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晶媽再也不複剛才飽受打擊後的虛弱，一個箭步走到徐晶晶身旁。嚴不嚴重？要不要去醫院？”

    徐晶晶支吾兩聲，撲進母親懷裏抽噎不止。

    徐父沒那麽容易原諒女兒，“徐晶晶，你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麽回娘家的。你婆婆說你不守婦道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徐晶晶埋在母親胸前的臉上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自己與其他男人在賓館幽會被馮子安逮住一事做不得假，反正這段婚姻不要也罷，但絕不能讓自家父母因此不喜歡自己。

    想到這，她嗓子一動，大聲嚎哭起來。

    晶媽心疼至極，“晶晶不要哭了，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說給你婆婆聽，隻要你是清白的，媽一定會為你支持公道。”

    “被堵在床上，還有什麽清白可言？”馮母冷笑插嘴。

    徐晶晶眼中閃過一道猙獰之色，突然之間她離開母親懷中，“我是犯了錯，可這都是子安逼我的，我知道，他嫌棄我的臉，寧可找外麵的女人瀉火也不肯碰我。我還年輕，難道要我死守著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爸媽，你們的女兒過得好苦。”

    “難道因為這個原因你就可以去偷人？”馮母手叉腰、眼噴火的質問。

    徐晶晶身子一軟，在母親的驚呼聲中跪坐到了地上，一邊仰著頭，臉上露出絕望之色來。我跟子安說了，既然他嫌棄我就去找更好的，可他根本不肯放過我。我知道夫妻之間不能這樣下去，為了挽回子安的心，我用盡了辦法，可他隻會冷冷嘲笑我，說我根本比不上他在外麵的女人。我也是被他打擊得喪失理智，才會想找個男人證明自己還是有人喜歡的女人。我知道自己錯了，可子安呢？媽，你不能昧著良心隻知道護著自己兒子啊”她淚眼婆娑的盯著馮母看，一張嘴唇咬得慘白滲出鮮紅的血，纖弱的身子輕輕顫抖著，滿眼決絕的痛苦。

    女兒一番含淚控訴讓徐父心中又氣又急，一口氣沒咽好，嗆得劇烈咳嗽。晶媽在把女兒從地板上拖起來後，又趕緊跑到老伴身邊，幫他拍背順氣。

    “親家母，你看這事還真不是誰對誰錯的事，兩人各打一百大板也不為過。事以自此，你家子安既然外麵有看中的女人，我們家晶晶會讓出位置的。”晶媽瞅著馮母道。

    馮母可不依，女人就該本分，怎麽能給自家老公帶綠帽子？男人在外麵難免應酬，河邊走多了濕濕鞋子也是正常的事。明明是你們女兒不檢點，難道我們子安用槍逼著她去找野男人？”

    “話不能這麽說，親家母。”徐父止住咳嗽開口道，“子安沒用槍逼迫晶晶，但用了冷暴力。我們的女兒自會管教，相信你也會管好馮子安。既然兩個年輕人緣分盡了，讓他們早日解脫也好。”

    “這麽說我們家子安白白戴了頂綠帽子？”馮母絕對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人，她還沒好好教訓徐晶晶，怎麽能撒手走人？

    “這也是馮子安出軌在先。你會護兒子，難道我就不知道保護女兒。”晶媽冷冷開口。

    這句話堵得馮母有口難言，明明氣勢洶洶來找徐晶晶算賬，最後卻落了個铩羽而歸。垂頭喪氣的開門，發現大廳的燈居然是亮的，馮母一喜，“子安。”她大叫著兒子名字快步走進，歪歪扭扭躺在沙發聲呼呼大睡的男人不是馮子安是誰。

    “你這孩子，怎麽在沙發上睡著了。”馮母伸手去推兒子，她剛一靠近，就聞到一股衝鼻的酒味，心中又是氣惱又是擔心，“大過年的，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德性，快醒醒，要睡回房去睡。”抓住馮子安的胳膊往上拉。

    馮子安被吵醒了，透過迷蒙醉眼，他看到自家母親，“媽”他喚了聲，掩嘴打了個哈欠，“大過年的，你到哪去了，幸好我帶了鑰匙，不然連家到回不了。”

    “你還知道今天過年啊。”馮母氣不打一處來，“臭小子，我還當你早就把我忘到九霄雲外，一個人風流快活去了。”

    馮子安挪了幾下身子，兩腳踩到地麵，伸手捏了捏疲憊的眉心。

    馮母這才有時間將兒子好生打量，憔悴、落魄兩個形容詞迅速浮上腦海，這讓馮母鼻子發酸。快去洗洗，看你都成什麽樣了。”

    “反正又沒有人看。”馮子安擋開母親伸過來的手。

    馮母本要生氣，轉念一想兒子的遭遇怒火頓時全消，“我兒子英俊不凡，外麵想看你的小姑娘多的是，聽媽的，快起來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再睡個好覺，明天走出去保證你桃花不斷。”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別糊弄我了。”馮子安露出煩躁之色。

