經被狗咬了,現在打點疫苗。南宮家的勢力那麽大,你幫得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

    “你可以和亞龍公司解除合約。”

    “有用嗎?如果解除,我要賠償他們至少三百萬的違約金。”

    “我有錢。”

    “錢的確是個好東西。但我不想用錢來解決問題。”

    “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就說。”

    “謝謝,我會的。”

    一路行來,他們不再說話。近了家門口,蘇一長舒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住在這樣的地方。天娛,我到底要靠天娛公司吃飯養活自己。”

    像是感歎,蘇一揮了揮手,往自家方向走去。

    回到家裏,她洗了一個澡,然後用了藥,換了一身幹脆的衣服,依舊盤著頭發,在上海買來沒用多久的二手車再度轉手,現在她得擠公車去公司。

    又踏入後期製作部,正要去昨天工作的地方,迎麵走來了製作部經理。

    他笑了笑,說:“蘇小姐,從今天開始,你就在作曲人辦公室上班。”

    笑容可掬地將她領到了一邊的作曲人辦公室前,這是對昨夜的事給予的彌補嗎?蘇一不願去細想,他們安排了專門的辦公室給她。

    她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的看著這個男人,仿佛他隻是一個路邊走著的狗。他也隻是奉命行事,南宮澈要他那樣做,他就必須那樣做。

    “另外,這是舞蹈室的鑰匙,你可以隨時去舞蹈訓練室。”

    “謝了!”她理所當然地接過鑰匙,嘴上說謝,可神色中沒有半分感激的樣子。

    部門經理在心裏暗笑:裝得一副高傲的樣子,一麵拒絕浚公子,還不是被人吃了。她的高傲與拒絕不過是女人玩的小聰明而已。

    蘇一盯著他的臉,冷哼一聲,進入辦公室。

    “回頭,我讓秘書送幾份資料過來,是你最近兩月需要完成的曲譜。都是我們公司最近一年要拍的電影、電視劇,另外,我們公司近期會打造新人歌手,也需要一些有影響的曲譜,我想蘇小姐接下來有得忙了。”

    “我也需要工作來打發時間,經理請便!”

    蘇一坐到老板椅上,轉了一個圈,感受著椅子的舒適度。昨晚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她記不得,因為她昏迷,最真切的感覺就是遇上了鬼壓床,一覺醒來就看到了身邊的南宮浚。南宮家的霸道,難道這就是南宮家的霸道。

    中午,蘇一在天娛公司的員工餐廳裏就餐。

    作曲人的工作就是在規定期限內按期交出曲譜,她的上下班時間還是很充足的,自由度很大。

    南宮浚一覺醒來,頭痛如裂,這是酒後症狀,被子上撒落有星星點點的血花,他能依昔記得昨夜的事,並不算醉得很厲害,他記得南宮澈送了一個女人給自己。隻是這女人什麽時候離開的,他不知道。

    進入洗手間,才發現自己的臉上也有血漬。昨晚,他流鼻血了!

    床上,到底是他的鼻血,還是那女人完璧之身的印證,他無法得知。

    下午上班,經過舞蹈室,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弦律。

    是的,之所以熟悉,因為這首《致愛麗斯》是蘇一經常彈的曲子,優美的、輕盈的,像是情人的低喃細語。

    南宮浚一陣好奇,移到舞蹈室門前,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蒼白的手指在琴鍵舞動著,時而快,時而慢,她神色投入,沒有琴譜,是完全憑著記憶在演奏,傾情的、投入的,隻是原來溫馨的曲子,被她彈出來,卻帶著一份激烈,帶著一份無法言喻的感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