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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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陶陶東拉西扯,不著邊際,沒有重點的神侃挽救了魏萊。屈澤宇在魏萊麵前強撐著紳士風度,硬是沒有打斷陶陶的話。最後,就中國鄉鎮企業未來的發展與部署,以及養殖業所含的技術學問等知識進行了詳盡交流,話題甚至延伸到了大學生當村官是否推動社會發展、明星們拍片高片酬低質量的現象還會持續多久這樣宏觀的問題上。
魏萊趁李陶陶侃侃而談之際,狠吃了好多牛羊肉和豬肚雞。
盡管是這樣,屈澤宇還是見縫插針地向魏萊表達愛意。在李陶陶上洗手間的空檔,屈澤宇向魏萊表白了。
“陶陶還是那麽能說,讓我想起大學期間的一些事。”屈澤宇深情回憶過往,“我們約會的時候身邊總是有陶陶,她每次的話題倒比我們還多,別人要是看了以為是我和她在談戀愛呢,哈哈哈!不過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啊,人生還能有幾次那樣的純粹,高興就是高興,痛苦就是痛苦,一切都那麽直接。現在我們都進入社會了,開始瘋狂的得到,也開始忍不住失去,你知道嗎?我甚至都記不起上學時候那些課程講的是什麽內容了,你說我才畢業幾年啊,就忘得一幹二淨了,我都沒法想象以前會因為一個問題和老師們爭得麵紅耳赤!現在問我當時是什麽問題,我都已經模糊了。”
“人腦子裏能裝的事情是有限的,不過常常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我也是。”魏萊附和。
屈澤宇笑著,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遞給魏萊,說:“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我陪朋友去好萊塢玩的時候買的,全是海盜船。”
魏萊剛想推遲,屈澤宇有點不高興了,正色說:“趁陶陶沒看見,你趕緊收下吧,要不她要多心了。”
魏萊隻好收下,將那個小盒子放到包裏,衝屈澤宇笑笑說:“謝謝了。”
“我現在特別喜歡看關於海盜的影視劇,甚至連漫畫都看了,《海賊王》我就很喜歡。就像你曾經說的,賊亦有道,海盜也能義薄雲天,甚至有夢想。人可能沒法選擇出身,但卻可以讓自己活得精彩。我是有感而發,不過我懂得這個道理有些晚,幸好有你……”
“有我什麽?”魏萊眯著眼睛,看著他,說:“我不覺得我對你的人生有什麽好的影響,更談不上有什麽推波助瀾的作用。”
“不,這是你自以為的,是你才讓我明白了這個道理,這對我很重要。”屈澤宇表情十分誠肯,像真的大徹大悟了一般。
“好吧。”魏萊承認他說的有道理,隻不過,她確實不習慣兩人的這種對話。這種掏心挖肺的知心話說的太多,就意味著心會更靠近一些,就意味著,魏萊長期以來築起的堅強堡壘將會一點點坍塌。
如果在大學的時候兩人就這麽有共同語言,大概也就不會讓戀愛那麽辛苦了。
李陶陶又及時解救了她。從洗手間回來後,陶陶就接著剛才的話題和屈澤宇胡侃去了,而魏萊,接力一樣趕緊跑去了廁所。不就是噓噓嘛,魏萊硬是過了快20分鍾才回來。
“魏萊,你終於回來了,陶陶正對我提要求呢。”屈澤宇居然起身來迎接從廁所回來的魏萊,並象征性地為她拉了拉椅子。椅子本來是可以直接坐下的。
“提要求?她對你提什麽要求?”魏萊顯然很好奇。
李陶陶接過話來,“我對屈澤宇說,不管他是因為什麽又回到你身邊,希望是真心的,不能再有欺騙,做朋友最重要的是真誠。”
儼然如家長交待未來女婿般。
李陶陶想起了什麽,徑直問屈澤宇:“唉,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現在沒有和什麽女人剪不斷理還亂吧?”