    馮母耐心用勁，“你是怎麽跟媽說話的，再說你一個大男人，用得這為了徐晶晶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要死要活嗎？”

    “誰說我是為了徐晶晶。”馮子安本能的辯駁。

    話一出口馮母麵色微滯，“不是為了徐晶晶，難道是因為徐染？”

    馮子安臉上閃過慌亂，“難道我喝酒就必須是為了女人？媽，你兒子長大了，並不是事事都在你掌控內。”他揉了把臉，站起身直接回房。

    馮母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隻覺曾經高大英偉的兒子竟變得佝僂起來。你是我兒子，我怎麽可能比了解你？”她用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如是說。

    新年新氣象，徐染在喧鬧的炮竹聲中醒來，鼻尖嗅到甜絲絲的紅棗味，每年大年初一早上，徐媽媽都會燉上一鍋紅棗雞蛋。徐染又吸了兩下鼻子，接著眯起眼在枕頭上蹭了兩下，才掀開溫暖的被窩，嗬，大冷天起床真需要點毅力。

    馮母拎著禮物來拜年的時候徐染還在吃早餐，是徐媽媽去開的門。

    徐媽媽看著笑容滿臉的馮母，心中除了詫異外其他全是為難。大年初一她將拜年的客人拒之門外說不通，可若讓馮母進去，她實在害怕對方有耍什麽幺蛾子。

    顯然馮母知道對麵的人在擔心什麽，“老姐姐，過年好，我來給你拜年了。”揚揚手中禮品。

    既然她表現得如此友善，馮母覺得自己也該大度些，“過年好，快請進。”她側開身。

    看到走進屋笑容可掬的馮母，正在吃紅棗的徐染差點被果核給嗆住，她一陣咳嗽，連忙喝了口湯將卡在喉嚨裏的棗核咽了下去。抽張紙擦淨嘴，她起身疑惑的看向對方。馮母瞧起來不像來找茬的，難道是來示好？不會吧，以她的強勢，怎麽可能向一貫看不順眼的人妥協。

    “發什麽呆呢，還不跟你阿姨拜年。”徐媽媽出聲打破尷尬。

    徐染嘴角一抽，笑得勉強，“新年好，阿姨。”

    馮母點頭，“然然真是越來越水靈了，看來老姐姐比我會照顧人，以前她在我那邊的時候，都沒這麽漂亮過。”

    徐染與母親都一致把這話當成客套，笑了兩聲敷衍過去。

    端茶倒水擺果盤，一番忙碌後大家坐了下來，徐染與母親交換了個眼神，她們都不明白馮母這次過來什麽意思，即使徐染與馮子安還沒離婚時，馮母也沒親自過來給徐媽媽拜過年，通常打個電話了事。

    誰也沒說話，氣氛安靜得詭異，徐染琢磨著要不要打開電視，馮母開口了。

    “老姐姐，今天我是特意過來向你賠禮道歉的，我們馮家愧對於你，也虧欠了然然，希望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們。”馮母一臉真誠的望向徐媽媽。

    徐媽媽一愣，“都是過去的事了，提那些做什麽。然然現在過得很好，看到她如今模樣，我也滿足了。”她沒說什麽原諒不原諒，作為一個母親，哪會輕易忘卻讓女兒受傷的人和事。

    馮母聽出徐媽媽言語中隱隱的抱怨，幹笑兩聲，“然然過得好，我家子安就可憐了。”不待徐家母女做出什麽反應，她又繼續道，“都是我的錯，當日不該逼他娶徐晶晶，唉，我就是著了徐晶晶的道，以為她是個好的，誰知道罷了，她做的醜事我就不說出來丟人現眼了。都怪我看岔了眼，以為子安喜歡徐晶晶，到了如今，我才知道我那兒子心裏念的全是然然”說到這她趕緊抬手拭了下眼角，“然然，是媽對不起你，活活拆散了你和子安這對苦命鴛鴦，全都是媽的錯，你不要怪子安了，好不好？”

    徐染變了臉色，她約莫猜出馮母意欲何為，“阿姨，我和子安已經沒任何關係了，你說這些做什麽？”

    “可他還念著你啊。”馮母急道，“你不知道昨晚他喝了個大醉，口口聲聲喊著你的名字，叫你別離開他。”雖然是謊言，馮母覺得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兒子的真實心意。不錯，她今天來徐家道歉，全是為了寶貝兒子，既然子安還喜歡徐染，那就讓他們複婚好了，最多自己以後不插手他們的事，隨便他們有沒有孩子。老伴臨終前都想開了，自己又何必執迷不悟。

    “他念著誰我沒必要知道。”徐染目光冰冷起來，“今天是初一，如果您是單純的過來走動，我們歡迎。如果你是有其他意思，就恕我們待客不周，請便。”起身做了個送客手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