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風波如潮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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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的心如舊,深埋的愛依然,他們的愛,是不是再也無法挽救,真的要塵封。他將是別人的夫,不再屬於她,而她在利用完他後,得到想要的東西後,終究要與他擦肩而去。
黑暗中,緊緊相擁。依著他堅實的胸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突然間感覺到自己的無助,長時間壓下的積怨和委屈悉數上湧。而對於他們這樣的相處,內心悲楚,卻不願流淚,她想好好地珍惜,一旦他與章一一訂婚,她就必須遠離他。即便身與心都付他身,她都得離開。
慕超捧起她的臉,小心翼翼地吻著讓他迷戀的眼,陶醉在她嘴角的酒窩。當冰涼的唇像雨點般落下時,胸中僅剩的哀傷逐漸被心悸取代,幸福的感覺如潮水包圍著,手腳亦漸漸酥麻。
蘇一貪婪地聞著熟悉的體味,閉上雙眼,任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地沉陷。
窗外,明月羞得躲進了雲層,風也漸漸地輕了。
“今夜,你應該和她在一起。”
慕超撩起她的睡裙,眼神裏全是迷醉,酒未醉人,人自醉,為她而醉:“我想要你。”
“慕超……”她的語調迷蒙,像陽春三月的細雨紛飛,那樣的輕,始終如輕訴,“謝謝你說服南宮澈不再逼我。”
“我告訴他,你是我的女人。希望他給你行個方便,嗬嗬,要說服他也不容易,兩瓶紅酒……”
“兩瓶紅酒?”
昨夜,南宮澈很生氣。而南宮浚懷疑慕超給不了Susie幸福。
南宮澈生氣,不願和慕超談,他說:“先把這瓶酒喝了再說!”
慕超深知南宮澈的為人、性情,抓起紅酒瓶當成礦泉水喝。
南宮浚說:“慕超哥,你夠狠,要賠禮,先喝酒!”
是,他一早就知道南宮浚對Susie的心意,卻還和Susie在一起,這本身就是對南宮浚的傷害。他理應罰酒,慕超又喝了一瓶。
兩瓶酒下去,南宮兄弟倆的怒怨也算消了。
“慕超,我們……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了。”
她害怕自己沉得太深,慕超和她是沒有未來的。她答應過端木嘉齡,不會再摻合到端木兄弟的生活中,可現在,她已經違背了誓言。
不要?
“我討厭聽到兩個字。”
“慕超……”她糾結地將手護在身上。
“在我麵前,不可以說不。之前,你不是很享受?”他吻她,一股癢電傳遍全身,他又注入兩分吸力,聽到見她的心跳在瞬間加速,“不要想利用完我,就把我一足踹開。我不允許!”
“可是你不是就要訂婚了嗎?這對她不公平。”
他生氣,像一股小火苗,那樣的小火苗遇到熾烈的大火焰,變得怪異起來,就像是兩團火融於一處。
慕超低頭將嘴放到她的耳邊,說:“Susie,說你愛我!”
她不語。
曾是她的妻時,床第糾纏,她從未說過,今日她也無法再說,況且現在的他們,還隻是因為一個“交易”。她可以不顧身體的淪陷,卻不能不尊重的自己的感情。
“說你愛我!”
慕超反複和的索要著,仿佛這三個字比什麽都重要。
她還是不說。
她緊咬著雙唇,依舊未吐一字。
暴風驟雨後,一切歸於平靜,空寂的屋子裏回蕩著歡娛後的喘息。慕超動情地吻著她的麵頰,再抬頭,閃亮如晨星的黑眸在昏暗的光亮下,深深地鎖住了彼此。
這樣的眼睛,這樣的神情,總讓他不由自己地想到失去的妻。那個在這麽多年來,眼中唯一沒有權勢、沒有金錢的女人。
“知道麽?曾經,我和我老婆也這樣。如果你沒有算計、不是那樣的多情,就和她差不多了……”
在他的眼裏,現在的她是精於算計的女人?是多情的女人?
他可曾知道,她就是他的蘇一。
可惜,改變了容貌,連她本來的名字都不配再擁有。
隻因為,以前的蘇一太完美、太純真,就像是一個天使。讓他無法將她與失去的蘇一聯係起來。
他是思念,而她卻是悲涼……
思念像大海一樣的廣博,悲涼卻像草原一樣的無邊。
身的沉陷,可以是一時;心的沉陷與振作,計算著愛情的長短;身心的沉陷,卻是刻骨銘心。
和她在一起,慕超仿佛又回到幾年前。除了瘋狂的索取求歡,更有的是和蘇一當年在一起的踏實與溫馨。
以前,是他為蘇一準備早餐。
現在,是她為他準備早餐。
她並不需要去天娛公司,她有大把地時間呆在家裏構思她的曲譜。而慕超卻必須按時到端木集團,每天總有忙不完事的,開不完的會和轉不過來的應酬。
蘇一可不想把早點捧到臥室,做好的早點,隻在餐桌前靜靜地等候著。從來不知道,他也有懶惰的一麵,一個大男人躺在床上,硬是磨嘰了半個小時,卻不見他穿衣起來。
“慕超,該起床了!再不起來,你今天就要遲到了。”
他懶懶地扒在床上,露出一雙赤果的胳膊,“不想去公司。”
“怎麽能不去呢?那麽大公司,就等著你拿主意。”
“不想去!不想去……想到公司裏亂七八糟的事兒,我就心煩。”
他還是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蘇一捧了床上的牛奶和煎蛋、麵包,走到床前:“這樣吧?你先漱個口。”
轉身進入洗手間,取了牙膏、牙刷,將洗足盆捧到床前,就像當年他對她的照顧。
朱莉說:男人和女人間,看誰對誰更好,就能瞧出誰更愛誰些?想到這兒,蘇一嚇了一跳,難道說,她愛上了慕超。
不,她怎麽可能愛上慕超。
他們之間,隻是一場各需所取的交易。
隻是他們各需的不同,所取又各不相同。
慕超接過東西,含了一口水:“看你對我不錯,說吧,想要什麽。”
所有的女人對他說,都是為了從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或名利、或讚助、或金錢、或鑽石、名車……
“隻要我說了,你就一定能做到?”