魏萊一驚,趕緊製止,她壓低聲音對李陶陶說:“大姐,你在說什麽呐?什麽真心假心,管人家有沒有女朋友,你不要亂點鴛鴦譜啊,你還嫌我不夠亂的嗎?”
李陶陶說:“別嚷,我是在試探他呢。”
魏萊無可奈何道:“試探你個大頭鬼!”
屈澤宇沒有聽見二人的談話,直接回答陶陶的問題,說:“沒有,我在美國都沒有交過女朋友的。那什麽,你倆在上海租房子貴不貴,條件好嗎?”
屈澤宇就這樣轉移了話題,他像是不太想說關於“女朋友”的事。魏萊想起屈澤宇的媽媽前兩天的那番話,也說屈澤宇一心隻想著自己,一直都不交女朋友的。於是假裝責怪陶陶,說:“陶陶,你問這麽私密的事幹嗎?人家在美國都不興問隱私的。”
“隨便問問唄。”李陶陶不以為然。
“沒關係,不私密不私密。”屈澤宇也笑笑。
不知不覺已經是夜裏十點,一頓飯居然吃了三個多小時。屈澤宇就是不放她們走,每次魏萊說要走了,回家太晚會趕不上地鐵,屈澤宇就會說可以開車送她們,正好看看她們的住處;魏萊吃的快了,屈澤宇會說肯定是她餓壞了,會不顧反對點一堆東西;魏萊吃的慢了,屈澤宇又說是不是菜不對胃口,又想幫他點別的。
他還動不動就來段深情告白,說的人不動容都難,就像瓊瑤劇裏的那些男主角們說的台詞一樣,深情,真摯,卻又廢話連篇。
一頓飯下來,魏萊就像是一個高級官員被那些想要討好的人伺候著一樣,卻渾身不自在,到最後都不敢跟屈澤宇對視了。真的是不自在,魏萊很想不通那些當官的為什麽把這當成享受,簡直是太要人命了。
吃完飯,魏萊拉著李陶陶逃一樣的和屈澤宇揮手告別,堅決謝絕了他要送她們的好意。
“魏大小姐,你欠我一頓豬肚雞!”在地鐵裏,陶陶悻悻地說。
“為啥?”
“因為我一晚上都在嘚啵嘚、嘚啵嘚地幫你說話,光怕一有時間的空隙就把蒼蠅放進來,根本沒顧上吃。”陶陶說。
“你還說呢,言多必失,你語重心長地交待他那些話幹嗎?這不是更讓他引起誤會嗎?”
“其實我原話不是那麽說的,”陶陶回憶著,“我當時隻是說了一句‘希望你做人是真情實感的’,就這樣。不知道他怎麽就翻譯成那個意思了。”
魏萊沉思:恩,這確實是屈澤宇的做事風格,先入為主,混淆概念。
陶陶說:“不過說實話,屈澤宇對你好的呀,讓我都有點羨慕了。那個殷勤,那般體貼,簡直和以前太判若兩人了。還有,我以為他請你吃飯,肯定會去什麽高級的西餐廳之類的地方,從沒有想到他會帶你來吃火鍋,他這是在故意拉近和你的距離呢。他知道你愛吃火鍋,開始投其所好了。不過,正因為和以前太不一樣,才更值得懷疑,我不相信一個人會在兩年裏會變這麽多,又沒有經曆過什麽太大打擊。”
的確如此。以前即使是熱戀的時候,大多時候也是魏萊崇拜著屈澤宇,剛開始還是她倒追的人家呢,走到哪兒粘到哪兒,最終把他拿下。也因此,屈澤宇在這場戀愛裏占絕對主動角色,他甚至常常在約會時放魏萊鴿子,而理由大多數是因為一些小事。
“喝了幾年洋墨水,變真紳士了?”魏萊也不太敢相信。
“但願如此。”陶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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