“那是。隻要不超兩百萬就行。李非給了一百多萬的房子,我在你身上花兩百萬,這不算過吧。”
李非,又是李非。她和李非是純潔的友誼,可他還是有意無意地將他們的事掛在嘴邊。她生氣,卻不能流露在神情之中,這恐怕是以前蘇一無法做到的。
“原來在你心裏,我到底和你的其他女人一樣。我要麽一毛錢不要。若要,就會要全部。”她鋪床疊被,將睡袍遮在他身上,“我是一個很貪心的女人。”
她對他好,感覺像是以前欠他的。
到了今天,她都能成全端木競和朱莉,還有什麽不能看開的。就算慕超這些年有過很多女人,可在他心裏,曾經的蘇一才是最愛的。
慕超刷了牙,簡單地漱了口,接過牛奶,像是跟他有仇一樣,一口氣就喝了個幹淨。隻吃了兩片麵包,是狼吞虎咽地吃。
“不想去公司!一點也不想去!”
像是小朋友跟媽媽撒嬌:不去幼稚園!不上學!
蘇一坐到床沿:“既然這麽辛苦,為什麽不讓端木競來幫幫你。”
他正想發作,卻突然發現,當端木競三個字從她口裏出來時,沒有生澀,就像是和端木競相熟一般。
“到底是自家兄弟,南宮兄弟倆就相處得很好,為什麽不能像他們那樣。讓端木競到公司來幫幫你,這幾年,你讓他去上海分公司,他也受到了冷落,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不會跟你爭什麽的……”
“不許在我麵前提這個名字。”慕超忽地坐起,愣愣地看著蘇一,“你認識他?”
“我……不認識他。隻聽李非哥提過,好像李非哥還挺欣賞他的。”
“欣賞他?還是覺得李家愧對了他?”慕超帶著懷疑的眼光看著她,“端木競,不會也是你的床上之客吧?”
他怎麽可以說這種話?居然說她和端木競有什麽關係。
在他的眼裏,從來不認為她和李非之間是清白的。而她和南宮浚之間也並不清白,他貪戀和她在一起的感覺,貪念她身上的那一抹熟悉的氣味,卻認為她是“多情”的,甚至是水性揚花。
在所有的故人裏,端木競是和她接觸最少的人。
慕超揮了揮手:“算了,我就不提以前的事兒了。反正我也沒打算娶你,不過是現在對你的身體還比較喜歡罷了。”
她的心,沉落到深淵。
他說的是實話,可為什麽聽到耳裏,她會覺得難以承受。
“難受了?既然是這樣,那你就不該拿自己的身體來交易?”
“端木慕超!”她厲喝一聲,抱起枕頭,重重地砸了過來。
他怎麽可以傷她?怎麽能說這種話。
慕超氣急地抓住枕頭,赤足跳下床,揮手就製住她的雙臂:“Susie,我可警告你,我不是南宮浚,會被你肆意掌玩。所以……你最好在我麵前收起這套。”
將臉轉向一邊,獨自飲下酸澀的淚,不讓他看見。既然他可以這樣的無情,為什麽她要付出自己的心,不可以的,絕不可以動心。
“你和章一一要訂婚了?”
昨晚,他就回避這個問題,現在總可以告訴她了。
他邊穿衣,一邊說:“我答應過章曼玲,會娶她的女兒。訂婚儀式定在農曆五月,我答應過章一一,會在一周之內了結和你之間的事。”
蘇一笑。
隻要她自己知道這一切有多諷刺,曾經高傲的她,居然變成了這樣。
“一周之內了結,為什麽不是現在。”
她也很渴望了解,如果慕超要決然的離開,她不會央求,隻會讓迫自己放手。現在的一切還不夠亂嗎?
“現在?”慕超驚問。
“是啊,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她轉過身去,走到窗前,不管還在窗衣的他,倏地拉開窗簾,讓外麵的最光照映進來,“反正是要了結的。你、我之間不過是兩夜情緣,最多也隻是露水夫妻。這樣很好,你、我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從來都是女人哭哭啼啼地不肯罷手,第一次要求了結的還是第一次。
對,是他第一次遇到。
慕超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她。
“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做出最滿意的樂譜,所以,我真的不想被打擾。而我本人,是很喜歡晚上構思的,你來的這兩個晚上,耽擱了我很多的事情。”
“於是呢……”
“該了結了!”她吐出這四個字,退出臥室,坐到餐桌前,狠狠地喝著牛奶、吃著煎蛋和麵包。
從來,她都沒有欠過他。
這樣結束正好,也不算是違背了與端木嘉齡之間的約定。
慕超從臥室出來,她說:“請您在離開前,把鑰匙留下!”
慕超不滿地冷哼一聲,從褲袋裏掏出鑰匙,拍放在餐桌上。
她麵無表情,沒有送,沒有依戀,就那樣端坐在餐桌前,動作優雅,神態悠閑,仿佛任何事都不會打擾她的心情。
她的心在滴血,她的靈魂在哭泣。為自己這樣的墮落一回,為自己居然在短短的兩夜裏對曾傷害過自己的男人動心而不恥。不到三分鍾,她就跑到了窗前,站在窗簾旁邊,透過玻璃窗靜靜地看著樓下院子,看他上了車,看他張望著自己居住的地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